赵寒双手负在身后,面若寒霜的走了过来,冷声道:“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他伸手一指那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难民,愤怒道:“那你们就不怕让天下百姓寒心?”
赵寒一步上前,一把抓起姜维的衣领,看着他年过半百却仍红光满面的脸,显然平日里也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他强行掰过姜维的头,让其看着那些难民。
“你看看这些难民,他们所求的并不多,他们只想要一顿饱饭,一处能勉强安身立命之所,就这么难吗?”
“就你们弄的猪食,能让他们熬多久?若是真这样下去,等来年开春时,这些难民本宫还能看到几人?”
“届时京城外恐怕会白骨遍地,这些事情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想过吗?”
赵寒一声声责问振聋发聩,不少跟着六皇子赵峰一同赶来的大臣脸色无比难看。
他们明白赵寒是在指桑骂槐,跟着六皇子赵峰赈灾的大臣中,没有一个人手脚是干净的,就连姜维也不例外。
姜维身为内阁大学士,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粗暴对待过,要知道当初皇帝陛下执政时,也曾对他以礼相待。
可赵寒这个目前不过只是太子的小儿,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他!
姜维眼中满是怒火,恨不得立刻对赵寒破口大骂,可在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想起了叶槐的嘱托,最终表情狰狞的解释道:“殿下,可否先放下老臣!”
赵寒没说话,依旧目光冰冷的盯着他。
见此情景,姜维也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为此他更加痛恨将自己供出来的赵峰。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解释道:“太子殿下,你也知道赈灾一事牵扯甚广,涉及到不少部门的协力运转,这赈灾的结果可能出了些许纰漏,但也是因为负责此事的大臣忙中出错,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赵寒冷哼一声,双眼微微一眯,怒声道:“本宫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究竟由谁负责?”
他如今是监国太子,一言一行代表着当今圣上。
所以就算再不情愿,京城郡长洛天却不得不走出队伍,恭敬道:“太子殿下,因为这些难民是在京城辖区之内,这赈灾一事都是由微臣负责的!”
赵寒当即松开姜维那把老骨头,大步上前一脚将洛天踹翻,怒声道:“你就是这么赈灾的?说,你到底贪了多少银子?有谁和你同流合污?”
洛天牢记三位内阁大臣的嘱托,半点秘密都不敢泄露,他微不可查的偷偷瞥了一眼姜维,在见到他不断示意的眼神后,心一横,恭敬道:“殿下,您这可是冤枉姜大人和微臣了,正如姜大人所说,赈灾可不是一个小事,会出一些纰漏,是再正常不过的。”
“更何况就算是米糠,也能让这些难民垫垫肚子不是吗?”
望着振振有词的洛天,赵寒袍袖一挥,怒极反笑道:“住口!”
他手中的宝剑瞬间出鞘,搭在了洛天颈间,表情森然道:“本宫没功夫听你这蹩脚的解释,本宫今天只想见血!”
他微微弯腰,紧盯着因为惊恐而瞪大了双眼的洛天,冷笑道:“就算你今天说破天来,都难逃一死!”
听到这,不管是洛天还是姜维,都脸色一变,尤其是姜维,他不知道洛天是否还会愿意为他们死扛着,毕竟现在性命攸关,若是洛天扛不住,将他们全都供出去,可就坏了!
想到这,姜维一个劲儿的对洛天使的眼色,赵寒对这个老东西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却懒得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宝剑微微向下压了压。
三尺青锋瞬间将洛天的肌肤划破,一缕鲜血淌到了官服上,洛天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大声求饶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请殿下饶我一命!”
洛天抱着一丝骐骥道:“殿下,微臣愿意全力配合您的调查,只要您能留我一条小命。”
他现在想着能否寻求一个两全之法,一方面能够稳住赵寒,另一方面又可以让首辅叶槐有时间运作。
赵寒懒得跟他废话,满身杀气的冷笑道:“洛天,事关这么多难民的性命,就算是将你活剐了都难以赎罪,所以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死的干脆些!”
“可若你还想着欺瞒本宫?”
赵寒双眼微微一眯,手中的宝剑在他颈间沿着先前的伤口,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本宫不介意让在场这么多的官员,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东厂的酷刑!就是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在行刑时你的血肉会不会冻上。”
“不过没关系,本宫会让宫中的御医过来亲自为你诊治,保证让你在行刑中始终清醒,保有意识,不会轻易的死掉解脱。”
赵寒的话让洛天脸色惨白,东厂的酷刑凶名赫赫,若是落到东厂手中,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就在洛天心生犹豫期间,赵寒接下来的话彻底让他心中的防线崩溃。
“本宫听说你是有名的孝子,且将家人看的极重。”
“你外省的父母都被你千里迢迢的接来了京城,你与结发妻子之间夫妻恩爱,你若是不说的话,本宫会当着你的面,将你的妻女送到军营中当军妓,让你的父母当劳工去边境修城墙!”
赵寒说此话时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是在说笑,一旁的姜维却脸色大变。
他可知道洛天对家人多么看重,如今被太子找到把柄,将其他官员供出来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不行,万万不能让洛天落到太子的手中,姜维当即高声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洛天可是当初通过科考考上来的探花郎,如今还是朝廷重官。”
“就算洛天犯了朝廷律法,也应该按规矩办事,送到典狱司中去审理!”
闻言洛天的眼神中又放出些许亮光,若是到了典狱司,那就到了首辅大人叶槐的地盘,有首辅叶槐出手,就算是太子也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