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幼菱说：“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希望你说出事实，帮我对付甄采蓝。虽然你曾做过错事，但现在也算是改过自新了，我很感谢你。”
沈霁远也说：“你治完病之后，也没什么余钱了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资助小马读书，直到他大学毕业。”
马兴学闻言，又高兴又惭愧，搂着儿子对他们感激涕零，答应到时会对警察说出实情。
沈霁远思量片刻，又补充道：“这几个月我会派人守在你家附近，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给你们换个住所。”
这是担心甄采蓝会探知他们的行动，威胁到证人的人身安全？
这点乔幼菱还真没考虑，她不由自主瞧了沈霁远一眼，叹服于他思维的缜密。
马氏父子严肃地点点头。终于完成了一桩大事，乔幼菱和沈霁远离开马家。
坐回沈霁远的车里，乔幼菱庆幸道：“真是多亏了马兴学的儿子，要不是他出来劝说，马兴学估计没什么容易承认。”
沈霁远道：“咱们还得找到那个真正关上冷库门的人，不过应该就是在甄采蓝手下长期做事的人，这个就交给我来办吧。”
乔幼菱莫名想到昨天沈霁远的信息，倏然转过上半身看着他：“是不是你？”
沈霁远发动了车子，神色自若：“我什么？”
“是你联系上了鹏鹏，跟他说了他爸爸做的事吧？”
沈霁远轻笑一声，看着前面的路，方向盘打了个转，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我也不过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的猜测。那鹏鹏是个善良聪明的孩子，会审时度势，也不愿他父亲深陷泥潭，这才答应我，第二天会帮我劝说父亲。”
乔幼菱转回身子，垂下眼帘，神色柔和：“这次多谢你了。”
“应该的，你会遇到这种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沈霁远说，“不过光靠这些，是不是证据链还是过于薄弱？对了，当初你接到短信的记录还在吗？”
“在的，我一直留着。”
沈霁远让乔幼菱把那个陌生手机号发给他，说是要帮她找到当初给甄采蓝办手机黑卡的人。
他有钱有势，想必手下也必是人才济济，搞不好还真能帮她寻到那个卖卡人。
而甄采蓝那方，听到助理给她带回的消息，猛地从她那十几万块钱的折叠沙发床上坐起来，面膜都掉到了地上，惊怒交加道：“什么？老马让他们给找到了？”
一气之下，她把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和摆件统统砸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助理也习惯了她的脾气，低着头后退了几步，怕砸到自己的脚上，好言劝道：“采蓝姐，先别着急。”
甄采蓝紧张地咬着指甲，自言自语着：“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抓住我的把柄。”
她拿出手机，焦急地翻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着“Z”的号码打过去。
那边传出一个懒散的男声：“怎么，又有活儿了？”
“喂，查英杰。”她眼中凶光毕露，看得身边的小助理都不寒而栗，“帮我解决一个人。”
被叫作“查英杰”男人波澜不惊，甚至隐隐带着点兴味：“大小姐，谁又惹你了？”
“名字叫马兴学，等会儿我把资料给你发过去。”甄采蓝想起什么，又问道，“你当初帮我买黑卡，是在谁哪儿买的？”
“我这边一个经常合作的老兄。”查英杰问，“怎么了？”
“他不知道你帮我买的吧？”
“不知道，我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甄采蓝松了一口气，叮嘱道：“这次事情一定要给我办利索，可别和冷库那次一样。”
“那次只是意外，我怎么知道那女的能在里面抗那么久，大晚上的被人救了。”
“你最近也小心点，我这边有人在查我，你可别被逮到了。”
“知道了，你真啰嗦。”查英杰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挂了电话后，甄采蓝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明明得到了查英杰的承诺，她却依旧感到心神不宁。
沈霁远派出去调查的人告诉他，乔幼菱提供的手机号，很有可能是从长青市下面一个县城里的地推团队那儿得来的。
“地推？”
沈霁远皱了皱眉，想起乔幼菱在车上曾提起过，那个号码注销前的机主就是一个县城里的农民。
“是的，这个地推团队在县城人流量比较集中的地方摆摊，用面条、大米和食用油等礼品，吸引老人用身份证来开手机卡，开的卡越多，礼物价值就越高。”
手下的人在电话中说道，“来办卡的基本都是中老年人，看到有礼物送才来办卡，而办完后基本上都不会要卡，那帮人就把这些卡卖给不同的人群，利用这些卡牟利。”
“行，这很可能是一条倒卖“黑卡”的犯罪链条，你们只有几个人，要是贸然行动，估计有些危险。”
沈霁远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想个办法从领头的人那里，打探到那个手机号当初是卖给谁的，再把你们掌握的消息告诉警方，就当是飞远卖给他们一个人情了。”
“是。”
沈霁远挂了电话后，吕宏正好推开门，向沈霁远汇报道：“沈总，王董事提议召开临时董事会。”
“嗯，应该的。”沈霁远坐到办公椅上，摁了摁眉心，“爷爷去世也有一个月了，他们也该按捺不住了。”
吕宏忿然作色：“按照股权的比例，明明您是当仍不让的下一任董事长，只要股东们在决定文件上签名盖章就可以决定了，就这个王董事，回回都与您作对，非要召开这个会议。”
说着，他面露担忧之色，“沈总，王董事一向与你不合，您说，在会上，他会不会……”
“要是他真的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倒也无所谓。”沈霁远垂下眼眸，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怕就怕在，他是自己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