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资在外面算不上诱人,但也不算差了。
毕竟是旱涝保丰收的工作,稳定。
活又轻松,现在早不是当初轮着铁锹翻发酵池的苦日子,脏活累活都交给机械操作。
在车间干活的都是小学,初中毕业的闲散人员。大部分都是外地人。
包不平这种本地人是极少数坚持下来的。
外地人找不到好工作,来到石城之后干的都是物流公司装卸货,或者工厂苦力。
无极厂车间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要走,找到好工作了吗?”
张大帅莫名的问道。
“没有,被弯弯经理骂走的。”
员工说道。
另一个人赶紧附和:
“妈的,我也不想干了。老子来这是来挣钱的,不是受气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干嘛被他呼来唤去的!”
从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可以判断,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说是咬牙切齿也不过分。
“新厂年底竣工,你们会选拔一拨人去新厂车间。待遇比这边高的多,这个时候千万别走。”
张大帅劝到。
“算球子吧,新厂全是二鬼子管理,去了还不被他们扒层皮。我老子娘都不敢这么使唤我,他一个二鬼子凭什么吆五喝六的。”
“对,咱们是来挣钱的,不是被他当出气筒的。大帅哥,这位肯定是个太监或者不举,整天娘炮一样指指点点。我真希望涛子说道做到。”
“涛子是谁?”
张大帅问道。
龟甲万入股之后,车间招聘了一批新人,张大帅对新来的几位并不熟悉。
“辞职那位,他走的时候放下狠话,说一定在外面把弯弯经理暴揍一顿,然后我们答应只要他做得到,大家出钱请他大保健。我们已经为这个事打赌了,赌输的出钱,就等看笑话了。哈哈哈...”
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张大帅实在想不到。
之前他听包不平提过,外方人员跟本方人员发生了冲突,张大帅以为这是两家合股后的正常现象,毕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现在看来,外方没有把本方人平等对待。
他们高高在上,本地人就是一群干苦力的奴隶。
“去他娘的狗屁优越感!”
张大帅大骂了一句。
“当初就该把这货扔进发酵池,让他褪一层皮再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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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朴昌的嘴脸,张大帅就来气。
张大帅跟车间经理没有交集,索性把他当朴昌来骂。
“大帅哥说的对,没想到你也站在我们这边。要不要参赌,赌赢了可以免费大保健。”
员工笑嘻嘻的问张大帅。
另一个员工幸灾乐祸的把赌注和规则跟张大帅简单讲解一遍。
张大帅摆摆手。
“算了,你们车间的事我业务部的不掺乎。”
张大帅这样说,两个人有点失望。
接着闲聊几句,张大帅迷迷湖湖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包不平来到张大帅身边小声喊醒他。
“大帅哥,六点半了,该起床了。”
张大帅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马义在包不平身后,厌恶的来了一句:
“你那不叫狗窝,简直是个猪圈!”
“嘿嘿嘿...,我今天就重新买一套。”
马义自己也觉得丢人,尴尬的说道。
简单洗把脸,张大帅拉着包不平和马义去食堂吃饭。
无极厂食堂是私人承包的,既对内又对外。
承包食堂的是无极厂老员工的儿子,孟厂长被打的时候就是他爹带的头。张大帅因祸得福,不仅转正还成了预备党员。
所以张大帅从心里对食堂有非常多的好感。
小米粥,咸菜,香孤包子,大饼和烧麦。
三个人各自点了些自己喜欢的菜。
无极厂员工有特权,那就是可以在食堂后面的大堂里坐着吃饭。
不像外面的上班族只能在路边的小板凳,小桌子上凑合。
吃到一半,包不平好奇的问道:
“大帅,听说你要升职了?”
张大帅摆摆手:
“是有这么个事,不过升职的是刘春不是我。”
“你们经理罗章明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怎么会不是你呢?”
马义对罗章明很有好感,他的事打听的最多。
“刘春是老员工,轮资历轮能力都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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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帅不忘替刘春说好话。
“我单身汉一个,眼下最需要的是给自己找个媳妇。去了外地谁跟我。”
马义是个小年轻,今天才20出头,他不理解这些事。
包不平跟张大帅一般大,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他非常理解张大帅的心情。
“你是该找个媳妇了,我家老大都快上小学了。”
包不平说道。
他结婚早,孩子生的也早。
“羡慕,我这不正努力嘛。”
张大帅暂时不想跟包不平说夏溪的事情。等八字有了一撇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不迟。
“对了,那个叫涛子的到底怎么回事?”
张大帅看着包不平问道。
“哈哈哈,你也听说啦。我赌了一百块钱,一准赢...”
马义说的兴高采烈,看到包不平狠狠瞪着他,忽然把嘴闭上。
包不平对马义来说并不是老员工那么简单。
发酵是个技术活,苦活机器干,人主要掌握材料配给和发酵过程。
按照说明书照搬也能把酱油醋制造出来。
不过要想口味好,就得靠经验堆出来。
就像同一碗蛋炒饭,自己做的跟五星大厨做的,味道真的不一样。
关键是火候,
你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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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不平是马义的师傅,正式摆过酒的。
包不平人虽然木讷,但是真有手艺在身,马义对他非常敬重。
“他在车间睡着了,被查房的经理抓到,臭骂了一顿。涛子气不过,索性辞职了。”
包不平解释。
“不是臭骂,把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娘的,真想揍他。”
马义嫌包不平说的不够生动,站出来补充道。
“你们跟他的矛盾这么严重吗?”
“嗯,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包不平叹息道。
“这个孙子夸东瀛人叫做...叫做什么来着,对,叫匠人。骂我们都是一群大便。匠人他奶奶个嘴,跟我们有什么区别。妈的,东瀛人的发酵技术还是从咱们国家偷去的呢。果然是个死青蛙,跪舔狗,眼界只有这么大。”
马义比划着苍蝇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