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就是文武大臣朝拜皇帝讨论政务的地方。”
“皇帝是什么东西。”
“皇帝是天子。”楚繁泽哆嗦一下，衣服阴湿一片。
“天子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一疯子，快，快放人。”
“疯子是什么东西。”岳萦尘一本正经，态度和蔼。
楚繁泽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忽然发现，和一个女人讲道理，比逆天更可怕。
两个公差过来解开捆绑黄建白和岳灵霞的绳索，不过十几把钢刀依旧对准两人的周身要害，黄建白说：“兄台，我真不是劫匪，你要抓的劫匪已经叫我干掉了。”
楚繁泽连忙点头，斜眼说：“好，好，我相信你，事实证明你武功高，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哪会有假，兄弟，快叫你的同伴收起剑来，有话好商量啊。”
黄建白一笑。“兄台，放你容易，可是十几把刀对准我，明晃晃的，好吓人，兄弟我胆子小，舌头缩回去半截，怎么开口替你求情啊。”
“快，快，放了他。”
十几个公差面面相觑，慢慢的缩回手，黄建白长吁一口气，背背岳灵霞走近一棵碗口粗细的香樟树，气沉丹田，右臂注满真气，暴喝一声，砰一声一拳打到香樟树，卡察一声香樟树应声折断。
香樟树木质紧密，生长缓慢，碗口粗细的树龄至少十来年，一般来说，一个壮汉拿斧头砍二三十下未必能砍断，黄建白一拳头竟然打折，内力强悍，一帮子公差闻所未闻。
黄建白走近楚繁泽，笑得阳光灿烂，举起拳头凑近楚繁泽的鼻尖晃一晃。“兄台，今晚龙象园发生盗窃，杀人重桉，两个蒙面的劫匪是我一拳头活生生的打死的，你相信吧。”
楚繁泽面色发青，脸蛋微颤，额头渗出汗来，说：“我相信，相信，兄弟，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黄建白的拳头凑近楚繁泽的肚皮比划一下。“相信了，为什么不拍人去龙象园看看，两个劫匪的尸体就在后院的游廊，好找的很。”
“老三，老四，你们带些兄弟过去看看，有情况速速回来禀报。”
两个公差一行礼，带人赶往龙象园，胡桐县的三个官差熟悉情况，头前带路，楚繁泽和其余八个当差的留在原地，黄建白揣度一下，凭借自己和岳萦尘，打垮对方应该没什么问题，等到赶去龙象园的差役走远，黄建白伸出手，拍拍楚繁泽的肩膀头。“我一拳头打死过一头牛，你可千万要相信哦，萦尘，别对兄台无礼，把剑收起来。”
岳萦尘嘻嘻一笑，做一个鬼脸，收起剑来。
楚繁泽叫黄建白拍两巴掌，不由得心惊，黄建白伸手，抓住楚繁泽的胳膊，指一指岳灵霞。“兄台，方才一场误会，害得你受惊，真是过意不去，不瞒你说，兄弟我三更半夜的潜入龙象园，全是为了她。龙象园的老太爷花言巧语，诓骗她签卖身契，而且逼良为娼，要把她卖到香云院当妓女，你看，她裤子一条一条的，肌肤斑斑血迹，就是龙象园的老太爷强奸她留下来的痕迹，幸好兄弟我恰好路过，出手相救，才避免发生一桩人间惨剧，龙象园的老太爷今年八十八岁，牙齿都掉光了，居然想吃嫩草，兄台，你说过分不过分。”
楚繁泽叫黄建白抓的手臂发麻，嘴歪眼斜一个劲地点头。“过分，过分，老王八蛋，人神共愤，就是我见到同样会过去踩两脚的。”
黄建白眨眨眼睛，示意岳萦尘和岳灵霞，一笑说：“想不到兄台一个当官的，竟然和江湖豪杰一样侠义心肠，实在难得，要不，老王八的龟壳，我们就不过去踩了，他的不义之财，我们帮他花花，哦，那位兄台，你帮忙，把车厢里的四个包袱拿出来好吗。”
站在车边的差役比较年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黄建白叫他，等到众人齐刷刷的盯住他，他才反应过来，哦一声，钻进车厢，提出来四个包袱。
岳萦尘心思缜密，对于黄建白想干什么已经猜到七七八八，走过去，打开四个包袱，树林里立刻一片珠光宝气，映出岳萦尘的俏脸来。
岳萦尘回头一笑。“相公，是不是叫官差没人挑选两样？”
黄建白暗自赞叹岳萦尘聪明伶俐，点头说：“自然，仁兄，兄弟们当差辛苦，反正当事人已经死了，赃物无论多少都没法确认，大家分一两样是应该的，你看呢。”
当差的薪水低，平时捞油水主要靠瓜分贼赃，有时候顺手牵羊拿走失主的几样值钱的东西，反正一笔烂帐算在劫匪的头上，失主察觉了，一样只能哑巴吃黄连。
胡桐县接二连三的发生盗窃桉，楚繁泽压力大，捞油水可却一点耽误不得，他大老远的，特意跑来胡桐县，深更半夜的蹲守明昭山，一半为公，一半为私，无可厚非。
一帮子公差看包袱打开露出千奇百怪的金银玉器，珠宝珍玩，一个个眼睛瞪得熘圆，咕都咕都直咽口水，楚繁泽心痛，全部贼赃原本全部可以由自己随意处置的，要拿多少拿多少，现在和其他人瓜分，油水自然少得多。
楚繁泽点点头。“兄弟们辛苦了，每人挑选两样喜欢的，回去送给婆娘讨欢心，只是事情必须保密，把住口风，知道吗？”
差役听当头的一说，自然没什么犹豫的，齐声答应，一窝蜂的围拢过去每人挑选两样。
岳萦尘动手整理，体积大的金银器和书画分为两个包袱，是要退还给失主的，四十几样翡翠、玛瑙、玉器、珍珠，她挑选出来六样精致的，按照规矩，她、黄建白、岳灵霞每人取两样，剩余三十几样另外打包，交给一个当差的。“剩余的，就当慰劳其他人的。”
楚繁泽看剩余的东西做工粗糙或者体积小，不由得更加心痛，哼一声，正打算发发牢骚发泄一下，忽然传来脚步声，一行十多人转过灌木丛，急匆匆地走过来，领头的正是楚繁泽的亲信老三、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