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军对北鞑的防备极其精密,除非对方派出一众八品以上的人过来偷袭,否则都难以成功。
而八品以上的功力,即便骁勇如北鞑人也极难做到。与黑衣人交手的陆全很清楚,那些人恐怕连五品都没有。
既然北边城墙坚固,那定然是从南边而来。除了对北境军一向忌惮的太后父女,不作他想。
这个道理柴巡明白,陆全明白。然而白乐颜却带人去北鞑军营大闹了一场,便知她没有想透。
然而,白乐颜只是沉着一笑,“是不是北鞑人有何要紧?只要让北鞑付出代价,他们自会把账算在幕后之人头上。”
“你怎知北鞑人会更加憎恨幕后黑手,而不是北境军?”柴巡听了白乐颜的话,觉得非常有理,心中暗自高兴,但嘴上依旧严厉。
花街帮的弟兄们突然窃笑起来,谢缙连忙解释道:“咱们动手烧粮食的时候嘴巴也没闲着,不停地痛骂北鞑人,直言他们派人放火烧咱们粮食真够缺德,他们还委屈巴巴地申辩呢!”
虹影一边笑一边说,“他们真的好委屈,可惜我们还以为他们撒谎狡辩,放火放得更欢呢!”
弟兄们想起那个场景,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呀你们真牛,太牛了!我这就派人让厨房给你们加菜!”于木兴高采烈地出去吩咐,白乐颜也遣走了花街帮的弟兄。
待四周安静,帐内留下的几人便笑不出来。
于木回帐的时候见状,便明白过来,轻轻叹了口气,“腹背受敌,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将军别急,我们花街人回京途中定会将此事宣传出去,让百姓们知道那帮混账都做了什么!”谢缙顿生怒气,刚刚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沮丧。
“没有证据的事,说出去也只会被那些文官拿来攻击北境军,说咱们诋毁朝廷。”白乐颜理智劝道。
于木垂着头,“从前京城对我们的需求毫不理睬,将士们就已经万分伤心。如今若是知道……”
“此事决不能让将士们知道!”柴巡被于木提醒,就要叫人。
谢缙反应快,“我这就去嘱咐花街的弟兄们千万要小心说话!”说完便出去了。
帐内几人重新恢复了沉默,半晌,柴巡起了话头,“老陆,你这两个孩子养得确实都很不错。乐颜从小被你跟国公爷教导自不必说,谢缙也是个极好的。”
“什么国公爷教导……”于木反应了一会儿,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白乐颜,“你……你是白家人!”
白乐颜笑着对于木拱手,“白家长女白乐颜。”
“这这这……”于木惊得结巴,不知如何应对。
柴巡不管于木,继续道:“谢缙跟了你们一年就有这般长进,果然有为的年轻人应该多往一起凑才好吗?”
“也是我那表弟天分好,凌云侯的后代总不会太差。”
“凌云侯?谢缙是凌云侯谢家的孩子?”于木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张成一个圆,配上他圆圆的大脸十分有趣。
“怪不得他有这么好的筋骨。”柴巡忽然高兴起来,“当年的五大家族在京中是何等风光!如今灭了谢家,倒了白家,可这两家的孩子却这般好,真让人欣慰。”
“我和谢缙不算什么,陈家是最好的。”白乐颜笑眯眯地说道。
柴巡来了兴趣,“陈家?当年陈苍确实是惊才绝艳,奈何做贼。怎么,他家又出了大才不成?”
“陈苍虽然在太后身边,但他初心未变。实不相瞒,我能带弟兄们安然无恙地送粮草过来,就是因为尚书大人沿途派人保护,否则凭浆洗房的手段,恐怕不能这么顺利。”
柴巡原本还在怀疑,但一想到陈苍那么狡猾,若非他在太后身旁虚与委蛇,白乐颜确实不可能在京城凑出这么多物资粮草送过来。
“他竟然是……”柴巡有些激动。他忽然觉得,之前以为希望渺茫的未来,或许没那么糟糕。
“还有更让您惊讶的呢!”白乐颜讲得兴奋,正要继续说下去,陆全干咳了几声,她便立刻闭嘴。
柴巡正听得入神,被陆全打断显得有些暴躁,“你拦着她做什么?让她继续说啊!”
白乐颜忍不住笑道:“您还真不必着急,过阵子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