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军营今夜格外兴奋,各个营帐外面都唱起军歌。
白乐颜和谢缙听着这曲子,事到如今还觉得非常梦幻。
“咱们竟然真的到北境了。”谢缙深吸一口气,顿时被北境冷冽的风呛得一阵咳嗽。
白乐颜笑道:“你不是来运过马吗?”
“那可不一样,咱们现在是在北境军营!北境军营!”谢缙眼中闪烁着星光,“这可是我想了半辈子的事啊!”
白乐颜不语,她也想了半辈子,如今坐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归宿感,似乎她不是来送货的,是回家了。
“你说得没错,我觉得自己兴奋得都有些眼花了……诶,不对!”白乐颜倏然起身,眉头越皱越紧。“全爷!全爷!”
陆全正跟柴巡吵架呢,听见白乐颜惊叫吓了一跳,忽然想起在北境军中能遇到什么危险,遂训斥道:“叫什么!爷还没死呢!”
白乐颜却没心思开玩笑,“全爷,我好像看见城墙有人影飞过!”
陆全立刻肃了面容,旁边的于怀笑道:“你不是吃撑了,眼冒金星吧!”
于木一巴掌拍在干儿子的脑袋上,“你当人家跟你一样饿了几个月没吃饱饭啊?人家五层内力,眼力自然比你强!”
谢缙惊叹不已,“大姐,你竟然偷偷进阶了五层……”
“事不宜迟,龟儿子,叫你们营的人集合,快!”于木胡乱地往身上套甲胃,捧着头盔就往外跑,白乐颜爷叫谢缙集合了自己人过来。
“你们的武器都还在吗?”
“都在呢,路上警惕久了轻易不敢放下。”虹影答道。
白乐颜拉着自己人耳语片刻,随后叫了一声:“散!”花街人立刻飞散开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大多数军士们还在兴高采烈地欢庆,于怀亲自带了心腹精锐在军营各个要紧处查看,防止北鞑的探子窃取军情;于木则带队围在粮仓周围,还命几个内宫颇佳的兵跳到仓顶侦察。
白乐颜这般大张旗鼓地领车队进北境,北境的探子们一定会报信回去。若能在今晚火烧北境军粮草,那便是大挫北境军士气的好时机。
对方想得到,北境军自然也能想到。炊事营干脆把营帐挪到粮仓周围,说什么也不能让粮食出事。
后半夜,随着一声巨响,便见一阵火光在粮仓附近燃起,火势巨大,瞧着都令人心惊。
“奶奶的,敢烧爷的粮食,爷爷跟你们拼了!”士兵们气得咬牙切齿,纷纷拿起武器去守护粮草。
于木很快就让人将火熄灭,并将放火的内鬼抓了起来。
粮仓这边闹得正凶,主帐那边的陆全也没闲着。
柴巡看着陆全剑下倒着的一队黑衣人,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这些黑衣人也不罗嗦,大叫一声:“北鞑必胜!”说完,就全都咬破身上藏的毒药自尽了。
“呵!”陆全收剑,出帐叫人来收尸。
“一面试图毁坏粮草,一面派人来杀主帅、盗军情,还想一箭三凋不成。”
“你真以为是北鞑人干的?”柴巡讥讽问道。
“谁提北鞑人了?”
两人磁场不对付,立马又开始互相针对。
过了一会儿,陆全忽然问道:“乐颜呢?”
“自家的孩子不好好看着,问谁呢?”柴巡尽管语气不善,但还是差人去了花街人居住的营帐。
过了一会儿,来人禀报说:“营帐是空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柴巡一愣,随即看向陆全,“他们……武功如何?”
见陆全不说话,他立刻吩咐道:“告诉于木,别让所有人都盯着粮仓,派出一堆人出来找找花十三他们!”
“不必了!”陆全想明白其中关节,忽然笑了,“咱们且等等,他们自己能找回来。”
两个老头子各找了舒服的地方小憩,清晨时分忽然听见有一队人往主帐这边走来,先后睁了眼。
看着眼前这帮花街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柴巡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灭火的人也没像你们这般。”
众人相视而笑,谢缙从人群中央走出来,手里拎了个带血的布包。
“这是?”
谢缙将布包解开,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待柴巡认出此人身份,大惊说道:“这是拓跋林!”
拓跋林是北鞑有名的骑兵营主将,为人骁勇善战,在北鞑军中威望甚高。
跟着众人进帐的于木简直不敢相信,“拓跋林是七品高手,你们能杀他?”
白乐颜坏坏一笑,“下药而已,小手段。”
陆全仔细检查了这头颅,抬头问道:“刀口这般整齐,你亲自下的手?”
“是啊,幸亏我的刀锋利,不然等他反应过来我非死即残。”白乐颜想想还有些后怕。
谢缙还未从兴奋中缓过来,连忙说道:“这次咱们可赚大了,不仅杀了拓跋林,还烧了他们的粮草!太爽了!”
于木一听说烧粮草,心疼得嘴角直抽,“烧了做什么,偷回来呀!”见众人不满地看着他,又立刻改口,“烧得好!饿死北鞑军,看他们还怎么挑衅咱们!”
“你可知,昨晚前来偷袭的,并不是北鞑人。”柴巡平静说道。白乐颜确实很勇,但总觉得脑子不太够。
“啥?不是北鞑人?”于木更加惊讶,“除了北鞑,还有谁想烧咱的粮,杀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