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算计好了，是么？”陈苍眼神阴郁地看着白乐颜，眸中的防备和杀意毫不掩饰。

纵使白乐颜非常尊敬他，眼下也压不住火，“若这是我们的算计，这消息传到大人耳中时，就应该是十个月以后！”

陈苍看着白乐颜的眼睛，仔细辨认许久，又静下心来分析她的话，发觉白乐颜或许没有说谎。

他藏住心中的动乱，面容冷静，语气澹澹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白乐颜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的厌恶驱散，这才重新对陈苍道：“孩子的去留全凭尚书大人决定，只是洁芯，您得好好地留给我！”

陈苍冷笑一声，“她偷偷怀了我的种，留她个全尸就算本官仁慈了。”

白乐颜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升起来，“怀了孩子打掉便是，大人凭什么怪她？真要说，也是您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

陈苍的眸子又暗了暗，“你什么意思？”

“大人莫要过度解读，就是字面意思。”有时候，跟聪明人说话也很累，“我只要洁芯人好好的，至于孩子要不要，大人早做决断！”

“十三，是尚书大人来了吗？”洁芯的声音传了出来，玉柔忙迎出来看，差点撞上准备进屋的陈苍。

玉柔吓得后退几步，连忙倒地跪拜，“见过尚书大人！”

陈苍静静地看着玉柔，没有说话。

“大人来了。”洁芯走到门口相迎，看见陈苍的表情以后，笑容苦涩。“玉柔，你和十三先出去吧。”

玉柔一面担心洁芯，一面又畏惧陈苍，只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肯挪动。

洁芯上前扶起她，“没事的。”

亲自将陈苍迎入房内，洁芯把白乐颜和玉柔关到了门外。白乐颜虽然担心，可眼下确实应该让陈苍和洁芯好好聊聊，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做。

陆全看出了她的摇摆，对她道：“我在这盯着，你去找风扬来。”

白乐颜虽然很想拒绝，但想到万一洁芯喝了堕胎药引发不适，或者陈苍真的对洁芯下手，风扬在这都是双重保险。

因为着急，大白天的她也飞身到房顶狂奔，引发不少人侧目。

风扬听说洁芯怀了陈苍的孩子，怔愣片刻，试探问道：“此话当真？”

“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风扬一方面想要求证，另一方面又不想挪动，只在原地犹豫。

白乐颜心中焦急，“快跟我走吧，我怕陈苍会害洁芯。”

听了这话，风扬抄起药箱就跟着白乐颜出门，二人走小路，从后门进的添香阁。

刚进院子，白乐颜便听见里面陶瓷碎裂的声音。

她心头一慌，不听全爷说话，立刻冲入屋内，正看到陈苍一手掐住洁芯的脖子，另一手似是在捂她的口鼻。

白乐颜怒火上头，一把拉开陈苍，后者力气不如她，踉跄着向后摔倒。

“洁芯，洁芯你没事吧！”白乐颜拉着洁芯顺气，想要让她舒服些。转头，白乐颜指着陈苍骂道：“陈苍！事情不要做得太绝！”

洁芯激烈咳嗽一阵，拉着白乐颜急忙解释，“不是……十三，大人他……他不是！”

“你还替他说话！他要杀你！”白乐颜只恨洁芯不争气，陈苍的性情有时候过于神经质，真不知洁芯怎么想的。

洁芯赶紧去扶陈苍，一边跟白乐颜解释道：“大人……大人是想让我把药吐出来……”

白乐颜一愣，随即看向地上碎裂的瓷碗，里面溅出来的药确实很多。

再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洁芯如此听陈苍的话，陈苍只需让她把药喝了，洁芯绝不会挣扎。眼下这情形，倒像是洁芯要喝，陈苍将药碗给打落了。

唉，虐恋伤不起。

陈苍被洁芯扶着，挣扎站起来，失魂落魄地对白乐颜说：“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风扬，你快来！”白乐颜把门外站着的风扬叫入房内，风扬和陈苍深深地对视一眼，目光错开时，便再也没了踪迹。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洁芯身上，无人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短暂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