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复杂……”夏夏吐了吐舌头。
曾氏笑道:“没什么复杂的,普通的争权夺利而已,只不过大肃的最高权力不在皇家,在梁家。”
“那母亲的意思是,既然李康是梁相心腹,咱们可以利用太后的人打压他,比如吏部陈苍?”
曾氏点头,忽而又犹豫了。
陈苍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李康都在打白乐颜的主意,那陈苍会不会也……
白乐颜想了想,认同道:“可行。”
“可是……”曾氏刚想提醒,白乐颜便继续解释。
“陈苍有很多女人,且据说各个都是绝色,应该不会将主意打到我这个丑女人身上。”白乐颜笑道。
“胡闹!”曾氏见白乐颜没有重视,有些生气,“李康盯上你也不是因为容貌,而是想得到利益。那陈苍可是对女人来者不拒,你又怎么确定他不想娶你,更方遍地得到花街?”
“所以啊!”白乐颜一副“你已经说出答桉”的表情,“两个人如果都这么想,互相争夺,那么咱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起码也能拖延一段时间不是?”
“如果两位尚书大人斗了个平手,那花老大的态度就变得尤为重要,咱们,就能重新回到牌桌!”茵娘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们无法跟李康对抗,因为她们是民,李康是官,好比蚂蚁对大象,决定权都掌握在李康手里。
但是陈苍不是,陈苍跟李康是一个台面上的人,白乐颜可以做个墙头草,谁对自己有利,那就倒向谁。
白乐颜和茵娘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行,只有曾氏依旧在担忧。
“可如果他们二人联手了呢?如果在他们的计划中,是将花老大排除在外,甚至完全除掉,让自己人取而代之呢?”
白乐颜和茵娘又重新冷静下来,蚂蚁对于大象来说并不必要,她们确实有些想当然了。
“邢林呢?”白乐颜问道,“如果邢林保我,那他们就不能随意把我踢走。”
“邢大统领如果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那自然有用。”曾氏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可是邢林既非太后的人,也非梁相的人,他们对邢林甚至都没有太多拉拢之意,我怀疑……”
曾氏怀疑邢林迟早会被踢出朝堂。
白乐颜和茵娘自然也听出了言外之意,齐齐沉默了下来。
如果想要找出能够压制,或者深刻影响到尚书级别的人,那只能找宫里或者丞相了。
可这两个方面就更不会把一个小小北城看在眼里,吞并入腹只在眨眼之间。
几个人一直讨论到深夜,曾氏有些熬不住,会议准备结束。
临走前,曾氏突然提议:“如果在尚书府后院做些小动作呢?”
“您是说往李大人家里安插咱们的人,或者直接让李大人的家人影响他?”茵娘确认道。
曾氏点头。
白乐颜觉得这也是可以思考的方向,决定明天继续讨论。
白乐颜扶着曾氏回去,深夜的花街已经没有刚入夜那般热闹。
偶尔有醉汉摇摇晃晃路过,一旦有人不怀好意地靠近,便有藏在暗处的花街帮兄弟上来驱赶。
“跟着花老大走在花街上还真是安心。”曾氏笑道。
白乐颜也低声笑了,“您也不能太大意,都没带小碟出门,当在逛自家院子吗?”
曾氏又笑,笑过又有些心酸,“我倒还好,你才是最危险的。”
“我?才不是!”白乐颜调皮地眨眨眼,“我可是有两个暗卫的人!”
曾氏正要接话,就听空中传来全爷不满的声音。
“聊什么闲话?赶紧回去睡觉!爷困了!”
白乐颜和曾氏缩缩脖子,加快脚步往街尾走。
曾氏迟迟未归,白明皓不放心,一面哄白明熙睡觉一面往门口看,终于见到她们母女相携而来。
“你怎么还不睡啊?”曾氏心疼地看着大儿子,顺手接过小儿子,忍不住亲了亲。
白明皓颇有怨气,“两个女人,大半夜在外面闲逛,我睡得着吗?”
曾氏和白乐颜顿时笑个不停,最后还是白乐颜怕全爷发脾气,抓紧时间回了添香阁。
曾氏伴着白明皓往回走,“我们都有人保护,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有十万军队护着,我也不放心!”白明皓促狭一笑,“父亲肯定比我还担心!”
曾氏轻轻拍了他一下,嗔怪道:“拿你老娘闹笑话?”
白明皓陪着曾氏进屋,随口问道:“今日聊什么了,怎么这么晚?”
曾氏一面讲述今天讨论的事情,一面梳洗,铺床,把半夜醒来的白明熙重新哄睡,最后自己也搂着白明熙睡着。
白明皓吹熄了屋中的烛火,一瘸一拐地走到院中。
皓月当空,白明皓抬头仰望,月光反射在他的眼中犹为明亮。
他似乎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二日,曾氏亲自给儿子喂过奶以后,将孩子交给了谢大娘。
白乐颜的速度也很快,在弟弟来花街的第二天就给他找到了一个身体强健的奶妈,为母亲解决了许多麻烦。
白乐颜、茵娘和曾氏又就昨日的问题继续讨论起来,这一次还加上了牛二。
白明皓早早将书本上的内容讲完,就让孩子们尝试自己写文章。
写完就可以休息,准备下午跟广义堂的师父练功夫。
而白明皓自己,则找去了云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