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缙连忙殷勤地上前,笑脸相迎道:“堂叔别忙着走,再多聊聊嘛!”
赵源堂叔看不起赵源,自然也看不起赵源带来的人,对他也没有好脸色:“拿开你的脏手,小心待会儿我叫侍卫来,打断你的胳膊!”
谢缙也不生气,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来,递给赵源堂叔。
堂叔原本还以为谢缙是拿石头湖弄他,要发脾气。不料钱袋不够大,露出银色的一角来,竟然真是银子。
“你是?”堂叔立刻换上慈爱的笑容,带着点儿疑惑。
“小的是添香阁的伙计,与赵兄熟识,听说堂叔在王府里得脸,特来拜见!”谢缙装一个实诚小伙儿真是连妆都不用化的,堂叔立刻就相信了他,拉着他的手,比亲侄儿都亲。
“好孩子,今后常来找叔玩!”
谢缙也十分乐意,瞧了瞧赵源,拉着堂叔到一旁道:“叔,小的其实也是有事想拜托您!”
赵源堂叔一听,立刻端起架子,“年轻人做事要脚踏实地,总想着走捷径有什么前程?”
谢缙立马又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有人想走捷径还没门路呢,咱们有这个条件,何不走走看?”
赵源堂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厚实的家底,立马对他改观,再次慈爱道:“说得真好,是什么事呢?”
谢缙立刻喜上眉梢,“不瞒堂叔,我有一位义弟,年纪轻轻的,不愿困于花街之中。侄儿琢磨着,想为他在王府里面谋个差事,就算是卖给王府为奴,也比做混混强啊!”
赵源堂叔更加高兴:“这事也不难,王府要做的事多了,进个人还不容易?只不过……”堂叔眼珠子一转,“叔不是管这个的,需要打点这方面的管事。”
谢缙非常上道:“侄儿知道此事要花银子,这两年做事也有一些积蓄,您看疏通关系需要多少?过两天侄儿就给您送来!”
赵源堂叔乐了,心中简单盘算了下,道:“没有二百两,此事难成。”
谢缙突然面露难色,半晌方才勉强道:“到时候侄儿设法预支一些工钱,应该能拿得出来。”
“好,叔这两天就去打点,你两日后过来送钱就行。”
“好嘞!”
赵源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有些不高兴道:“你们聊得挺欢啊,什么事还得背着我啊?”
赵源堂叔一改刚刚的不耐,十分热情地拉住赵源的手,道:“你这孩子虽然平庸了些,但从小就是个会交友的,这个朋友叔就觉得很不错,以后可以常来往。”
赵源一看自家堂叔态度转变了,也觉得在谢缙面前有了脸面,心满意足地走了。
离开王府,赵源疑惑地对谢缙道:“你跟堂叔说了什么?怎么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谢缙立刻做出一个好弟弟的姿态,语重心长道:“我说赵兄啊,你可知堂叔为何恼了你?”
赵源心里其实是有数的,自从自己在王爷面前丢了脸,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越来越差。但不想谢缙竟然能让他转变态度,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是因为你把银子都花在酒肉朋友的身上,他老人家觉得你不把他这个堂叔放在心上,这才恼了你。以后你要多孝敬他老人家才好!”
赵源心想,我也没少给他送钱啊!但被谢缙这样一说,他倒是自我怀疑起来,可能是做得还不够?
算了,反正等他用红菱院的房契换了银子,就带着心爱的女子离开京城,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用见到这个贪婪的堂叔了。
回到花街,谢缙送醉酒的赵源回家,就赶紧去找白乐颜报告。
“你是说,赵源其实在王爷面前并不得脸,连那个有亲戚关系的堂叔,都跟他关系很差?”白乐颜有些难以置信,“那为何姬二娘会畏惧他这种人呢?”
“您还别不信,咱们北城的人,就算是再豪横霸道,对于当官的人,皇家的人,还是无比畏惧的。”谢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不是认识了您,我根本连王府附近的街道都不敢去。”
“这有什么好怕的?”白乐颜想不通,姬二娘虽然不是个多智慧的人,但也算得上精明吧,怎么会被这种人吓住?
“您是天生富贵命,自然不懂我等小民的顾虑。”谢缙说起来酸酸的。
“你不也是天生富贵命嘛?”奈何家族倒霉,跟乱臣贼子直接对上。白乐颜瞪了他一眼,“做男人说话不要阴阳怪气!”
谢缙想起自己的身世,又想到谢大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总之,赵源好歹算是恒亲王的座上宾,他在宴会上丢脸的事也从未听旁人说起过,想来是瞒得很好。若是他堂叔偶尔跟他打配合,姬二娘真以为他在王府说话有些影响力也是有可能的。”
“好吧。”白乐颜叹了口气,“咱们还在这里想计策呢,原来就是个纸老虎,打杀随便!”
“那咱们什么时候收拾他?”谢缙问道。
“不急,此事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红菱院的人。就让姬二娘误以为赵源在王府真的得脸,等咱们解决了赵源,她也更敬畏咱们。”
谢缙对她竖起大拇指,“大姐,你才是大忽悠,牛二跟您简直没法比!”
白乐颜:“我谢谢您全家!”
“对了大姐,夏夏为什么会来问我,男人的好胜心都体现在哪里啊?”
白乐颜一愣,随即想起之前调戏夏夏未果的事,有些尴尬道:“我胡说八道湖弄她的,夏夏还当真了。”
谢缙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跟牛二比赛谁吃饭快的事儿,被她给知道了,笑话咱们呢!”
白乐颜再次无语,半晌接不上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吃饭太快对消化不好。”
谢缙一脸不在意,“没事儿,那我们还可以比一比谁拉得多!”
白乐颜:“滚!”
白乐颜原本是在忧心哥哥与母亲见面的事,被谢缙一打岔,忧郁散去了大半。
母子连心,只希望两人的团聚不是将忧伤和不幸扩大,而能够互相弥补内心的伤口吧。
此时此刻,刚好陆全带着白明皓走近林中小院的院门,小碟正在晾晒野菌野菜,曾氏站在檐下捂着肚子瞧着,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