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白乐颜,“他现在虚弱得很,身上的伤口、内脏的伤损情况都还很糟糕,若是此时醒过来,情绪必定很差,睡眠问题也会更加严重,这不利于他的恢复。”
白乐颜闻言,叹气道:“难得湖涂,说的就是现在这情形么。”
陆全闻言,沉默了一阵,小心问道:“最近我都在为他用内力刺激右腿的经脉,发现反应不错,不知能否恢复?”
风扬看了陆全一眼,点点头,“如此来说确实有效果,但也只能让他这条腿将来更灵活一些,没有恢复如常的可能。”
陆全眼中希望破灭,白乐颜拉起全爷的手,算是互相慰藉。
“全爷,最近花街和添香阁都不太平,我觉得哥哥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白乐颜考虑了几天,还是觉得不能冒险。
陆全想要藏人还是比较容易,毕竟江湖上朋友多,多年积累下来也在很多地方购买了房产。
“我在想,要不要把皓儿送到你母亲那里去。”
白乐颜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母亲如今还不知哥哥得救的事,同样的,哥哥重伤致残的情况也瞒住了她。他们只怕母亲骤然看到哥哥这个样子,会一时难以接受,动了胎气。
风扬也想到此处,竟贴心道:“我一同前去,若是夫人不好,我也能就近诊治。”
如此,白乐颜也算放心了,她其实更想自己亲自陪同,但如今被人盯着,不好出入母亲的小屋。
“那就麻烦你们了。”白乐颜对着风扬和全爷道。
全爷随口应道:“一家人说什么麻烦。”
风扬被囊括在内,也不否认,他悄悄地掂量一下这个“新家”,觉得还不错。
说走就走,全爷抱着白明皓出发,后面跟着风扬。他们夜间出城走的多是京卫军的暗道,驾轻就熟。
却说谢缙那边,这几日经常请赵源吃酒,出入的酒楼都是云津楼这等高档场所,甚至东城的铺子也吃了几家。
赵源对自己这位“忘年交”十分满意,还经常拉着谢缙去红菱院找姑娘。谢缙拒绝多次,最后都发了脾气,才让赵源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谢缙选了一座距离王府最近的酒楼吃饭,席间劝赵源多饮几杯。
待赵源黄汤上头,便开始吹嘘起自己的才华和人脉,就像往常那样。谢缙也跟着附和,一副坚信不疑的样子,哄得赵源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赵兄,听闻你与恒亲王还有些交往,可是真的?”
赵源看着谢缙,一脸了然的模样,得意道:“你这是想跟王爷打打交道,让我从中牵线搭桥?”
谢缙心道:你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面上却做出十分期待的样子,“赵兄可以从中介绍?”
赵源一脸的自信,“王爷本人有些难度,但打入王府,还是可以的!”
“哦?难不成赵兄在王府也有朋友?”
这可说到点子上了,赵源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朋友说不上,亲戚倒是有的!”
谢缙一脸崇拜,又为他满上,“跟王府里的人攀亲戚可不容易,赵兄不会是喝多了,吹牛吧?”
赵源大怒,冲上来揪住谢缙的领子,呵斥道:“你在看不起谁?”
“不敢不敢!小弟只是惊讶而已。王府森严,就算赵兄诓骗小弟,小弟也难以证明啊!”
“这有何难?”赵源抬眼一看,刚好在恒亲王府附近,便扯着谢缙的袖子往后门走,“今日,为兄就让你开开眼!”
谢缙继续演戏,“兄长何必如此?小弟相信你便是了。”
“真的?”赵源用迷离的眼睛盯着谢缙的脸,生怕他怀疑。
谢缙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都是朋友,赵兄何必为了在小弟面前逞强,把脸丢到王府里去?算了算了!”
赵源更加急切,“你还是不信,跟我走,我证明给你!”
谢缙半推半就地跟着赵源走到王府后门,赵源也不犹豫,立刻敲响了府门。
门房见到赵源,果真是一副认识的模样,不过却是一脸不耐。
“赵管事不在!”
“哎!等一下等一下!”谢缙连忙上前拉住即将被关上的后门,“我这位赵兄只是挂念亲戚过来看看而已,麻烦小兄弟跑个腿,就当理解理解赵兄思念亲人之苦。”
“他有什么……”门房正要冷嘲热讽,谢缙连忙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门房掂量一下,足有十两银子,顿时转了话头。
“不就是见个面嘛,你们等着!”说完就将门一关,往内院跑去。
赵源没看见谢缙给门房递钱,只当是门房畏惧了他的关系,还洋洋得意起来。
等了没一会儿,王府后门便再次被打开,一个五十来岁,面容瘦削到有些尖酸的男子打开房门,见到赵源之后一脸不屑道:“你来做什么?”
赵源连忙一脸讨好地上前逢迎,“堂叔说的哪里话,侄儿与您是血亲,时常探望您老人家也是寻常!”
男子原本刻薄的脸上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正因为是血亲,王爷广开门路招待读书人的时候,我可没少为你说好话,不然你一个秀才怎么有资格成为王爷的座上宾?”
“谁知道你狗肚子里装不了多少文墨,拿旁人的诗文为自己充场子,还当场叫人戳穿,叫我跟你一起丢脸!”
谢缙暗中腹诽,赵源总仗着王府作威作福,原来竟是这种情况,他怎么好意思?
赵源原本是带着谢缙过来炫耀的,不想陈年旧丑都叫人揭露出来,面红耳赤道:“堂叔,您说话何必如此难听?这些年侄儿也没少孝敬您!”
赵源的堂叔闻言声音又尖了一个度,“瞧你拿的那点寒酸银子,说什么自己是红菱院的掌事人,我都打听过了,不过就是吃软饭而已!若不是我在王爷面前得脸,你这软饭能吃得如此硬气?”
赵源饶是懦弱,此刻面上挂不住,也不由得怒道:“堂叔竟是如此看我,那等侄儿过阵子发达了,也不关堂叔什么事儿!”
“你还能发达?做梦发达吧!”赵源堂叔啐了一口,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