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握着张姜的手,“你能这样说,已经足够了。但赚钱是男人的事,再说,守着现有的钱坐吃山空,也不是长久之计。”
“那就开你说的那个作坊呗。”
“你也不问问开什么作坊,能不能赚钱?”
“大父告诉我,男人总有男人的计较,男人的眼光总比我们女人看得远。另外,大父还特别夸你,说你是个不世出的人才。”
“大父这样说我?”
张姜慢慢抽回手,继续在水里洗涮。
“大父还说,你不仅有学问,头脑聪明,为人处事有分寸,懂得的道理远在一般人之上。叮嘱我,遇到什么事,听你的就行,我自己不用带脑子。”
“不用带脑子?”陈平不禁莞尔一笑。
张姜歪着头,俏皮地看着陈平说道:
“是啊,大父说我带脑子也没用。”
“还说女人一思考,老天就会发笑。”
“说‘女人要时刻知道自己要什么,当女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时候,那就是她悲剧的开始’。”
“还说‘当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记住夫君永远是对的’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平见张姜可爱又可人的面庞,和她一口一个“大父说”那认真的模样,加上最后那几句“真理”,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姜看着自己的夫君放肆地笑着,心里甜滋滋的。
笑过之后,陈平温柔地看着张姜,“今晚,我给你做个好吃的。”
“你会做好吃的,什么好吃的?”张姜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陈平故意逗她,“赛龙肝,比凤髓。”
张姜露出雪白的牙齿,开心地笑道:“夫君真会取笑,世上哪有这般美味。”
陈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种美味,你绝对没见过,只有咱家才有的绝世佳肴,也是我和兄长计划开的作坊要做的美味,还请夫人品鉴。”
陈平将媳妇改作夫人,煞有介事地说道。
“真的,那我倒要看看,这人间美味是如何的赛龙肝比凤髓,这可是我作为陈夫人,享受的第一个福利呢。”
说着,张姜对着自己的男人,扮了一个鬼脸。
“夫人尽管品鉴,如果不入你的法眼,征服不了你的味蕾,那咱这作坊就不开了。”陈平故意夸张道。
“不,不,夫君,作坊该开还是要开的,但这龙肝凤髓,夫君可是要时常做给我着吃,这可是陈夫人的特权,你说好不好?”
“好,正如夫人所言,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龙肝凤髓。”
“你真好,夫君。”说着,张姜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陈平心头一热,不禁将心中所想,吟诵出来。
下午,陈伯早早收工回来,在东厢房碾着豆子,很快,豆子在石槽里,变成一堆粉末。
陈平和张姜两人,在院子里将豆粉筛出来,粗的再送回东屋的石槽里继续碾。
如此往复几次,终于,陈平用手捻了捻豆粉,道:“差不多了,虽然还有点粗。”
张姜问道:“还要再细么?”
陈平点头道:“越细越好,不过这样也可以了。”
张姜道:“那只有用石磨,才能磨的更细呢。”
陈平赞许地笑着,“是啊,所以我让魏无知的舅舅在赶工,为咱家凿石磨呢,前天魏无知告诉我,已经凿好了,在等着立柱和铁环呢,下午我去趟铁匠铺,按尺寸打造出来,就可以装好磨盘了。”
张姜不无骄傲地看着丈夫,“原来你早有安排啊,我说么,以我夫君的智慧,何苦让大伯如此辛苦的碾豆子呢,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好的器,做起事来才更快呢。”
陈平不禁冲张姜竖起大拇指来,“怪不得大父说你读过书又明事理,果然,夫人可不比一般的裙衩。”
张姜被自己的夫君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含羞带嗔地看了夫君一眼,提着豆粉到堂屋去了。
陈平跟着来的灶前,准备生火煮豆粉。
“夫君,这陶缶该换换了,煮起来火太慢。”
“不急,过几日再换,我已有安排。”
陈平手里现在虽然有了点钱,但他打算把这些钱,尽量用在开乳脂作坊上,何况接下来花钱的地方很多,更需要精打细算。
这也是他在前世经营公司时的经验。
没有钱的时候,要敢于借钱,充分利用周边的资源,尽快赚得第一桶金。有了基础后,再扩大再生产,形成规模效益。
而在此之前,就要提前做好短、中期计划,详细规划实施的路径。
借到的钱,要充分发挥它的价值,用最少的钱,办更多的事,而且要尽快的还钱,连本带利还完,赢得良好的信誉后,再借贷再发展。
虽说眼前家里都支持他开作坊,但他不想浪费一分钱,他有他的打算。
很快,陶缶里的豆浆翻滚起来,陈平演示着何时撤火,何时再加火。
随后,陈伯按照他的方法,焙烧“石精”再磨成粉,调成“石精水”。
张姜吃惊地看着一陶缶豆浆,戏法般变成嫩乳脂,又被麻布包起来在木箱里沉压,不一会儿,一箱雪白软糯的乳脂,就这样做好了。
陈平将压好的乳脂,切出一块,放在陶钵里,撒上葱花,淋上类似豆豉又像浑酱油的豆清酱,说道:“此菜名为‘温酱乳脂’。”
又将提前盛好的嫩乳脂,放入韭花酱,道:“此菜唤做‘翡翠芙蓉’”
此时,唤做“群英荟萃”的荠菜炖乳脂也好了,连同一钵称作“春芽斗艳”的黄豆芽汤,盛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张姜摆好碗快,盛好粟米饭,端坐好,忍不住咽着口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夫君,可以吃了么?我都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好,可以吃了,请夫人开始品鉴。”说着,陈平给张姜夹起来一块乳脂,放到她的碗里。
张姜待陈伯开始动快,夹起那块乳脂,放进嘴里,闭口咀嚼、品味着。
陈平满脸宠溺地看着她,待她咽下,问道:“怎么样?”
张姜睁着她那“卡姿兰”的大眼睛,满目放光,使劲点头:“嗯,真的有龙肝凤髓的味道嗳,不要这样好吃吧。”
张姜边赞叹着,边夹起一块,送到陈平碗里,“夫君,快吃,真好吃嗳。”
陈平望着满脸知足的张姜,心里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