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宁昭来影霜,让她盯着汝南王妃,找出她下毒的证据。
影霜受命,很久就带着一个模样生疏的侍女过来。
侍女哆哆嗦嗦的将一切交代清楚,影霜也将证据呈上,许幼宁便带着侍女去找汝南王妃对质。
“儿媳对母亲一向恭顺,请安更是从未落下过一次,不知母亲还有哪里不满,儿媳尽管改就是了,”许幼宁愠怒,“为何要下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汝南王妃闪了闪眸子,视线掠过许幼宁身后的侍女,轻笑道:“许氏,你这般气势冲冲的带着人往本王妃院里来,说这些不尊长辈的话是几个意思啊?”
汝南王妃装聋作哑,反而先发制人的说起许幼宁来了。
“母亲,儿媳也不想让母亲太难堪,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母亲若自己交代了,咱们万事好说,母亲敢做不敢当,那儿媳只好将人和证据提交大理寺,由大理寺亲自做主了。”
许幼宁慢悠悠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个平常极了的事儿。
汝南王妃却有些慌了,她闪烁着眸子,两手在袖子里紧紧握着,脸上却仍旧不肯低头半分,“本王妃不知你在说什么?”
汝南王妃一再装傻,许幼宁也懒得与她打哑迷了,直接冷声开口,“此人是母亲的人吧?母亲别急着否认,她已经全部交代了,您给她的金簪和这二百两银子都在这儿了,母亲若还要抵赖……”
许幼宁顿了顿,目光落在梅香身上,“我听说梅香将母亲的嫁妆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日的赏钱支出也都在账上记得清清楚楚,咱们翻翻?”
汝南王妃虽然出身大家,可却是出了名儿的抠门,为了以防侍女手脚不干净,她便立下了这个规矩,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证明自己错处的证据。
“不……”汝南王妃摇摇头,“本王妃的嫁妆是本王妃的私物,你哪里有资格翻看?况且你个小辈,这般污蔑长辈,我还没说你的不是呢!”
汝南王妃的嘴倒是很硬,许幼宁早有预料,只不急不缓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儿媳只能进宫告御状了!”
直到此刻,汝南王妃才想起她对付的是人是个什么存在。
她是昭阳公主与镇国将军之女!当今圣上还是她的亲舅舅!若圣上知晓此事,那她……
汝南王妃的脑袋里已经能想到事情的后果了,她忙转眸,抓着梅香道:“把账本打开。”
梅香愣了愣,脸色不太好,但许幼宁和汝南王妃都盯着,她只好硬着头皮取出来,几乎是账本上的记录一出现在两人眼中,汝南王妃的巴掌就挥了过去,
“你这贱蹄子,前日你说家中老母病重,本王妃心软给了你二百两请大夫,不想你竟是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来!”
汝南王妃怒斥着,梅香早被她一巴掌打昏了头,耳边还嗡嗡的充斥着汝南王妃的声音。
汝南王妃特意提起她那老母亲便是在警告她好好说话,最好识趣得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来。
“王妃!”梅香有苦难言,硬巴巴地跟许幼宁磕头解释,“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郡主!奴婢罪该万死!您千万不要迁怒王妃啊!”
两人未打商量,却像是演练了千八百一般,把事情全部推到了梅香身上。
“人证物证具在,母亲一定要辩驳的话,那就跟父亲说吧!”
到底汝南王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许幼宁还是得看一看他的面子。
闻言,汝南王妃和梅香具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许幼宁全权做主,她们便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汝南王妃和汝南王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了解他的痛处的。
“王爷,王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汝南王一进门,汝南王妃就哭闹着贴上去,诉苦说,“梅香这死丫头残害主子,竟敢给长宁的饭菜里下毒!长宁还小,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信那个小丫鬟,偏要认为是我下的毒手啊!”
影霜手里的小丫鬟在地上哆嗦着,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
“还望父亲大人明查!”许幼宁目光定定看向汝南王。
汝南王沉吟片刻,看完了许幼宁的人证物证,抚了抚掌心,道:“还有什么好明查的?事情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
“来人,把梅香这个丫鬟乱棍打死!汝南王府不容这种嫉主的丫鬟!
在众目睽睽下打死她们!以儆效尤!”
“是!”
真相一目了然,此事跟汝南王妃根本脱不了干系,汝南王却袒护得这么明显!
许幼宁听着大院里丫鬟的惨叫,对汝南王那一丝的期许都彻底磨灭了。
不过想想晏扶卿这些年过的日子,她心底倒是释然了,也对!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梅香惨叫声几下便没了,据说死相极惨,汝南王妃劫后余生,陪在汝南王身边谈笑风生。
等晏扶卿回来,许幼宁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做惯了,从前我只是防着,毕竟汝南王府也算对我有恩,但如今,她竟将手伸到了你头上……”
晏扶卿眸色一沉,眼底杀意一闪而过,汝南王妃碰到的是他的底线,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仔细检查了许幼宁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晏扶卿才放心地去找汝南王。
书房内。
晏扶卿和汝南王两两相对。
汝南王坐在暗桌前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晏扶卿,忙低头装作忙着手头的事儿,心底却有些发虚。
不知为何,明明他为父,晏扶卿为子,可在这子面前,他却总觉得低了一头。
终究是汝南王沉不住气,轻咳了声道:“我知晓你是心疼你家媳妇儿,但王妃这么多年矜矜业业,我欠她良多……”
晏扶卿睨了汝南王一眼,汝南王立刻默默闭上嘴,又忍不住嘀咕一句,“况且,你那媳妇儿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你又何必这般护着她……”
“父亲!”晏扶卿嗓音一沉,汝南王吓了一跳,就听见他一字一顿道:“她并非婚前不贞,而是为了救我。”
汝南王愣了愣,呐呐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