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松墨院的丫鬟们,却是一点反应都无!这是针对男子的药物,冲着晏扶卿来的。
晏扶卿神色不明,身体喷涌着一股想让他妥协的渴望,他眼神逐渐迷蒙起来,周遭都变得异常模糊。
“慎之哥哥!”
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晏扶卿侧身躲过,禁不住舒了口气。这药物太霸道了,下足了分量。
“我是许幼宁啊!你的阿宁!”颜又妍披散着头发,在晏扶卿的意识中根本不能辨认她是谁,只知道是个女人。
“慎之哥哥?你难受么?让我帮你。”颜又妍拼了命拖着他的大腿,“让我帮你就不难受了,慎之哥哥……”
颜又妍刻意近身之时,晏扶卿本能地抗拒,不管这个女人如何喊着自己是许幼宁,他的身体都在告诉他,她不是阿宁。
晏扶卿额头上布满汗珠,整个人如同脱水的鱼,渴得不行。
他想要止渴。
但他的水是清澈的。
没有这般浑浊的味道。
他味道令他反胃,但身体被药物控制的反应却在背叛自己。晏扶卿安抚着胸口,烫得烧起来了,那就浇灭它……
“啊——”
几滴血珠从颜又妍脖颈上划过,擦破了皮,晏扶卿居然动手伤她?!
即使意志不清,他也极力抗拒颜又妍的接近。
“慎之哥哥,你弄疼我了!怎么这般心急!”颜又妍现在不敢再强行接触晏扶卿,却还是抓着他的衣角,远处看,两人挨得几乎没有距离。
“妍儿说了会给你的,慎之哥哥想要妍儿,直说便是,何必趁长宁姐姐不在的时候偷……啊!”
颜又妍天旋地转被丢到一旁。
昏暗中,疾步分散二人的许幼宁的脸像是夜叉,分明写着气愤。
颜又妍抓紧机会,摸着自己的脸说:“长宁姐姐不是回娘家了吗?我和慎之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想的?”许幼宁翻翻白眼,对颜又妍深深地无语,“我想的是你给卿卿下药,图谋不轨!”
颜又妍大脑宕机,这个女人不是很善妒吗?怎么看到此景此景还能如此清醒?
“影霜!把她绑了!丢到猪圈里!”
许幼宁真是受够了,要不是她回来的快,还真怕就让颜又妍这女人得逞了,她把已经跌坐在地上的晏扶卿扶起来。
刚刚还死气沉沉仿佛天塌了的晏扶卿,忽然生龙活虎起来,黏在许幼宁身上,喃喃喊着。
“阿宁,阿宁。”
“我在。”许幼宁柔情了小会儿,就被这厮的不安分给破坏了。
再让他顺势下去,只怕要发生点什么了,这可不行!
“把他丢池子里去,冷静一下!”
晏扶卿身浸冷水,什么想法都没了。心下叹了口气,还以为能趁机偷香阿宁,谁知道他家阿宁这么不客气,对付起他来也是雷厉风行。
至于猪圈的颜又妍就没这么好运了。
许幼宁一直觉得颜又妍身上很臭,现在她在猪圈里滚了一圈,已经不止她这么觉得了。
下人都要退避三舍。
“许幼宁你就是个妒妇!”颜又妍眼睛都发红,身上没一块是干净的,“你看不惯慎之哥哥喜欢我,你嫉妒我!怕我成了慎之哥哥的女人,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哈哈哈,你真可怜!”颜又妍疯笑着。
许幼宁无语凝噎,和影霜对视了一下。
这人脑子坏了吧?
哦,颜又妍也不是第一天有病,她应该习惯才对。
晏扶卿衣衫都泡软了,面上身上哪里都是水,本应是不好受的。
他却觉得舒适多了。
跟颜又妍待在的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煎熬,洗掉身上别的痕迹,阿宁才会靠近他。
“阿宁。”
许幼宁看着晏扶卿脸上的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点小可怜。
“被这种人缠上,算你倒霉。”
许幼宁把晏扶卿扶到床上,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问道:“猪圈里那个怎么处理?”
晏扶卿黑着脸,把计划说了,哄好许幼宁安睡,连夜去给自己的便宜母亲请安。
“什么?你要把妍儿嫁给别人?”
汝南王妃不敢置信,颜又妍可是跟她打了包票说今夜过后,晏扶卿一定会接纳她!
“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去找人。”看到晏扶卿脸色极其难看,汝南王妃也不敢辩驳,想拖延时间让此事折转。
晏扶卿却是在次日清晨,让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把颜又妍压上花轿!
“姑娘宽心,嫁个养猪的日子也好过的,有肉吃啊!”婆子自以为安慰的话语,在颜又妍听来是极大的侮辱。
许幼宁和晏扶卿夫妻两个,一个把她丢到猪圈,一个把她嫁给养猪户,对她是何等的欺凌!
奈何她手脚都被捆住,逃脱不得,心再想逃,身体也只能老老实实走到夫家。
下了马车,颜又妍想和养猪户同归于尽,却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对方愤怒又怜悯地握着她的手:“妍儿,你没事吧?”
颜又妍撤下盖头,瞧见来人,眼底的欣喜退下,不过一瞬间,她便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娇柔唤道:“扶温哥哥,你可终于来了,妍儿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阴霾过后,天晴气爽。
松墨院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许幼宁每日雷打不动地等着晏扶卿下朝,陪她一起用膳。
菜肴都端上来时,许幼宁无聊地用筷子拨着其中的汤汁。
酸汤鲈鱼、闷烧素鸡、雪梨枇杷膏……
“唔,这是什么?”多了一道平日没点过的菜。
“菌菇炖甲鱼,近日菇子熟了,奴婢自作主张多要了一道菜。郡主您吃菌菇,大人吃甲鱼,正好一菜两吃。”春梢说。
“一菜两吃哪里这个用法啊!”许幼宁并未指责春梢,倒是高高兴兴地挑了挑菌菇。
这些日子她很听大夫的话,大夫也不吝赐教,讲了许多。
这菇子熟了,是这个颜色吗?好像和大夫说的不一样啊!
许幼宁皱着眉头,吩咐春梢拿银针来,银针毫无反应。她不觉是自己多想,又请懂医理的人来看。
“这菜里有慢性毒,不是在做菜的时候下的,是端回来的路上,被人掺了毒。”许幼宁眼露锋芒,整个汝南王府,除了汝南王妃,她想不出第二个会下此毒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