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恩爱，亲情能化苦和难

一节

又是一天早上，玉英和往常一样早早地醒来了。因为要去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她轻轻地揭掉自己的被子，又轻轻地归原帮方平把被子压实了。做完这小小动作，她绕着从床的另一头爬出床来。当她屁股的小部分坐在床沿上，两手撑着床沿伸着双脚穿鞋的时候，只听方平在后面问道：“你这样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啊？”说话的同时，他握住玉英的手稍微一用力，只听玉英“哎呀”一声，隔着棉被横倒在方平的身上，她的两只脚在无意识地平衡力作用下，两只鞋都被甩到了屋的中央。

方平抬起头来，用一只手撑起自己的上身，一只手扶起玉英，疑惑地问道：“怎么啦，没扭着吧？看你这身子骨和你做事的风格，一点都不搭边。用这么一点力，整个儿就摔下了。”

玉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反过来问道：“你醒了，我以为你今天会迟一点起来呢，因此就不想打搅你，想让你久睡一阵。”

方平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等到叶子全部摘完了才可能有安心的休息。再过几天就要收头批叶子了。等这批叶子干了以后，看能不能估出个大概产量来。”

“在我看来，你只要把采叶子的最佳时期告诉他们，保证了质量，产量估不估都是一个结果，你就别费那个神了。”

谈到管理上的事情，方平坐了起来，同时感叹道：“反正睡不着，还不如早点起。”

见方平要起来，玉英主动挪到床的另一头，让开地方给他。方平坐到床边以后，不解地看着玉英，问道：“怎么啦，你不起床了？”

看着方平那询问的目光，玉英只好指着屋中的鞋子笑着告诉道：“你看看，这是你做的好事。”

“你说话要有根据哦！我脑子里装着赶都赶不走的麻烦事，哪里还有心思跟你调这份情。”方平莫明其妙地不肯承认。

“就是你刚才拉我的手，害我倒下去，脚上的鞋子就飞到那里去了。”玉英还是笑着向他解释具体经过。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我给你拿去。”方平立即换上惊异的笑容。

“你别去拿，男人拿女人的鞋不吉利。要不，你抱我过去穿吧？”玉英连忙阻拦。

“好，抱你还不容易。”方平将玉英抱起来，让她自己伸脚去套地上的鞋。不知道是玉英故意不去套，还是真的不好套，害得方平抱着她在屋中转了十来个圈。幸亏他们体格相差甚远，方平也就不显得很费力。在房里磨磨噌噌地过了好一阵，外面传出了开门的声音，玉英这才提醒道：“妈都起来了，我们快出去吧。”

“要不是你这鞋，早就出去了。”方平笑着责怪。

玉英很快穿好鞋，夫妻俩一同来到堂屋，看见方妈正面向对面的山脉，若有所思地站在地坪中。玉英和方平同时问道：“妈，怎么起这么早啊？”

方妈回过头来，目视着儿子儿媳妇反问道：“今天不早了，志清还没有起来吗，该要去读书了。”

方平有些诧异。母亲虽说送自己读了几年书，那是因为自己在家贪玩，拿几个钱送到先生那里代为管教，学多少东西她不太过问。志清读书是因为自己和玉英都坚决要送，当然，她也没有阻拦。母亲如今已不太管家里的事情，今天怎么操心起志清读书来了？

对于婆婆的心思，玉英一点都不糊涂。她知道，是因为方平昨天向志清描述他读书的经历，因此触痛了她的心，想在志清身上迷补一点她的过失。面对婆婆如此心情，玉英连忙回答道：“妈，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玉英走了，方平从堂屋里搬了把椅子送到母亲面前，恭恭敬敬地请道：“妈，坐下吧，站着费力。”

“哎！你今天还要出去吗？”方妈怜惜地打量着方平。

“嗯！还要出去。”方平沉思着，心中却期盼不要出去的那一天。

方妈和方平正交谈，刘聪兴冲冲地来了。三人打过招呼，刘聪又寻到厨房里见过玉英，然后自己带把椅子坐到了地坪中。面对坐在面前的方平和方妈，刘聪首先笑着向方平打听道：“平儿啊，眼看就要收获头批叶子了，我们平常都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和规矩，你这里有没有具体的标准啊？”

“当然有啦，我准备在近两天里，请个师傅来做一批新的刮烟器，按着登记单上面的记载，每户送一支给他们，要他们把自家旧的都扔掉，免得到忙的时候又拿出来充数，这样才能保证烟筋一至，刮筋的时候一定要他们一下刮到头，绝不能偷懒或者说刮得没有了筋路。一个是影响叶筋的干燥，另一个就是影响它的美观。”

刘聪听得笑眯眯地只顾点头。在方平说话的间隙间，他插言问道：“你还没有讲具体标准呢？”

“叶子要让它长到起泡，手指大的泡面上显露淡黄色，叶子边沿也是淡黄色就可以采了。”

“这倒是和我们原来的做法有点相同。平儿啊，告诉你一个喜讯，那些烟心摘得早的啊，比摘得迟的叶子要大要厚，一片叶要重很多。”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自家的几块烟地全部是按最佳时间管理的。我只问你，他们对我强迫摘烟心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哪还有意见啦，简直把你当神啦，说你本是菩萨，怎么会害他们。”

被刘聪吹捧，方平一高兴，提前告诉刘聪道：“聪哥啊，你还给他们一个喜讯吧，到时候我会教他们如何留则枝，留了这些则枝，秋后还可以收获一些烟叶，”

“你今天就告诉我算了吧，以后你要是没时间，就不用去我那里找我了。”

“好吧！是这样的；等到叶子收得只剩下四五片的时候，烟杆最下端长出来的那批嫩枝，对称留两个健壮一点的小枝，其它的还是要去掉。等到采顶叶的时候，从新枝上量一寸的地方，顺便把多余的烟杆一齐割掉，然后做一次松土，施一次肥料，以后就不要管它了。赶在秋霜之前一次性把它采回家。不过，这种烟叶留着自己抽还可以，要卖钱估计是没人要。”

“平儿啊！不难怪他们说你是菩萨。在他们心里，只有菩萨才知道这么多。”高兴的刘聪，半玩笑半当真地对方平进一步夸赞。

“你不要这么夸我吧？这不等于打我一样？这样一来，我不是在骗名骗钱吗，菩萨他是即不要名也不要钱的。”

听说骗名骗钱，刘聪忍不住问道：“哎！你们做得这样热热闹闹地，我怎么看不出赚钱的道理来？现在别说赚钱，却还搭进来这么多？”

“这都是玉英的主意，不过我也知道会赚到钱的。”方平神秘地笑了笑。

“你别把玉英扯进来，没有你，她能做什么啊？她嫁给你，已经是大大地沾了好处了。要不是她有心计，你会和她一起过吗？你别把她抬得太高了，这对你没好处，只会降底你的身份。”刘聪说罢，微笑着，还偷偷地朝大门口看了看，似乎是怕玉英听到他的这番议论。

“聪哥啊，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事情总要顺其事然。况且，这个事情好像与我的婚姻无关吧？父母之命，媒说之言，这也是遵循了老的规矩。”方平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了。

“你别自欺欺人了，就你和玉英的性格，特别是玉英，她哪是媒说之言管得了的。”刘聪继续为自己的观点辩护。

“聪儿啊，这话是你不对，明明是你和我两人操办的，现在这样说，有失你的为人了？”方妈及时出面为方平辩驳。

面对舅妈的责怪，刘聪只好陪着笑脸解释道：“舅妈，你也在听啊！我仅仅只是说着玩，作个提醒。我心里是希望他们的生意一帆风顺，越做越大。要是成为了方圆几十里的大树，我也好来乘一乘凉，您说是不是？”

“聪哥啊，到时候你也搬到这棵大树下来吧。”玉英突然出现在刘聪的身后。

刘聪惊奇地回过头，疑惑地盯着玉英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长期地请我罗？”

“只有你来才能诚心诚意地帮他，又知道怎么样维护他的名利，你还知道一些商事往来。不知你是否愿意来做他的帮手？”

“玉英啦，你别羞我，平儿现在是什么人啦？是几千人朝拜的菩萨，能来做他的帮手，那是他赐福了。”刘聪似真似假地笑着回答。

刘聪话音刚落，方平立即笑着反驳道：“你看，你看，明明是她赐福了，怎么又归到我身上来了！”他说罢，还特意的笑了笑。笑得那样真实，笑得那样柔情，笑得那样与世无争。

方平此时的风雅与风范，让玉英为他感动。她也半开玩笑地称赞道：“方平啦，如果没有你与赵哥的关系，也就没有后面的一切。他是看你的面子才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我和乡亲们都是沾了你的光了。”

“玉英啦，你也别这么说，我看啦，这都是因为你们有能力。”看着玉英和方平互相恭敬，方妈自然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