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横插一脚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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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来的?”希尔达没好气地问道,“我可不记得联邦的教会,什么时候还和斯特林的审判骑士扯上了关系。”

“世界各地的教堂上的一砖一瓦,都是圣导师与圣先知踩过的石板。至圣走过的道路,自然该由至诚的信徒卫守。”亨特神父不慌不忙地引用圣典中的语句,来对应希尔达的刁难,“即使远在分界之海的两端圣导师依旧指引我们相聚在一起。就如同今日,我们与各位见面一样。”

“这些废话就免了吧。”宇文碎说,“刚才那些话什么意思?教会都市?请你解释清楚吧,亨特神父。”

“没问题。”亨特从怀中拿出一纸文书,高高举起,“这是联邦最高政府所下达的命令:授命莱昂纳多大圣堂神父——亨特·罗兰,协助因天灾在失去生存家园的树精,建立联邦的第二座教会都市,此前所做的,委派血羽骑士团团长兼布拉迪威德商会会长——希尔达·冯·格洛利亚,建设‘工业都市’西奥芬海默的决定撤回,令其辅助亨特·罗兰,共建城市。布拉迪威德商会及其名下各公司,将承接西奥芬海默大教堂的建造适宜,费用由联邦最高政府承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有最高议长——希尔奇·冯·格洛利亚的签名。你需要确认吗,格洛利亚小姐?”

“这就不用了,格洛利亚家的签名,这个世界上还没几个人敢伪造呢。”希尔达说,“可这样的决定来得过于突然,请恕我们暂时不能接受。这样如何?等我们这边谈完,大家一起着手教会都市的事宜,如何?”

亨特神父并不说话,冷笑一声,给安娜一个眼神,示意她发言。

安娜深吸一口气,说:“作为西奥芬海默的第一任大主教兼市长,我不承认‘斯吉克遗嘱’的合法性,并且要求布拉迪威德商会立刻停止对本地矿脉的开发。”

“这办不到。”希尔达直截了当地回答,“这要求实在太过分。本商会已经付出了人力物力,矿脉开发权是应得的,合法的,附和商业契约精神的报酬,即使是教会,也无权干涉。”

“看来格洛利亚小姐没弄清楚一件事儿啊。”亨特神父开始帮腔,“西奥芬海默可是先知留下过足迹的圣地,不能被你们的金钱臭味玷污。据圣书所述,圣先知,即先知圣约翰,曾踏上这片土地,来到西奥芬海默,并在那座山脚下驻足。因此,那里将成为大教堂的最佳位置,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机械。”

“亨特神父,我们……”

“别说了,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亨特神父用粗暴的话打断希尔达,“如果你执意要在那里修建其他东西,我会宣判你亵圣。这些千里迢迢跑过来的朋友,说不定会因此得到活动筋骨的机会呢。”

随后,亨特等人扬长而去,安娜像只小狗一样,安分地跟在亨特身后。宇文碎还留意到,审判骑士们看伊莱娜和雅克的眼神不太对劲——投向伊莱娜的视线有一丝轻蔑,而时不时撇向雅克的视线,却带有一丝恐惧。这两个斯特林帝国出身的人,同样对审判骑士的到来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雅克表面上不起波澜,暗地里保持警惕,伊莱娜则是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甚至让宇文碎隐隐担心,她会不会一时激动,咬破自己的嘴唇。

“事情有些棘手了。”希尔达转向朵儿玛,“朵儿玛小姐,安娜应该是被你们关押起来的树精吧,你能试着猜一猜,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她对教会言听计从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所有的书籍能够,都应该信仰树海之灵才对。”

朵儿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每个人一个措手不及。众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最后也只能得出“先去关押树精的地方看看”这样的结论。可等到众人赶到那里,就傻了眼——担任轮班的守卫既没有被打昏,也没有被控制住,而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聊着天似乎是在评论之前的英勇事迹。她们放走安娜的理由很简单:她们觉得安娜的言论有道理。

“是那你们就没管其他人吗?”宇文碎听到这些,又0好气又好笑,“你们不是说了吗,是几个人类接走的安娜啊,你们就没阻拦一下?”

“她刚被关起来的时候就说过,会有人类朋友来救她出去。”一位女看守解释道,“刚才只是正好来了而已。”

之后,宇文碎等人在西奥芬海默的街头走着。清冷的月光让夜晚的寒风更加凛冽,行走着的他们不禁双臂夹紧,试图取暖。走着走着,众人来到矿坑边上,对手今夜似乎没有轻举妄动的打算,因此蒸汽机关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我看,今天大家先回去吧。”宇文碎望着巨大的机械说,“都好好休息,好好思考一下,之后该怎么办。本商会不打算放弃赢得的权利,你们也不打算听从教会的吩咐,总而言之是没有退路的。”说完,宇文碎给了伊莱娜一个眼色,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来。伊莱娜依言站过去,宇文碎就用身体挡着别人的视线,向伊莱娜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她单独留下来。

众人简单说几句道别的话,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去了。希尔达和爱德华不知去向,但也用不着宇文碎去担心。宇文碎和伊莱娜互相看了一眼,为防隔墙有耳,两人躲进了矿坑的入口处。晃动的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显示出不同的抑郁感——宇文碎是因为计划受挫,伊莱娜显然是因为其他原因。

“有心事的话,要不要现在说出来?”宇文碎试探性地问道。

“……很久以前,家里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嘴上虽然轻松,但伊莱娜脸上依旧阴云密布,“把我叫住,就为了说这些?”

“我有个主意,需要你帮忙,但你心情又不是很好……”宇文碎蹭了蹭自己的脸,“你真的不打算说?”

“你还是说出你的主意,让我听听吧。”

“我要让亵圣的罪人,变成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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