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沃尔迪的冒险 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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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办法能赚钱吗?”千崎站在船头,对身边的沃尔迪说。

“当然能。”沃尔迪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再说了,要是你真的不相信我,我何必站在这条船的甲板上呢?”

“黑嘴”比利站在他们两人身后掌舵,脸上满是恼怒,嘴里嘟嘟囔囔的。他对沃尔迪的计划并不看好,或者说,是持全盘否定的态度。在他看来,沃尔迪只是在异想天开而已。战舰,并不是说买就能买,想卖就能卖的东西。从他们现在的位置来看,想要入手战舰,就只有一种方法——去地精的贸易港口进货。

比利甚至可以想象,沃尔迪会和地精的官员发生怎样的对话,大概就像下面这样:

“你们这里有多余的船吗?”沃尔迪问。

“有的,请问大人您需要哪一种?”地精答。

“战舰。”

“……请恕小人多嘴,敢问大人买战舰有何用呢?”

“商业机密。”

“大人,我听说您是从海对面的辛伊尔过来的,对吗?”

“是的,这又怎么样?”

“您知道辛伊尔王国现在与我们的关系吗?”

“知道啊。”

这就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吧!再说下去就真的要掉脑袋了啊!

可是比利跟沃尔迪说过自己的担忧,换来的也只是一句“放心吧,听我的,准没错。”,无奈之下,他只好乖乖掌舵,驶向地津岛。比利虽然嘴丑,却不是一个不讲道义的人。本可以一走了之,甚至带上几个水手逃之夭夭的他,却选择留下来和沃尔迪一起行动。用他的话说就是“火苗还没撩上屁股蛋子呢,用不着急着窜”,这也算是比利作为水手,心里面给自己立下的规矩吧。

沃尔迪要去的地方,是地津的北方大港口——三泽川,而此行陪他同去的人中,并不包括蒂姆和艾丽安娜。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沃尔迪说服了蒂姆和艾丽安娜,让他们去和普利茅斯的治安官接洽,做好准备工作,而沃尔迪和千崎就借此机会前往三泽川,从那里的大商人或者当地大名手中买到战舰。千崎本人表示,他和三泽川的大名是莫逆之交,而且那里也以造船闻名,以那里为目标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海上颠簸一昼夜之后,沃尔迪等人终于踏上了三泽川的土地。和风声鹤唳的普利茅斯相反,这里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各国的商船在港口停泊,甚至隔着人山人海,也能听见远处的集市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沃尔迪下船之后深吸一口气,仿佛深深陶醉在这样的氛围里似的,感叹道:“还是这种充满铜臭味的空气比较适合我。”

“我们走吧,在下会带你们去见森川游马大人,那位大人是这里的大名。”千崎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仪表,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头顶的太阳,又继续说,“脚程快的话,能在日落之前赶到那位大人府上。”

“你不是说你们俩是莫逆之交吗?怎么说话这么客气?”沃尔迪问道。

“即便是朋友,面对尊贵之人,也应该保持基本的礼数。”

比利自告奋勇,要留下来和水手们对船进行保养,因此只有千崎和沃尔迪前去拜访森川。进入市区之后,沃尔迪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特意雇来一顶轿子。地津的轿子不比珑国的宽敞,非常小巧玲珑,沃尔迪和千崎两个人坐进去,必须紧贴着才行。好在轿夫脚程不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赶到森川府,否则沃尔迪非得少给他们几个钱不成。

“什么人!”门口的卫兵一下子就拥了上来,为首一人应该是恰巧在门口经过的管家,“山越守大人今日不见客!”

千崎躬身行礼,说:“在下千崎次辅领一夫,劳烦通报,就说‘老朋友带着新朋友来讨杯酒喝’。”

那管家听得此言,还礼并回答道:“次辅领大人请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通报。”

“次辅领”是千崎的官职,而“山越守”是森川游马的官职。看到管家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沃尔迪甚至心血来潮,打算给自己也编造一个贵族名或者官位,免得被对方轻视。从千崎的态度来看,这个“森川山越守游马”应该是个武将,估计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三泽川能有今天的富庶,恐怕是因为他手下的能臣名士,如此一来,沃尔迪就得找机会与那些人单独见面了,耽搁的时间会变长啊。这令沃尔迪很担心。

好在沃尔迪的想法大错特错。

“两位远道而来,小国物产贫瘠,若不嫌弃,粗茶淡饭稍后奉上。”说出这一番话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他文质彬彬,身材瘦弱,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手中拿一柄折扇,坐姿端正,声音浑厚,“千崎君别来无恙?总领大人的事令人惋惜,国之栋梁受损,对丰神姬殿下来说,真是大不幸啊。”

“好久不见,森川君。”千崎说话之时,视线低垂,饱含歉意,“说来惭愧,在下随侍总领大人左右,却未能护他周全,苟延残喘至今日,实在是无颜面对丰神姬殿下。”

这位书卷气的男子,就是三泽川的大名,官拜“山越守”的森川游马。

他们两人对话的内容,沃尔迪只能懂个大概。至于丰神姬,他还是知道的。那是在混乱的地津中,作为唯一的统治者,君临天下的女皇。所有的地精都认为丰神姬是伟大导师圣汤姆的正统后裔,而他们也是“天选的子民”——直到珑国、辛伊尔等国家的商队来到这个岛屿上之后,他们才开始对这种自古流传的说法产生怀疑。

而现在,千崎和森川正在寒暄,内容大概就是“总领大人遇刺之后,还有谁能辅佐丰神姬”的问题。

真是天助我也。沃尔迪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等到一个时机,插话进去,他就有把握让森川乖乖卖出他的战舰。而这时,晚饭也已备好。虽然森川说是粗茶淡饭,但实际上却是非常精致的美食,每人面前还斟好了一杯酒。沃尔迪一边在心中琢磨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另一只手摸上酒杯,轻轻拂过上面的花纹。

“这些事还是应该再多做考虑啊,你我二人就不要太费心了。”森川说道,“不过啊,千崎君,你和这位朋友此番前来,是为了从我这里购买战舰之类的军备吗?很抱歉,三泽川不会卖给你们的。”

“啊?”沃尔迪失声叫了出来,手一抖,碰翻了酒杯。

沃尔迪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森川会知道他们的意图,而森川只是优雅地笑着,浑身上下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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