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薛家的第二天,她就知道突厥和亲的韩庆公主到了,就是这个女人在中间横插了一脚,才让她和心上人失之交臂,李珠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只是这两天初到薛家,新婚燕尔,她还不敢太放肆,再加上应酬无数,让她分不出身来,而且还听说那个女人因为旅途劳顿,一直卧床不起,这才两下里相安无事。
薛家的花园虽然比不得宫里一般气派豪华,但自然气息浓厚,一处处错落有致,搭配得当,却又看起来好像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的痕迹。太平公主沉醉于其中,旁边站着一个娇媚的小丫头,瓜子脸,丹凤眼,那是从小就侍奉她的丫头韦小凤。
远远地,一个老妇端着一盆水从花园中穿过,匆匆向别院走去,小凤看了看,回头见主子正一脸陶醉,轻轻的道:“公主,那个老女人就是伺候那个突厥来的蛮夷女人的。”
太平公主回过头,随手折下一根花枝抚弄道:“是么,就是那个和亲来的韩庆公主?”
小凤点点头道:“回公主,就是她。”
“她不是旅途劳顿生病了么?”
“不是生病,我听人说,这个和亲来的公主是个痴呆傻子,所以薛将军才一直没进过她的屋子。公主你想想,薛将军是何等人物,怎会要这种女人,如果换做了公主你……”
“放肆!不许胡说!”
“是!”小凤轻轻打了自己一下嘴道:“小婢知道,不过薛将军也奇怪,突厥送来这种人他也要,分明是瞧不起他,瞧不起大唐么,皇上和娘娘居然也没有追究。”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太平公主轻蔑得看了她一眼。
“是,这种军国大事,小婢当然不懂,哪有公主您这么冰雪聪明。”
“行了,走,我们去看看。人家远道而来,我们理当去好好拜望一下。”
太平公主说着,诡异的一笑,当先向薛怀义所居的别院走去,小凤在身后眯起了眼睛,跟了上去,恨恨的想:我是不懂,但总有一天,当我把你们全都踩在脚下的时候,你们就都懂了。
薛府别院。
“夫人,您好好坐一会,云儿给您擦擦脸。”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叫云儿,今年只有十四岁,是薛府一个普通的小婢,半个月前,她和母亲公孙大娘被派到别院来照顾韩庆公主。
云儿轻轻地扶起韩庆,让她靠在床柱上,伸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韩庆美丽的脸庞。
“夫人,擦完了,现在云儿要为您梳头了。”
云儿说着,放下毛巾,转回身拿起一把晶亮的水晶梳,整理起韩庆如瀑的长发来。
“好了,梳完了,现在小婢收拾一下,然后把您的早膳端来。”
云儿自顾自的说着,公孙大娘轻笑道:“傻丫头,夫人是突厥人,听不到,也听不懂的。”
“不,我相信夫人一定听得到,也一定听得懂的。”
“唉!”公孙大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云儿端起盆往外走,回身又看了看韩庆:觉得夫人真的很美,虽然她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呆呆,但那张容颜仍是美得让人感觉连心都醉了。
而韩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着前方,呆呆的坐在那任人摆布。
云儿小小的叹了口气,端着水盆转回身往外走。与正要进屋的太平公主李珠撞个满怀。
“哐!”
一盆水全扣在正要抬脚进屋的李珠身上,李珠当即大怒,扬起手就给了云儿一耳光,怒道:“死丫头,你找死么?小凤,找人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
云儿吓得当即白了脸,杵在那不知所措,公孙大娘从后面转过来,见状拉住她赶忙跪下来求饶。
“公主殿下饶命,小女年幼莽撞,还请殿下恕罪。”
小凤从后面转过来,一边帮李珠擦拭身体,一边道:“公主,你消消气,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回头我找人狠狠教训她一顿。”
说着,踹了云儿一脚道:“死丫头,还不快下去给公主取件衣服。”
在小凤心里,对这些出身和她一样,不得不为有钱人当奴婢使唤的丫头、仆人是颇有感情的。
公孙大娘赶忙拉着云儿爬起来,跑了出去,李珠抖了抖溅到身上的水,推开小凤,向里面走去。
风,透过窗棂,轻轻的吹着,雪白的床幔随着清风慢慢舞动。
一个女人素颜靠在床上,似凝脂的脸上脂粉未施,如流云的长发金钗未戴,几层单衣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体,轻柔的白丝披肩不断被风拂起,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飘飘渺渺间降落到了凡尘。
李珠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带着小凤,杵在床边,沉醉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薛怀义带着黑齿常之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黑齿常之得意的笑了一下:他们的公主可是如此倾国倾城呢,连女人都会为她心醉。薛怀义轻咳一声,李珠回过神,转回头,见是他们,理了理思绪,正要说话,却见薛怀义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跪下行礼:“臣薛怀义参见公主殿下。”
李珠赶忙用手一扶,没有让他跪下去,口中道:“薛将军不必多理,将军既是驸马的叔叔,那就是太平的长辈,以后在家里就不必要这么多礼节了,若是太平以后有什么事想要叔叔帮忙,还请叔叔多多指教一二。”
薛怀义就势站起身,冲着李珠魔魅的一笑,太平公主会来找韩庆的麻烦是意料之中的事,从相识时,李珠在大殿上对他羞涩一笑那时起,他就知道李珠对他有意,虽然她贵为公主,然而对他来说,她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征服她是易如反掌的事。他这一生,什么女人没有经历过,就连武后那么精明强炼的女人,不一样拜倒在他的脚下,背着李治,偷偷的和他私会,给皇帝戴绿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