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刚结束,祁修尧一行人便启程前往浔阳。
因是为了平定浔阳作乱的流寇,除了随行的卫队外,还给了三千将士。
这三千将士就直接交给了腿脚不便,从未参与朝堂之事,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困在东宫里的祁修尧。
不知嘉帝是真想把浔阳那些作乱的流寇给绳之以法,还是想看他这个“没用”的儿子成为天下的笑柄。
毕竟以往祁修尧废物的名号只在上京城中流传,但这次派他去剿灭流寇那可是把他给推到了世人的眼皮子底下。
长长的行军队伍在绵长的官道上激起阵阵尘土,队伍的中间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辆车在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下先是放慢行驶速度,最后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最终驶向一旁的小道,脱离了大部队。
马车内,虞舒月正卧在一旁的软榻之上微眯着眼。
现在还是早春时节,外面天寒地冻,刚出上京城时路边偶尔还有积雪未融。
随着他们越往西南靠近,天气也就渐渐向暖,道路两旁的树木也从光秃秃慢慢变成翠绿葱葱的模样。
芍药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不太对劲,她好奇地撩开马车上的帘子一看,前后左右只有不到十人且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藏蓝色的,原先穿着铠甲的将士已经不见了。
“小姐,我们现在好像已经不在官道之上那些将士也不见了。”
芍药把帘子放下,她知道自家小姐并未熟睡,紧张的小声说道。
紫菀一听肃着一张小脸撩开往外看,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好了,你俩不用如此紧张,放宽心即可。”
虞舒月眼都未睁,只是淡淡开口安抚着她们。
她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剿灭浔阳的流寇,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可是寻找怀让法师。
一开始祁修尧便已经和她说了,他们会兵分两路,三千将士会由他的心腹带领前往浔阳剿匪,他们则是去寻找怀让法师。
但两个小丫头并没有回答她,正当她疑惑时忽然听到了她们两个猛吸了口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似的被吓到了。
她们虽然受惊却没有大喊大叫,而且能够令向来淡定泰山崩于顶的紫菀同样惊呼出声,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她嘴角微勾睁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果不其然看到身穿黑色长袍面色如玉的男人弯着腰进入了马车内。
虞舒月含着笑,微眯着眼笑道:“殿下,你把阿月的两个小丫鬟给吓着了。”
祁修尧朝着两个被吓傻的丫鬟微微颔首表示歉意,芍药两人哪里受得起他的道歉,脸上都是惶恐的表情,还是虞舒月让她俩下车,她们这才如获大释一般麻溜地下了马车。
“殿下何故吓她们。”虞舒月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又认真地盯着他关心道:“安全吗?”
“阿月放心,没事。”
祁修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知道她是担心他这会儿直接暴露会不会出问题。
皇帝放在他身边的眼线还以为他跟着剿匪的大部队前往浔阳,浔阳位于西南,殊不知祁修尧现在前往的正是东南方向,与浔阳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并且就算眼线此时还在他身旁,祁修尧也丝毫不惧。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能够在虞舒月及笄之前找到怀让,他不想耽搁他们两人大喜的日子。
虞舒月在察觉他上马车时就已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理了理衣衫,正打算离开软榻之时,没想到高大的男人直接坐在了软榻之上。
“阿月累了便休息吧,这些天舟车劳顿你辛苦了,等到了客栈再好好洗漱一番。”
他说罢便拿过一旁的毯子拢在她身上,随后大手隔着毯子放在了她的腰上,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刚坐好不久的虞舒月给放倒在软榻之上,接着他自己也躺在了她的一侧。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一呼一吸之间对方都清晰可闻。
“殿下,你......”
太近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冷翠竹清香,虞舒月毯子下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耳根更是通红一片。
“我们半个月前从京城出发,途中不便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阿月了,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有些疲惫,想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
祁修尧说着说着脑袋便扎进了她的颈窝处。
虞舒月被他这忽然的动作给弄得更加不自在,她刚准备伸手推开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把她往前带了带。
两人的距离更近,她的手也被他束缚住,她瞥了瞥嘴翻了个白眼。
这人还真是......像个无赖。
为什么一开始她会以为他柔弱不能自理,还担心他被其他人欺负。
明明就是一个腹黑的无赖,只有别人栽在他身上的份,哪可能欺负得了他。
相处这么久以来,虞舒月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此刻她也懒得再跟他拉扯,只要他不再得寸进尺就随他去吧。
被逼无奈想通了的虞舒月不再理会腰上的那只大手,听到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她倒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小声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嗯?”
祁修尧虽然回答了她,但是那声音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带着浓浓的鼻音,看来他是真的累了,这才多久,也就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居然睡着了。
这是做什么去了?
想着他的处境,明明在亲爹眼里都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他。
虞舒月不由得有些心软,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打扰他,她睡得够久了,这会儿也不困,就盯着前面虚空之处放空自己。
明明不困的她,发呆没多久眼神就迷离了起来,眼皮一下一下的往下耷拉着。
最后终于脑袋往祁修尧的肩上一放,彻底睡得不省人事。
感受到肩上忽然多了的重量,埋在虞舒月颈项处的男人微微勾唇,脸上全是餍足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闻着她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
马车摇摇晃晃的继续前行着,车内的一男一女交颈而眠,男人的大掌始终霸道的占着女人,宣示着他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