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相同孤独一白去了会客厅,郁夫人扯着郁晓晓的手回到屋子里,又关心又心疼又有些埋怨:“晓儿呀,你的事情娘亲也都听到了,本来此番成婚,你父亲不想带娘亲来的,但娘亲担心他怪罪你,求了很久,他才答应的。快说说,我的傻孩子,你在想什么?你怎么逃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娘亲怎么也想不透你的心思呢?”
郁晓晓看着眼前和善的妇人,她在想,自己怎么同她讲呢,她才能理解呢?
一时间她没有说话。
“晓儿?怎么不回答娘亲的话,你为何要逃啊?”相爷夫人又追问了一句,拍了拍她的手。
郁晓晓回过神来,突然问道:“娘亲,欧阳公子现在在哪里?他可是安全了?”
“欧阳公子的事情为娘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你父亲有事一向都是自己扛着,娘亲什么都不知道,但从你二娘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欧阳公子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妇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警觉,“晓儿呀,你跟娘亲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欧阳公子才逃开的?”
郁晓晓一笑,摇了摇头:“娘亲,女儿逃的时候,谁也没为,只为的自己。”
“真的?”她娘亲有些不相信,“那晓儿,你还没告诉娘亲,你为何要逃,为何娘亲现在猜不透你的想法了呢,女儿?”
“只是不甘心被摆布的命运。”郁晓晓淡然地道。
她娘亲闻言如临大敌:“晓儿,这象什么话,这样的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女人家就该相夫教子,什么被摆布呀,你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成?又不是男儿家,能当官能领兵,没有男人养,你能做什么呀?”
郁晓晓现在没有气力跟她争执这些,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娘亲说的是。”
她娘亲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回回来,你可是别再生出什么事情来了,否则娘亲也拦不住,你爹爹若发起脾气来,任你是他的女儿,他也不留情面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影响真的不太好啊。”
“晓儿知道了。”郁晓晓乖巧地道,但在心里颇为不屑,这件事说起大它就大,说起小也不过是自己不同意这场婚姻罢了。
那会儿自己也许不该逃跑,而是直接拒绝。
但以目前的形势看,好像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逃跑就是对了,只是没想到白云堡的势力自此,也没有想到自己被澹台给出卖了。
她一想到澹台亦轩,心便抽痛一下,眉头也蹙起。
她娘亲以为她胃痛,便叹了口气:“晓儿,这大喜的日子你瞧娘亲都说了些什么,我们娘俩也是许久没见面了,也怪娘亲一见面就挑不开心地说,晓儿啊,你说说,现在还有什么没准备好,娘亲帮你准备。”
郁晓晓看着她摇摇头:“孤独一白都准备好了。晓儿没什么要做的。”
“这就好,娘亲瞧那独孤一白就很好,比起少陵王也不差什么,我女儿就是有福气,没想到能嫁入这样的好人家,连皇上也是高看一眼呢。哎,等你完婚后,娘亲回去,就安心了。”她娘亲笑了笑道。
只是眼里的关切仍未退去。
可能她有无数问题要问,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郁晓晓看着她,心里也是有些欢喜的,自己被困在这个堡里有一个月了,这会儿一下子热闹起来,还看到了她,心里不禁感动,原来自己也怕孤单。不如想象中的坚强。
晚上,相爷来见她。
她娘亲怕相爷骂她,起先留在屋子里不出去。
但只一两句话,相爷就把她‘请’了出去。
郁晓晓算见识古代男人的地位了。
看起来,自己在白云堡中的日子也并非难过。
她起身给相爷施了一礼,心里在时刻准备着他要如何教训自己。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了,相爷面上威严地看着她,眉头越皱越深,郁晓晓也不说话,平静地看着他,心里想,自己要不要跟他讲实话,如果说了,他会不会放自己离开?
她在揣摩着他的心思,也在猜测这样做的后果,自己总是怕这怕那,就弄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或许自己该换个方式?
突然相爷冷冷地开了口:“你这孽子,若你不是我的女儿,本相爷已经把你碎撕万段了。”
郁晓晓立刻把刚才要说实话的想法扔到脑后,她怕自己碎成那样,连魂都拼不上了。
郁晓晓深吸了口气,突然不想说话,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老夫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这天下女人的脸也都被你给丢尽了!”相爷威严的脸上露出怒意,“你还要逃,你是我郁天庭的女儿,你做什么事情就大方地做,还用逃吗?”
郁晓晓闻言一愣,眼睛一亮:“父亲所说的‘大方地做’是什么意思,父亲会为女儿的行为负责吗?”
“就是,当初不愿意,为何不退婚?你倒来逃跑?”相爷气愤地问。
郁晓晓现在回忆起当初自己的想法,那时候便是现在也没有把眼前的男人当爹,出了事情自然也没有指望他会替自己出头。
这会儿他突然这样说,让郁晓晓有些发蒙。
“怎么不说话?这会儿你的能耐呢?还逃到了玉疆,倒真是我平时小瞧了你,你竟然还能活着,哼!你还跟那玉疆的皇室扯上了关系,倒真真的让本相大吃一惊。”
郁晓晓也是吃了一惊,这郁相东一句西一句,他心里有没有女儿,她摸不清,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她也摸不清,就象来应亲的时候,他给她一张银票,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有机会逃离生天,哪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她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给他丢了脸而暴怒,没想到他还说,她是相爷的女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又说……
郁晓晓头疼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那样,只是不甘心自己被摆布,本想来走一趟,给您一个交待,哪里就想到被选择中了,那时候,女儿也是很为难,不走不甘心,只是没想这一走,让天下人耻笑,也连累了相府,女儿才知,自己的那些想法,真是幼稚可笑,女儿也低估了白云堡的实力。”
“哼,你低估了白云堡的实力?你倒从未想过本相会如何惩罚你吗?”
“我以为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找到我,我就在一个小地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的生活,不做谁的棋子,安静地活着,这样的想法不过分吧?”郁晓晓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她说了实话,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很愤怒,但在白云堡,他不会乱来的。
郁晓晓说完这些,郁相倒安静了,好像不认识她一般,审视着她,终于开口道:“你想过自己的日子?”
郁晓晓点头:“我可以吗?哪怕是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一个人,别说过日子,怕是几天都活不过去。”郁相感叹地道。
“我也许能的。”郁晓晓嘴角挂起微笑,他不相信她,这很正常。
“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了吗?你一直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讲话,你是不是认识是我害了你的一辈子?”郁天庭突然坐了下来,刚才还愤怒的脸上现了一丝戚容。
他在反省吗?
郁晓晓也跟着坐了下来,正视着他的眼睛,很诚恳地道:“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什么?”
“离开!”
郁天庭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管你下半辈子会不会恨我,你都不可能离开白云堡。”
“你和白云堡达成了什么协议了?”郁晓晓眼神如炬,突然道。
郁天庭一愣,然后表情释然:“你能如此陪慧,本相倒是小看你了。既如此,我们不妨开诚布公一些,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在你婚礼上害你之人是谁?”
他不称她为女儿了,还如此平等地跟她对话,郁晓晓觉得很不寻常,看来一切事情也都不寻常,而且他抛出了一个这么让她感兴趣的话题,让她不禁动容,不由地开口道:“那您可是知道?”
郁天庭一笑:“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怪你,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当初嫁给少陵王,天下人都是嫉妒不已,你别误会,我指的不是女人妒嫉你,是天下人看不得锦上添花,更有些人看不得强强联合,想破坏本相与少陵王的联姻,而普天之下,敢这样做的,怕只有白云堡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郁晓晓惊讶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害他女儿那人是白云堡的,然后他又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强盗的手中供他们再次享受?
郁晓晓眼神凌厉,愤然起身,看着他,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怪不得当初独孤一白握着她的玉镯说,那是他的信物,恨不得他没有拒绝自己,那独孤一白岂非承认这些都是他做的?
可是那日在府中后院,他问自己可是认得他又是什么意思?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不过是别人嫁祸于他,他在找线索,问自己识不识得他,是因为那强人的外貌长得象他?
郁晓晓头快炸了,她分析不出这些人的想法。
太乱了。
没想到郁相摆摆手:“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正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是白云堡的所做做为,事实上,才不是那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