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翠翠费力将水里泡着的人捞上来之后,她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
转头又对着虞稚气喘吁吁地说:“秦姐姐,你先在这里看着点他,我去村里找人来。”
按她俩的力气定然是没办法将他带回村子的。
再者说,男女授受不清。
心中有意中人的焦翠翠自然也是不愿和陌生男子扯上什么关系。
虞稚点了下头,怔愣地看着露出全部面貌的男人。
俊脸棱角分明,薄唇紧闭,脸侧有轻微的擦伤,但依旧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帅气。
此人居然是蔚年!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发现出血量最多的还是他腹部的一个伤口。
那里彷佛是被利剑刺穿了,此刻还在流出汩汩血水,看着有些吓人。
虞稚皱眉,看他这出血量,怕是等不及焦翠翠找人来救就一命呜呼了。
她想了一下,蔚年还不能死。
他若死了不仅会导致后续剧情全面崩坏,她也不能从这个地方脱险了。
从身上摸出了她的保命丹药,虞稚心一狠,直接将这世上唯一的一颗塞到了蔚年的嘴里。
这是虞家留给原主的,用来紧急时刻保她一命的。
现下情况危机,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只盼这颗丹药能发挥它的作用吧。
此时蔚年眼睫颤动了一下。
虞稚瞧见了,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耳边骤然传来焦翠翠的声音。
“秦姐姐,我把人带来了!”
来的是好几个壮汉,他们一瞧见溪边娇滴滴的虞稚之后,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争强好胜之心。
当即便争着说:“我来,我来。”
为了在虞稚面前展示自己,几人直接将蔚年抬上了担架,一熘烟就往村里曹大夫家奔去。
焦翠翠瞧见后,也随虞稚跟了上去。
来到曹大夫的家,几人哐哐狂拍击木门,声音震耳欲聋。
“曹大夫,快开门啊,再不开门要死人啦!”
几人嘶吼着嗓子说,把曹大夫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着急忙慌就将门给拉开了,瞧着神情焦急的几人,皱眉道。
“究竟发生何事了?你们差点把老夫给吓死。”
曹大夫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老者,白发苍苍,看着却很硬朗。
余二给曹大夫递了个眼神,他立即向下看去,见到了伤势很重的蔚年。
顿时心脏都差点不跳了,急忙对几人说:“快进来。”
他侧身让了一下路,余二几人才顺利将蔚年给抬到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之后,虞稚和焦翠翠才姗姗来迟。
她俩不如余二他们走的快,这才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
焦翠翠一见余二,立即急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曹爷爷可有说什么?”
余二摇了摇头,“还在里面呢,具体啥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正在几人心急如焚之时,曹大夫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了,他一见虞稚这个生面孔,还微微惊讶了一下。
他是老大夫了,之情在京城一家药铺营生,后面年龄大了之后就归乡了。
平常没什么事就帮村里的人看看病啥的,也算是回馈村里的恩情了。
虞稚他一瞧就知道她家世不凡,不似他们这个小村子的人。
由于他曾接触过不少达官贵妇,对于她们身上的气度都是了如指掌的。
所以一见虞稚,曹大夫就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焦翠翠见曹大夫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道:“曹爷爷,那人怎么样了?”
曹大夫面色凝重,他深深看了焦翠翠一眼,“他伤的很重,不过好在都是外伤,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接着他又问,“小翠,你们是在哪里看见的他?”
此人身上穿的衣料都是极好的,上面的刺绣也很精致,一看就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伤得这般重,极有可能是被仇人追杀所致。
若是有仇家的,救了他恐还会招来祸端。
焦家村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村子。
若是因为救了一个人搭上全村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焦翠翠并未想这么多,她眨了眨眸子,乖巧答道:“就在我们村外的小溪边。”
焦家村依山伴水,山清水秀,村外的那条小溪是很多妇人洗衣散步的地儿。
平常经常会有人去那,焦翠翠和虞稚也只是恰好在那。
曹大夫点点头,他看着焦翠翠纯真的眸子,并未说什么,只是说:“等他醒来,就让他走吧。”
焦翠翠一愣,“为何呢?”
他伤的这般重,若醒来后就让他走,到时候伤口肯定会再度崩裂。
这不无异于是白救了吗?
曹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缓缓开口,“我们这小村子,实在是不太适合收留陌生人。”
他们村子素来远离喧嚣,是个极其幽静僻远的地方,也没什么祸乱。
若是因为他给他们这里带来的杀生之祸,还不如不救。
能让他在这待到醒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这里还有焦翠翠和虞稚,曹大夫都想直接把人轰走了。
他可没那么多的好心,不想参与这些高门子弟的深仇大恨中。
之前在药铺的时候,就时常得见这种事情,也导致曹大夫看过了许多权贵家中的肮脏事。
什么亲兄弟夺权啊,什么谋财害命啊。
一桩桩一件件尽在眼前,想起来都有些让人作呕。
焦翠翠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虞稚已经悄悄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见状,焦翠翠闭上了嘴,啥也不说了。
她虽不太懂曹爷爷的做法,不过这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蔚年昏迷了几天之后,终于醒了,他刚睁开眼,就瞧见了一个白发老者。
那老者见到他并无什么喜色,而是说:“公子既已醒来,便早日离开这里吧。”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出去了。
蔚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刚准备起身就感受到了腹部一阵抽痛。
嘶——
接着蔚年垂眸扫了一眼被绷带缠绕得严严实实的腹部,脑中的记忆逐渐清晰。
他记得好像是在郊外被人给追杀了,接着便跌下了悬崖,现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刚才那位老者大概就是此次救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