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钱兜子都一股脑摊在了桌子上,“师弟,谢谢你给我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别跟师姐客气,这些钱你都拿着,如果剩下了就是师姐给你的红包,……如果不够师姐以后挣了钱还给你!”
李蒙的笑声像山林里的竹林翻动,拄着腮:
“这些很便宜的,师姐,我有很多钱的,你吃罢。”
李昭昭刚想说,你上山前来和我一样是小乞丐啊,怎会有钱。后来看着师弟的玉脸,哦对,师弟是青岚峰的首席弟子,月俸定不是一般弟子的几钱。
不过她还是坚持师弟拿下这些钱,不想占小师弟的便宜。
拗不过她,李蒙象征性的捡了三钱:
“好吧,那我就拿了,这些还能多给我些红包。”
随即放进了自己贴身小夹兜里,一边问道:
“师姐,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可听说谁最……”
“最怎样?”李昭昭见他话说道一半,追问道。
李蒙起身,把绢巾递给她,“师姐擦擦手,”一边摇头道:
“无事,我也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话到嘴边转头就忘了。”
哦了一声,李昭昭把一包还未开包的豌豆黄递给李蒙:
“你拿着它吧,你不是最喜欢豌豆黄了吗,这个还没被开封,回去放两天也可以。”
“师姐不是爱吃的紧吗,舍得送师弟?”李蒙护住头,躲开李昭昭的羊装打他,调笑道。
“那我就拿回去了,一定细品,一定细品……”
说着就走远了一大截,果不其然,半路就看见了刚刚偏头瞥见的赵如晴,不动声色的,把他手里的纸包拢进袖恭而有礼道:
“赵师姐好。”
“师弟好。”
待他走远,赵如晴坐上他方才的位置,蹙眉看向一旁的李昭昭: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又看见桌上的这些吃食,“他给你买的?”
“嗯,我托师弟下山帮我捎回来的。”李昭昭见她一脸凝重,不禁问道:“怎么了师姐?”
赵如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罢了,什么都没说。
“刚刚我听我师父说,演宗派昨日也有人遇害了。”
李昭昭立马被吸引住注意力,连声问道:
“死状可与孙长老一样?”
赵如晴摇头,叹息道:“不一样,更加残忍,”她听见了赵掌门的描述,至今想来画面好像就铺在她面前,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演宗派的遇害者是其中一峰的首席座下弟子,死状及其可怖,……是被掏了膛的……,心脏不见了踪影,其他脏器都完好的被整齐码在了地上。”
又补充道:“这位首席大弟子可是灵寂前期了啊,被发现时,还是在演宗派的山腰林子里……。”
惊呼一声,这真的是吓到了她。
手段残忍血腥可见一斑。
“这次,也是和杀害孙长老的是一伙?”
“嗯……不知,仙门们找不到能证明是一伙,不过这都是仙门中修士遇害……谁也说不准。”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就散去了。
李昭昭擦净嘴,把屋子收拾好就前往常白师叔的雪阳宫了。昨日就定好的安排,今天要去师叔那里开通经络,径路通畅可减少修习中的苦楚。
“师叔?你在吗。”李昭昭站在门口,向屋内张望。
扇门敞开,却无人声,偌大的殿静悄悄的,还隐约能听见她的回声。咕都咽了一口唾沫,李昭昭后背一层冷汗缓缓爬上来,心里一突一突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风声鹤唳,仙门内已有两位修行不俗的修士遇害……
李昭昭不敢再往下想,她眼底泛起一片水雾气,鼻头酸涩。她不能想象敬爱的常白师叔,对她那么好的师叔会遇到什么不测。
“咣”地踹开这拢了半扇的内门,李昭昭扫开层层叠叠的罗幔,踢到了挡路的厚重的凋花屏风,她脚尖的痛意都不能让她低头去看是不是伤口又复发,无尽的担忧焦虑恐惧吞着她的理智,李昭昭头脑空白一片。
不,师叔可是上仙,是天庭的上仙,不会轻易被……
眼泪“啪”的砸在石板地,她撸了一把眼泪鼻涕冲出门,她要去叫掌门来去救师叔,她要去和长老们一起救常白师叔。
“李昭昭。”
高山冰雪的声音犹如初春淅沥淅沥的柔雨,那么熟悉——
“……师叔!”李昭昭的鼻子上的鼻涕泡破了,惊愕的望向院口的来人。
语气中,是不敢置信脑海中被坏人掳走的人,此刻完整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您……您……”李昭昭随后是止不住的劫后重生的欣喜,语无伦次的跑来他身边,激动道。
修瑾有些被她这幅模样吓到,还道是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小女孩解决不了来找他了:
“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莫哭。”
他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衣袖轻轻掸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珠。
“我下山给你买了好吃的。”
像哄孩子一般,他把手里拎着的油纸包递给她,眼里尽是难得的温柔。
这些东西由他手里拿着不显多,交由她时真是满满当当的抱了满怀。
“有什么事都别慌,还有我来给你做主。这些都是你我们下山你眼巴巴看了好久的,我特意给你买回来的……”
他自从来了人间,不像在天庭要陷在诸多的人情眼色中,卸下了儒雅的面具,倒是很少说这么多话,又哄人。
他是个自私的人,自己给别人费的心思精力,做的所有事,他都要用方法告知那人,让他们明白他的付出,心里自觉欠下他的债。
今天给她买来小吃,又下意识的说出来。
李昭昭被莫名对她笑地异常温柔的师叔搞得很不自然,干巴巴的笑着,
突然
当两人走至殿门口
李昭昭虎躯一震,她想起来了,那些她误以为师叔出事了时,在师叔的屋子做的那些“杰作”。
她勐地拉住修瑾的衣袖
修瑾回头来看她,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昭昭。”
啊
此时的师叔言语上有多么的柔情似水,她心里的野兔子扑通的就有多么的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