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言,修瑾又哑然开口问道:
“那你,最想做的、最期望的是什么?”
李昭昭低下头,好好想了想,雀跃复抬头看向修瑾:
“我最期望能挣到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她眸子极亮,像真的拥有了家财万贯,对有钱之后的生活如数家珍,像是很久之前就这样详细的憧憬规划过:
“到时候,我就开个酒楼,酒楼最赚钱了,钱滚钱滚钱……然后我要盖一座三进三出的北方大宅子,院子里养上花啊鸟啊……哈哈哈哈,还有你啊师叔!”
突然被叫到的修瑾一愣,瞠目结舌。
养花养鸟,还……养他?
他心头一跳,怔怔的立在原地。
“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师叔,等我有了钱我会常来山上看你,给你买好衣服好吃的!”
李昭昭眉飞色舞的讲的正高兴,忽的看见小路岔口那头的人,十分像是李蒙师弟。
“师叔,那好像是李蒙师弟。”兴奋的踮脚望着那处,李昭昭一边和修瑾道。
缓和的俊脸霎时间黑了下来,瞥了那处一眼,转头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哎?”
李昭昭赶紧追上去,追不上他的大步,一只手不注意拉上了他的衣袖,又烫着了似的甩手撒开。
“您怎么突然走了?”
拉着脸,修瑾还是软下心来败给她农农软调,心里安慰自己这个李昭昭还是个懵懂的半大孩子,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没必要和一个孩子置气。
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修瑾的脸部线条才柔和了些。
“师叔,其实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可好看了。”
李昭昭见常白师叔的脸一会阴一会晴,忍不住说道。
她眉毛扬起来的,弯弯一道像初夏晴明的云线。
“哦?比李蒙还好看吗。”不知道他的话里酸劲冲天,他斜眼看着这个小弟子。
不明白师叔怎么会突然提到小师弟,她憨憨一笑,挠头道:
“师叔好看,师弟也好看,你们都好看。不过师叔你像松枝儿,冷冷清清的好看,小师弟是桃枝儿,温温柔柔的好看。”
睨她一眼,“你倒是分的很清吗。”
他眯眼看向她时,李昭昭打了个激身。
修瑾在心里不住反味,她现在倒是开始学会欣赏“桃枝”的好了,在天庭不是还厌恶他说是虚伪么。
呵
“殿下,属下们在其他地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老主子留下来的罗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魔息一定就在垣凌派,只是就不知在谁身上……”
一身粗布褐衣的屠夫躬着身恭敬地,邀请进来这人来那血气肉腥味的铺子。压低了声音向他汇报。
李蒙并未落座,慢慢的听他说完,回道:
“好,有新情况我下次再来这条街,我再来找你罢。”
他锁着眉,最近形势紧张,垣凌派的戒备升级,连普通弟子的日常与家里的通信都暂停禁止了。想从外面送消息进来恐会打草惊蛇,因此都是他下山时寻着采购东西的由头和他们见面。
那人跪地:“遵旨殿下。”
只能说明这魔界圣子的魔息在垣凌派,除此以外没有一丁点的线索,真是让人头疼呢。
李蒙摆手让那人退下了,扶额幽叹了一声。
会是谁呢,真是叫本殿下好找啊。
六百年前之前魔界圣子陨落,身死魂灭祭了魔界,化作一道永不消灭的护盾之光护住魔界的万民万城,几十年前不知触到了哪里机关,圣子的一缕魔息竟然平白消失,魔界哗然一片,如果没有这护盾之光,魔界犹如一个城门大敞的自取之物,安全及及可危。
魔尊的夺位于是从寻找远古魔界圣子的魔息定下,能守住魔界的人才是能被臣民拥护的君主。
三殿下此次费劲心思气力的乔装打扮,就是所为这件事来。
魔息哪里就那么容易寻得呢,上一届的魔尊嬴泓登位还是自己拿出了九成的修为做了一道临时的护盾屏障,可以守住七十年的魔界。这也说明,单靠修为奠来护盾是不可靠的,只有真正的远古魔界圣子魔息回归,才能真正守护魔界。
百姓们感激这位的牺牲,才拥立他为王。
但几十年的护盾,是要付出代价的。魔界修行和仙家一样,修为和寿元相紧密联系,七十年的护盾也榨干了上一届魔尊的生气,勉强多撑了三十年便撒手归西。
现在觊觎魔尊之位的不少,敢明目张胆要抢的是上上届魔尊其堂弟,他凭上上届魔尊嬴泓的战功和声望,也拥有不少的拥护者。是的,近两届的魔尊胜选都是以这样几乎是同时“牺牲”自陨的方式。
由此两位候选人是:刚故去的魔尊之子三殿下、嬴泓的家族后继者
二人各凭本事,暗处较劲。
孙长老的遇害,是他第一次用罗盘计算不精,失误下的误杀。
罗盘自混沌之战后,灵力还在,但灵敏度大不如从前。判别大概方向可以,还需要其他方式的左证。好在这些年李蒙就暗中搜集好了这些法器,魔息一定在垣凌派。
杀了魔息的盛体,让魔息重回魔界,便可坐稳万世的魔尊之位。
心中已有一番考量,李蒙嘴角微弯,细眯门外初春新叶的潋艳眸子摄人,像是有了法子。
利落的起身,出门,他去了隔壁街的卖豌豆黄的铺子,片刻,手里拎了两包鼓鼓的纸包,又去街角的铺子买酥糖。
答应好师姐的可不能食言。
那双狐狸眼似的眸子笑意盛满,像是这满园的春色一般,慵懒地看着李昭昭嘴巴吃的鼓鼓,要塞不进去了还不知足。
“师姐,好吃吗?”
“……嗯嗯,好,吃……”李昭昭只下过一次山,还没有尽兴的玩够,看见了有趣的没有买过。师叔不懂人间的美食的滋味有多让人欲罢不能,更不懂小女儿家的馋嘴,一圈转下来没买吃食。
现在,小师弟下了一趟山,带来了这么多好吃的,李昭昭只有过节饭堂发糖或者师姐下山买了分她才能尝到这些,李昭昭没有一刻如此满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