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大惊失色！

她慌得发现，小师弟状态很不好，那眼神也不太对，她又重新紧张起来，轻轻摇他：

“师弟，师弟？李蒙……”

慢慢缓过神，眼底逐渐恢复清明。

李蒙抬眼就看到，

她一脸忧色的紧张着他，粉面上一片煞白，唇上朱色被她咬的血色全无，额上的几缕发被汗浸湿，贴在她脸颊上。

可能是被刚刚那些人吓到了，也可能是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

衣袖的掩盖下，他捏的青紫的拳头还发抖，上面的黑筋紧贴着肉皮，绷紧着像是要割裂皮肉跳出来，十分可怖。

她用袖子轻轻擦去李蒙额上的一层细密的冷汗，后怕道：

“师弟，你怎么了？幸好他们走了……”

他张开口，哑着声，一字一句道：“我无事，师姐。”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没吓到你吧，何必跑来给我送药，你昨晚也一晚没睡，别怕别怕……”

李昭昭说得颠三倒四，腿还有些软，摸摸他的头想以安抚。

“师姐，他们经常这么欺负你吗。”

李蒙清朗的柔柔问道，一只手轻扶住李昭昭，让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下次有什么事你让如晴师姐来叫我，他们若是再欺负你你就去悄悄告诉你师傅，他们肯定是嫉妒一进门派抢了他们的风头，别怕他们，再打你你也可以还手，你这么厉害对不对，惹了事还有你师傅，他不会不管你，会给你主持……”李昭昭拍着他的手，细细的温柔说道。

“师姐，”李蒙捏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长老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怎么不告诉常白师叔。”

他眼睛里有种李昭昭一时看不懂的东西闪烁明灭，叫她慌得抽出了手。

“也过不了几年，我就会下山。”

那这些年呢，就受欺负不吭声吗

他没有问，半蹲下来，跪在她面前，温声道：

“以后我护你，师姐。”

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再有欺负你的杂碎，我就，都杀了他们。

“师姐，别跟师叔说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了。”

他还是乖乖的样子，而眼底浮起一片幽深的狠色。

“好。”

师弟怪怪的，不过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问咽了下去。

三清宗，刚刚赶回垣凌派的常白师叔和众长老商量罢事宜，走出殿门。想起李昭昭与李蒙来，默了片刻，决定去看看他们。

垣凌派虽不大，但是门派中的训练场却不少，且规格宏达，尤其是集中训练的场地斗场。

修瑾顶着散仙的身子，不用特意辟谷，吃饭也是满足口腹之欲，这两天门派中事情繁忙，他既是身居“常白”的角色，就不能置身事外。但他还没忘记自己此次下凡的正式目的。

助李昭昭历劫。

修瑾通过这几日和她的相处，觉得她也许对修仙这事十分热衷，心下便想，以此为突破口也未尝不可。

训练场上的弟子们也早就发现了远处常白师叔的身影，纷纷比之前更加用心，暗暗使力，争取常白师叔也收了自己，像李昭昭一样当常白师叔的入室弟子。

李昭昭如今没正式拜常白为师，但也是货真价实“入室弟子”的待遇。大家基本都是按照分派站，只有李昭昭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后方，专心致志的自己修习自己的。

修瑾看了半晌，缓步走到人群的后方来。山风凛凛，白衣飘动，修瑾澹声在她身后指导着。

偶尔她的招式有误，领会不到他的意思，修瑾还会手把手的亲自做示范。

门派的其他弟子们大气不敢出，心中惊异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一节耗时不短的修习结束，修瑾在前，李昭昭在后，两人身影相随的出了斗场。

李蒙与青岚峰的众弟子们坐在一起，耳中听着大家对修瑾的谈论，话中的崇敬不绝，谈起李昭昭时就是羡慕纷纷了。

可能是李蒙盯着那方向太久，旁边的一个师姐都察觉到他出神了。顺着他看得方向，随即了然，与他说道：

“你定是与李昭昭不同的，她那资质就算是常白师叔亲自教导，也是朽木一根，成不了什么气候。”

孙淼淼看他深思的模样，以为他是心中不平李昭昭的好运，替他宽慰道，话中又是暗含些许的恭维之意。

回头看向满脸笑意的这个师姐，李蒙但笑不语，点点头起身走了去继续修习。

被冷落的孙淼淼自觉被落了面子。

周围人都习惯了新来的小师弟温和有礼，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脾气，只有她还不死心还是热脸贴冷屁股，没当面笑她，眼神中的揶揄也让孙淼淼难堪不已，羞恼的胸口大势起伏，可心中气忿也无法，最后冷哼了一声，也羞然提裙离了这斗场。

“李昭昭，你……可想修仙?”修瑾难得与她并排走路，问她道。

“嗯，还行吧！”李昭昭心情非常不错，感觉今天的修习进步很大，走路都一蹦一跳。

修瑾眉头皱道：“怎么是‘还行’，你不是很想修仙吗？”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停下脚步又问。

身后的人停了下来，李昭昭也回过头，笑眯眯的有些疑惑，纳闷的看向师叔：“师叔？你怎么不走了。”

“你不想修仙吗，咳……我记得你很是用功，在修仙这件事上。”修瑾张张口，不能解释清他为何如此关心她修仙这件事，就混了个角度，像是聊天似的问道。

明明，他看她对此事极为上心。

昭昭揪了一片路旁迎春花的叶子，拿在手中一甩一甩的玩弄：

“能修仙自然是最好的啦，不过我自己知道，我就跟……”李昭昭眼睛一亮，想到昨日书上刚学会的一个词，“我就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修仙之人没有灵骨，就算我再努力也不行的。”

李昭昭把花插在一个小土堆上，边寻思着从哪里找些水来，来年这个小枝条或能抽芽开花。

一回头，看见常白师叔脸色不好的还站在原地，嘿嘿一笑：

“师叔，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什么尽自己最大努力，就算结果不好也让自己不后悔是不是？我不那样想，既然我没有那个本事，做再多努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去找个适合自己的事，还能让自己开心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