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暗处的暗七差点叫一颗瓜子给卡死!
嫌弃得白影立马离他远点儿,结果一抬头,发现站在云落落身后的苏青,似是轻轻地翘起了嘴角。
他看了会儿,忽而摸起瓜子塞进嘴里,心想,还确实挺有趣的哈!
“来人!还不快拦住小娘子!”
魏曾的脸上又被抓了好几下,眼角似乎都被抓裂了,疼得眼前直发黑。
他一边推着魏路,一边朝旁边喊。
可他的小厮哪里敢碰魏路,魏路带的人本想上前,却被早痛快得不行的桃红抬手一拦!
唯有刘氏。
着急地大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快拦住小娘子!”
可她今日怕泄露消息,身边就带了两个平素里十分机灵的两个婢女和一个姚嬷嬷。
那两个方才还敢伸手拦人的婢女此时却像是被魏路的疯状给吓住了,根本不敢动弹。
只有姚嬷嬷撑着被摔痛得膝盖上前,抱住魏路,一边喊,“小娘子,您这样打打杀杀,不尊长辈,传出去要坏名声的……啊哟!”
没说完。
打得正痛快的魏路忽然转身,一把抓住姚嬷嬷的头发,又抬脚去踢她的腿!
可姚嬷嬷身子重,吃痛得喊了一声,却并未松手,眼看就要将魏路抱开!
旁边桃红几个急忙上前却已来不及。
大怒之下的魏曾抬手就要朝魏路脸上掴。
“嗖!”
眼看那巴掌就要怼上魏路的脸,忽然手背一痛!
魏曾下意识一缩,低头一看——瓜子?
对面,抱着魏路的姚嬷嬷也跟着叫了一声,手上一松!
不断挣扎的魏路当即扭身,一下蹦起来,直接扑在姚嬷嬷身上,直接将人按倒!
然后骑在她身上,噼头盖脸地对她扇了下去!
“哎哟,哎哟……”
姚嬷嬷不敢反抗,只能捂着头惨叫连连!
魏曾捂着眼角,便看到手心里全是血,早已是怒火中烧。
看着魏路的眼神恨不能立时将她弄死,却碍于旁人,不得不压着。
便恶狠狠地朝刘氏瞪了一眼。
刘氏哪里知道魏路平素里就只敢在自己院子里闹挺的人怎么今日就敢在人前这样犯浑。
看着姚嬷嬷被压在地上打居然还爬不起来。
只好亲自上前,试探伸手,“小娘子,您快住手吧!叫人看见了……”
魏路却一抬头,红着一双眼朝她看,“刘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么!”
刘氏一愣!下意识觉得不对。
魏路却又伸手指向魏曾,“你……”
才说了一个字,魏曾忽然几步上前,伸手抓住就要去堵魏路的嘴。
魏路叫他拽了个跌倒,抬头便骂:“我可是魏国公府的小娘子!我大哥是魏国公!你敢打我!”
魏曾简直被这跟疯子一样的魏路给气死了,阴沉着脸呵斥,“魏路,你以下犯上!家法伺候!”
魏路此时已彻底丢开了脸面,抓着他的袖子尖叫,“你算个什么东西!请家法?你也配?!”
魏曾大怒,抬手又要扇她!
不想,就听花厅外头传来一声高呼,“说得好!”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原本今日本不该出现的魏瑾,狼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魏曾的手。
厉眼便沉了下来,“四叔,莫非是想对我小妹动手不成?”
魏曾一抖,立马缩了回去!
被抓破的面上已如土色——魏瑾怎么会出现?他不是连路都走不了了?消息有误?
魏路他不惧,可这个魏瑾,却是个实实在在狠手的主儿!
然后就见魏瑾周围环顾一圈,最后似笑非笑地问:“我竟不知,这魏国公府里头,能做主的主子,这样多了?”
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魏国公府的主子,只有他们兄妹三人!
刘氏被打了一巴掌已经微肿起来的脸上顿时一片惨然,‘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哀声道,“国公爷明鉴!奴……奴婢当真没有逾矩的心思!只是念着老爷临终的嘱托,每每想到二郎君的身子便日夜难安,如今得闻二郎君身子有救了,喜不自胜,这才唐突地请了贵人前来,也是想当面感激贵人。当真并无他意。”
顿了下,又无奈心疼地看向满身狼狈的魏路,“小娘子也不知怎地突然就犯了疯病,惊着贵客了。都是奴婢不该多事,请国公爷责罚。”
苏青在后头站着,心想,能掌管国公府数年不曾出乱子的人到底也是有几分心性和城府的。
这么几句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反而把魏路给推了出来。
就听魏瑾冷冷一笑,不提魏路,反问刘氏,“所以,刘氏你是从何处得来二弟有救的消息的?”
苏青垂眸,心下点头,二十多岁支撑起堂堂国公府的这位,看来并非一直外人以为的那样。并不是个好湖弄的。
刘氏顿时一僵,跪在地上竟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不等她想出辩解的话来,魏瑾已经转向魏曾。
皮笑肉不笑地问:“四叔,听说您最近十分中意百花阁的一位新来的扬州瘦马,日夜不归国公府。不想今儿个居然能在这儿瞧见您。”
一边说,一边眼神毫不掩饰地往他方才朝魏路伸出的那只手扫了一眼,顺势将魏路往身后一挡。
分明面色苍白,可神态气势间,赫然就是堂堂魏国公府,顶起门庭的一家之主!
魏路披头散发地坐在魏瑾的身后,看着大哥高大的背影,忽然鼻头发酸!
她一下揪住了魏瑾的袖子,像是找到了靠山。
魏瑾朝她看了眼,目光落在她蓬乱的头发上,又仔细确认了她身上并无伤势外,将她拉了起来。
就听魏曾对面魏曾压着怒火道,“我这不是……听说府里来了贵客。想着你二姨……”
魏瑾朝他看了一眼。
魏曾面色微变,当即改口,“想着刘氏到底只是个妾氏,怕唐突了贵客,这才有心帮忙顶一顶门面,也叫贵人不至于看了魏国公府的笑话。”
这话,显然已是将刘氏给卖了。
跪在地上的刘氏脸色一变,朝魏瑾看了眼,却没擅自开口。
魏曾却不管刘氏如何,现下只要一心把自己弄干净了。
又摊开手掌让魏瑾看自己的脸,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四叔这么做,说是有些逾矩了,可到底也是为了国公府。可谁知路儿却突然发了病,将我撕打成这样。不过国公爷,这事儿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顿了下,看了眼魏瑾的脸色,又道,“只是路儿你以后也要好好管教,今日她只是冲撞了我,我是家中的长辈,不会同她计较。可若是冲撞了贵人,又该如何?”
反倒成了他占理了。
然而魏瑾却并非魏路那样不懂人事的,闻言笑了笑,“那我倒是要多谢四叔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