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吧……殿下一直洁身自好,怎么会有这么大月份的孩子呢,看这女人的肚子,该有四五个月了吧,那段时间他应该在淮南吧。”
“这女子一看体态便知是淮南女子呀,尔等竟然没发现?”
“若是淮南女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随着流言愈演愈烈,夏内监被傅锦年派出,冷言质问:“孟紫瑶,你此举何意啊?”
孟紫瑶三个字一出,方才议论纷纷的众人都回过神来。
“原来是三皇子侧妃啊,怪不得我说她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人也真是的,跪地都不说清楚家门,让人平白误会。”
“兴许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呢?毕竟人性本恶。”
百姓们不等她开口解释,就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场大戏。
这些人并未压低自己的声音,孟紫瑶听得一清二楚,身子摇摇欲坠。
“草民方才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不适,垦请陛下和太子殿下给我和三皇子殿下的孩子一条活路,帮忙让御医前来问诊……”她赶忙解释。
天子和太子的绯闻可不是那么好蹭的,一不小心,小命不保是常事。
傅锦年听到夏内监禀告此事,眉目略过淡淡的憎恶:“她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求救,想必已有对策,你派黄御医过去看看吧。”
夏内监迟疑一瞬,还是照做。
孟紫瑶看到御医时,心里划过稍纵即逝的得意。
傅锦年就算再得力又如何?在百姓面前,还不是得顺从她?
她微微端着姿态,把手递了过去:“有劳御医。”
御医诊脉过后,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吞咽两下口水,解释道:“侧妃腹中胎儿早就没了性命,是个死胎,当早些取出来,否则会影响性命安全。”
孟紫瑶身子摇晃两下,面色惨白,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他刚才还踢了我呢!”
她的眼泪像小溪流一样落下,横跨整张面庞,如不经意的发难:“太子殿下是不是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出生,才让你如此说?”
“可他当年离京时,三皇子殿下年纪尚幼,无法提供什么帮助,但是他回京后,三皇子殿下也没有跟着别人为难他,他为何连个小孩子都容不下?这可是三皇子殿下的骨血啊!”
“是啊,太子殿下这也太薄情了些,孩子虽小,也是一个人命啊。”
“太子殿下自幼在乡野长大,性情淡漠也是常事,更何况,皇室本就无情,尔等寄希望于他,倒不如重新请个医师,看看能不能有所缓解。”
“这天底下的医师,哪有比御医还厉害的存在呢?依我看,这太子殿下是铁定了心不想救人,才命令御医这么说。”
“是啊,前几天我等还觉得太子殿下仁心,可没想到,他却是薄情寡义到这个程度,孟小姐身为淮南州牧之女,当初淮南一事,可没少帮他。”
有了这几人的开口,余下的百姓们也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对傅锦年的指责声。
“哦?你对本殿之事如此清楚?”傅锦年声音幽幽,出现在人群中,长剑直指方才出言之人:“恶意揣摩讨论储君是何罪过,想必诸位心中都有数吧!”
夏内监在此时淡淡补充:“鞭笞五十,赶出京城。”
百姓们嘴巴像贴上封条似的,全都不出声了。
孟紫瑶抬起泪眼,望向傅锦年:“殿下,您是来给瑶儿一个公道的吗?”
傅锦年不怒反笑,声音像灌了冰似的:“本殿不知你何出此言,黄御医和老三感情甚笃,之前一直都是他替老三和院中女子看病,想来你也是见过他的,他也是父皇最亲近的御医之一,按理来说,诊断不会出问题。”
孟紫瑶声泪俱下,控诉道:“殿下此言可是觉得,是瑶儿出了问题?可瑶儿这段时间一直努力好好吃饭,早早休息的,三殿下九泉之下定会护佑我们母子平安……”
傅锦年声音冷了下来:“你有没有问题本殿不知,现今本殿有理由怀疑,你和这个人合起伙来陷害本殿,败坏本殿的名声。”
“想当初,你在淮南的时候就百般算计于我,若非我反应神速,怕是早就入了你的圈套,被迫娶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四周百姓纷纷回过神来,陆陆续续指责起孟紫瑶来。
孟紫瑶对上傅锦年眼底稍纵即逝的杀意,瞳孔剧烈放大一瞬,周身发冷,摇头否认:“殿下,我没有……”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傅锦年截了话头。
“斯人已逝,我不愿多说什么,今日之事我就念在故去三哥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过去之事也都一笔勾销,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孟紫瑶愣在原地,看着他摆手和众人告别,听着百姓们各种夸赞他的话语,心底一阵迷糊。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突然落入下风的,就好像脑海里突然空白了一阵子的,事情就成为定局了。
她迷迷糊糊的往酒楼的方向走去,双眸逐渐无神,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好像一阵风从耳畔刮过。
“孟紫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殿的底线,既然你这么想念傅锦元,那你今日就下去陪他好了。”傅锦年唇瓣微勾,手中的长剑直出。
剑光微闪,孟紫瑶的瞳孔在那一刻猛地收缩一瞬,脚步不自觉踉跄后退两步,不由自主喃喃:“傅锦年,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你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吗?”他冷眸微抬,长剑直指孟紫瑶的心脏:“当初你就是用的这一招面对我们,本殿今日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扭了扭脖子,长剑在孟紫瑶的身上随意滑出了一道弧度,打了朵漂亮的花儿:“你放心,我会让你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是怎么流血而亡的。”
孟紫瑶恐惧到了极点,可是嘴巴一张一合,就是画不出任何声音,即便想求饶也无门。
傅锦年很是利落干脆,发泄过后,把长剑交给了暗卫,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