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位带着小姑娘去游湖了……”
“殿下,那位带着小姑娘去戏楼听戏了,就是那出讲孟小姐和凌公子的戏码,……”
“殿下,那位带着小姑娘去逛街了,两个人买了好多东西……”
傅锦书躺在躺椅上,听着属下事无巨细的禀告声音,他心里的三分兴趣逐渐上升为了八分。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够引得我这位皇兄在这种危险关头陪伴在侧游玩,倒是让人着实意外。”傅锦书好奇的问道:“现在派人就去给本殿下查清楚。”
“是。”护卫听令就要退下。
“等等……”傅锦年却叫住了他,“查人费事费时,说不上今天晚上一切就有了定论了,倒是许久未曾见过皇兄了,本殿既然待着也是无趣,倒是不如亲自去见一见。”
他站起身,青衣寥落出尘,偏偏自身贵气天成,混合在一起就让人移不开眼。
“咳……”宁满满没有忍住咳嗽了一下,吐出口中含着的冰糖葫芦,她忍不住嘀咕道:“这个竟然是没有祛核的,真是的,差点硌到我的牙了,我果然对这种酸酸的不感兴趣了,不过三哥倒是一直喜欢吃冰糖葫芦,回家的时候给他带几串,他一定开心。”
傅锦年手中提着好几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各色糕点糖果蜜饯。
“你记得你三哥喜欢蜜饯冰糖葫芦,你大哥喜欢书本古籍,你二哥喜欢绿豆糕,怎么不给自己买点东西?”傅锦年手中提着的都是宁满满买给家里的,除了兄弟的,还是父母的。
宁满满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道:“因为我喜欢的小哥哥都给我置备好了啊,我自己哪里还用准备。”
“小没良心的,既然知道我对你好,你竟没给我买点什么吗?”傅锦年忍不住醋道。
小丫头连秋姨福伯都给买了,偏偏没有他的份,便是沉稳如傅锦年也忍不住了。
宁满满偏了偏头,笑眼弯弯,似是对眼前傅锦年的模样看不够一样。
傅锦年面色越来越黑。
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根木簪,“谁说我没有想着你?”
她递了过去,似是随意般的说道:“这是谢礼,谢你今日带我游湖,带我吃喜欢的早食,带我逛街看戏……”
傅锦年面色舒缓,嘴上却强硬,“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有留意到!”
宁满满若无其事般的道:“谁说是我买的了,这是我亲手做的啊,不过是一直没有机会送你而已。”
说着,她忽然道:“小哥哥,你拎着这么多的东西,手不痛吗?”
傅锦年手里的东西多,顾不及仔细看,只能够让宁满满将东西放在了手心里。
傅锦年心神还在簪子上,下意识的回答道:“不痛,这么点东西,你当我是纸糊的吗?”
话音刚落,他目光落在宁满满无辜的脸颊上,眯了眯眼睛,道:“……你刚才是在试探我?”
宁满满没有否认,道:“昨夜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丝血腥味道,我怕你受伤了,没有和我说,问你你也未必好好回答,所以就试试你了。”
傅锦年回想了一下,道:“不是我受伤,许是从旁人身上沾染的。”
见宁满满还在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压低了声音道:“赌场的人对我下了追杀令,你觉得我便只能够被动的被杀吗?”
“所以……”宁满满眯了眯眼睛,“你去找回场子去了?”
“何必我亲自去呢?”傅锦年微微一笑,“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前去,不过想来是见下属的时候沾染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顿了顿,道:“没有想到你的鼻子倒是厉害。”
既然不是傅锦年受伤,宁满满便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小哥哥,你要引出来的人来了……”宁满满目光穿过傅锦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青衣男子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引人?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引何人?”傅锦年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回头,只是向前继续走着。
宁满满微微一笑,“在这个关头之下,你突然带我出来本就奇怪,今天一整天又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云来酒楼吃饭,游湖看戏逛街,哪个引人注目便做哪个,更重要的是……”
她靠近了傅锦年几分,压低了声音,道:“你早就注意到了身边有人跟踪,你却毫无反应,这已经说明了你的目的了。”
傅锦年摇了摇头,感慨道:“你都发现了跟踪的人,可见那些人的笨拙,他们竟然还自觉的不错,我的六皇弟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啊!”
宁满满就当这话是在夸她了,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确定了那人就是你想引出来的人,是因为那人的目光一直在看我……我并不认识他,他却对我很是好奇……看来这就是你的那位六皇弟了……”
傅锦年目光顿了顿,根本不在意后面跟踪的目光,只是牢牢的锁在了宁满满的身上,“你果然猜测到了我的身份了?!”
宁满满无辜的摊了摊手,“你也并没有想要阻止我知道啊,不然昨天你怎么会带我在隔壁雅间听着呢?一个六皇子,一个凌国公,哪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可见你身份不凡啊!”
她顿了顿,“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你是我的小哥哥啊!”
宁满满聪慧,他早就知道,可是仍旧感到几分诧异,他确实没有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能够如此坦然接受的却很少。
他甚至有一刹那怀疑眼前的小姑娘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是……她连云水县都没怎么出去过?
怎么可能呢?
“小哥哥,那里有卖糖炒栗子的啊!我想吃那个!”宁满满惊呼一声,朝着糖炒栗子跑了过去。
傅锦年任劳任怨的跟在了身后。
不远处,傅锦书听着宁满满的惊呼声,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有想到,几年不见,他的这位皇兄竟然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当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