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天空之上唯有星子璀璨,照亮了一方天空。
傅锦年带着宁满满和大包小包的回了戏楼。
“人还跟着呢,你不见见?”宁满满靠近了傅锦年两分,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
“不必见了,他不过是来看戏的,既然如此,自然会让他看个够。”傅锦年面色浅淡,并不以为意,又似成竹在胸。
宁满满刚走进戏楼里的院子就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了。
四周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侧过目光,却见傅锦年目不斜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他揽住宁满满的肩膀面不改色的后退了一步。
而就在此时,屋檐上,大树旁,白墙上后,埋伏在四周的森冷的长箭和冰冷的目光纷纷露了出来,对准了两个人。
宁满满喉咙滚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哥哥,这就是你布的局?可是你身边就没有安排几个人吗?”
傅锦年似乎想了想,道:“安排了啊,就在你的身后了。”
宁满满立刻回头看去,并无一个人啊。
傅锦年也并不着急解释。
宁满满此时发现那些埋伏在侧的黑衣人虽然弓箭在手,将戏楼后院围绕的水泄不通,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却不敢轻易动手,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小哥哥,你对我的运道似乎很有信心啊?”宁满满咧了咧嘴巴,面对森冷的箭雨,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可是我却没有什么信心啊。”
傅锦年瞥了宁满满一眼,闲话一般的安慰道:“不必担心,我相信你。”
戏楼对面的楼宇之上,六皇子温和的眉眼此时泛着冷意,道:“我的好皇兄已然是瓮中之鳖,赌场的人在干什么?为何还不出手?”
护卫道:“殿下,他们似乎在等人!”顿了顿,他补充道:“宋掌柜的还没有来!”
六皇子盯着远处小院的眸子愈发的冷了,“废物,果然就不该指望姓宋的,关键时候还不出现。”
他眯了眯眼睛,“咱们的人都到哪里了?”
护卫回答道:“回殿下,人已经赶来了,即刻就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六皇子冷笑了一声,“不论如何,今日他们这两波人都要留在这里,让所有人准备好了。”
“是,殿下且放心,属下已经将四周探查好了,戏楼之中不过三人,任他们如何反抗今日也走不出去了。”护卫恭敬的道。
六皇子勾了勾唇角,“如此就好,等他们两方结束了,就是咱们出手的时候了。朝廷通缉赌场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本殿护着他们这么久,他们应该知恩图报。”
六皇子等着的就是赌场出手帮着他除去太子,他再以报仇的名义灭了赌场,既除去心腹之患太子,又得到了灭除赌场的功劳,一切荣华都归于他之身。
届时,傅锦年身死,太子之位空悬,他这个替傅锦年报仇了的皇子自然名正言顺的可以顶替了傅锦年的太子之位。
这番算计可谓是精彩。
六皇子眸子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且记,不论是太子的人,还是赌场的人,一个都不能够留。”
顿了顿,他道:“尤其是本殿的好皇兄,还有……宋掌柜的。”
一个是他这次来的根本目标,一个是和他有瓜葛的赌场掌柜的。
这两个人今日必须都死在这里。
宁满满等了半天,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动的。
她忍不住从白天买的油纸包里拿出了一包蜜饯,傅锦年看到了,伸手也拿了一颗梅子。
“他们在干什么?打算就这么对着咱们一整晚吗?”宁满满吃了一颗梅子,酸的咧了咧嘴,不解的问道。
“下次别买这家的了,太酸了。”傅锦年也被酸的皱了皱眉头。
“对了,小二和掌柜的呢?他们去哪里了?”宁满满忽然想起来了戏楼的别人。
这个时辰说书先生和戏楼的戏子们都已经回去了,可是小二和掌柜的却是住在戏楼的,怎么不见人影?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宁满满被吓得忍不住朝着傅锦年靠近了三分。
傅锦年拍了拍她的头发,道:“不必害怕,自己人。”
宁满满这才发现小二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因为夜色昏暗,他又不动不语的,难怪她没有发现。
这回仔细看去,才发现还有两个人站在不远处,他们手中都握着长剑,分在不同方位,似乎对面只要有动作,就会立刻出手一样。
“两位好兴致啊!”一道冰冷的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宁满满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戏楼的屋檐上坐着一个老年人,他身后就是手持弓箭的不知其数的黑衣人们。
傅锦年毫不避讳的又拿起一颗梅子,偏了偏头,道:“怎么?你也想吃?不过人老了只怕嚼不动啊!”
老人并不动怒,他朝着前面探了探头,似乎想要看清楚站在院子里的傅锦年一般,片刻后缓声道:“少年人,我查了你这么久也没有查出你的身份,想来你确实有几分厉害之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齐州的赌场,不然的话,我还能够容你再活一段时间。”
“啧,听着倒是像你对我手下留情了一样啊!”傅锦年笑了笑,泛着冰冷的寒意,“听说我八方阁的人一条人命一百两黄金,这两日你们花了两百两黄金得了我八方阁两条人命,我便动了你们齐州赌场的老巢,有何不可?”
他盯着老年人,“宋掌柜的,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拿你儿子的命来换取齐州赌场所有人的命!”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果然是落在你的手里了。”老人眯了眯眼睛。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在这里和傅锦年说了这么多话,完全是为了他那个儿子,不成想,果然成了真。
宁满满听到傅锦年叫赌场掌柜的为宋掌柜的,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地下赌坊的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