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宁满满坐在窗前托着腮望着月,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郁色,白日里事多繁杂,夜里困倦却又难眠,她觉得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睡。
六皇子突然来了这小小县城,只能是为了傅锦年而来,傅锦年本就遭到赌场之人追杀,如今又加上一个六皇子,腹背受敌,可见处境艰难。
今夜会平安如常吗?
一道人影挡住了窗前的月光,宁满满微微一愣,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了傅锦年的目光。
她先发制人,问道:“小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傅锦年伸出手隔着窗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答非所问,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宁满满眨了眨眼睛,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廊下,她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方才傅锦年是从外面回来的……
他去了哪里?
宁满满虽然心头有些疑问,不过看到了这人后,心绪莫名的平静了很多,她躺在了床榻之上,渐渐入睡了。
翌日清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宁满满尚且还在睡梦之中。
宁满满睁开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披了一件衣服打开了门,才发现并不是有人敲她的门,而是隔壁的门。
而敲门的人她也认识,正是两个来自赌场的黑衣人,不过他们二人不应该被关押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边也没有人看守呢?
宁满满清醒了些,看到隔壁的门打开了,两个黑衣人走了进去。
“公子,昨夜事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为首的黑衣人低垂着头,禀告道。
傅锦年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却没有喝下,只是摩挲着杯面的花纹,他抬起眸子,道:“好,既然如此,本公子自然不会食言,等今晚一切结束,你们二人自然可以离去。”
他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两个人退了下去。
宁满满却在关门前走了进去,疑惑的问道:“那两个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赌场的人大多都是求财,这两个人虽然归附于赌场,不过却也好动摇,让他们两个人替我办了件事情,我便留下他们的命作为交换。”傅锦年淡淡的回答道。
“可是……”宁满满一头雾水正要再次发问。
傅锦年却打断了她的问题,道:“满满,你留在这是是为了平衡我的运道,是不是?”
宁满满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是你的好运厉害,还是我的霉运更胜一筹呢?”傅锦年挑眉问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他这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
宁满满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怎么你还以你的霉运引以为傲不成?”
傅锦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我只是好奇的很。”
他站起身,道:“走吧,今天晚上就会知道答案了。”
宁满满嘴里咂摸着今晚二字。
眼看着人走远了,她连忙问道:“小哥哥,去哪里啊?”
“带你四处走走啊!倒是许久不曾带你好生玩玩了。”
“殿下,那位出现在了酒楼,身边还带着一位小姑娘,两个人在吃早食。”护卫禀告道。
六皇子精致的眉目微微抬起,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来,随后漫不经心的道:“傅锦年应当已经知道我来了,倒是不避着我,好胆量啊,看来这几年离京倒是让他攒了几分底气。”
贴身侍卫道:“殿下,那依你看,咱们可要动手?”
“他既然敢露面,咱们又有什么不敢动手的?这里又不是京城,他还能翻天了不成?记住了,这里没有太子,只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即便死了,也无足轻重。只要他的身份没有坐实,死了就是死了,掀不起一点波澜。”六皇子放下手中棋子,冷着声音道。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下去安排。”护卫走了一半。
另一个护卫突然来了,焦急道:“殿下,赌场那面出事了。”
六皇子眯了眯眼睛,“这时候出什么事了?”
“宋掌柜的让属下告诉您,昨夜齐州的赌场被人端了,近百人半数死亡半数被抓,毫无抵抗之地,现下京城赌场那面已经急了。”
“让人端了?”六皇子嗤笑一声,“一群废物,可知道谁做的?”
“赌场之中留下了四个字,白云戏楼。”
六皇子听着这名字,莫名的觉得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却没有想起来。
“这是何处?”
“云水县的唯一一座戏楼便是此名字,也是您昨天面见凌国公的地方。”护卫回道。
“白云戏楼,好啊好啊,原来不止是云来酒楼,还有白云戏楼,傅锦年藏身的地方可真是不少啊!”
六皇子哪里还想不明白这就是傅锦年所在,“真是没有想到啊,他倒是毫不避讳自己所在啊,本殿反而没有敢朝着那方向想。”
不过他不怒反笑道:“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已经惹火了这位太子爷,好啊,他既然敢端了齐州的赌场,今夜就做好迎接赌场的怒火吧,咱们的人不用上了,赌场自会解决此事。”
“可是……殿下,这件事会不会有诈啊?”护卫担忧道:“不然他们怎么会明目张胆的留下白云戏楼的名字?”
六皇子嘲讽道:“就算是有诈又如何?这件事又不是让我们的人出手,赌场的宋掌柜被挑衅到了家门口,若是再不有所作为,便是彻底的废物了,更何况这位太子殿下恐怕不知道赌场的真实实力,只会以为之前的几次暗杀就是他们的能力了……却不知道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这次真的惹急了赌场的人,我这位皇兄便等着被追杀吧。”
“是,那咱们的人便让退了?”护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等着看热闹就是了。”六皇子折扇打开,眉眼带笑,一派悠闲的贵公子之态。
“对了,你说他身边带着一位小姑娘?”六皇子忽然问道。
“没错,不像是丫鬟婢女,太子殿下对她态度颇为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