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好和纪先生?哇塞,我听说纪先生、顾总经理和顾静好三人当年是同班同学,顾静好经常来找两人叙旧,看来传说是真的?”
小冯冷嗤一声,撩一撩头发:“大惊小怪。”
小王极力串掇:“看看去~~”
小何插一句嘴:“不上班啊,要被骂的。”
“就是就是。”小吴附和的直点头,向小王努努嘴,示意她忌惮几分李秀兰那个母老虎。
小王这才悻悻的坐在办工桌前,没敢乱动。
“胡兰兰,去把这叠文件复印一下,每份复印二十张。”李秀兰发号施令。
胡兰兰瞄了一眼文件,很厚的一叠,都是今天下午开会要用的,抱着快步去了复印室。
复印室隔壁就是茶水间,现在未到下班时间,顾静好和纪简就在里面喝茶聊天,等待顾畴。
胡兰兰有私心,自然一张张复印的很慢。
小心聆听里面的声音,貌似鸦雀无声,只闻得到茶香和咖啡香交织的浓薄气味。
良久,静谧被打破。
“阿简,你还记得大学那会儿么?”顾静好轻笑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
阿简?!
顾静好竟与纪简如此亲密!
胡兰兰如惨遭雷劈,瞬间呆若木鸡。
“那你说说。”
纪简明显忘记了,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声音很柔和,和她说话如待珍宝。
胡兰兰从来未曾听纪简这般对人说过话,即使是言知鱼,他也是尊敬的多,音调中规中矩,始终处于平稳庄重的状态。
她的心脏一下子被击中,面色霎时苍白无色。
是了,纪简这般人,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
纪简他,合该与顾静好这般玲珑美丽,出身高贵,举止优雅的人在一起。
他帮自己,不过是因为言知鱼。
言知鱼搬出宿舍,他根本将她忘记了吧?
“就是那时候,你与顾畴两个,非要争着为我去图书馆占座那事儿。”
顾静好笑语嫣然。
纪简的唇角含着温润的浅笑:“现在你想坐哪儿都没有人和你抢,倒不用为你占座了。”
顾静好凝视着手中的茶水,明艳的瞳眸倒映在幽幽茶水之中,很是凄冷:“阿简,你知道么,现实世界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会等到空位,而人心里的位置,若非沧海桑田,不,也许沧海桑田都不足以让一个人腾出心中的空位。”
纪简的目光幽静,凝望着她,眸底有忧伤和疼惜在崩裂。
“你在这个圈子里大概也听说过吧。”
顾静好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林风玦和叶家小少爷的事。”
这话不能说,一说她便红了眼圈:“他宁愿成日的和一个gay混在一起,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纪简不是不知道顾静好喜欢林风玦,就如顾畴不是不知道纪简喜欢顾静好一样。
当初他们四人念一所大学,乃同校好友,四人行的日子是纪简觉得最幸福的日子。
可惜那些年少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静好喜欢林风玦很久很久了,久到她这般明丽绚烂的人都要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的地步。
而纪简喜欢顾静好,只想默默的守护她,他当然想自己给她幸福。
但她的幸福不是自己能够给的。
纪简沉吟了半晌,说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静好,我、你、阿玦和阿畴,我们从大学时代就是好友,却从来不知道阿玦是同性恋,是不是很奇怪?”
顾静好苦笑道:“你的意思,那是他的障眼法?”
纪简浅笑点头。
其实顾静好何尝不知?
她也是一开始听说林风玦染指男人时不敢置信,啼笑皆非,怎么可能?
那个在大学时对男人的示好不屑一顾的林风玦,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但他和叶晓走的越来越近,看着两人亲密的照片大剌剌的印在杂志的头版封面上,她满心荒谬感的同时也有一些挫败感。
林风玦要玩,他玩一玩就是,那么多女人随便他挑,她不会在意。
他要尝鲜,他尝就是,新鲜感过后就会弃之如敝屣,叶晓的下场应该和那些女人没有区别。
可她万万没想到,林风玦的新鲜感会保持如此久。
她垂着肩,有些无力:“阿简,叶晓他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他差了,难道因为我不是男人?”
静好竟也有怀疑自己的一天。
纪简说:“分明是他配不上你。”
纪简想了千千万万遍,林风玦长得比他帅,家世比他好,能力比他强,从学生时代就全方位的碾压他。
他没有嫉妒过,他唯一嫉妒的是顾静好爱的是林风玦,可林风玦没有珍惜过顾静好。
“静好,爱的那样辛苦,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啊。”纪简如此想着,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静好,爱的那样辛苦,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啊。
胡兰兰的心脏蓦地紧缩紧缩,犹如一个绞紧的毛线团,疼得她心肝窒息。
顾静好吓了一跳,半晌讶然散去,大笑着拍了拍纪简的肩:“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纪简的心脏一分一分的冷下去。
是了,在她眼中,他不过开玩笑呢。
还有什么,比爱而不得更令人忧伤?
“胡兰兰,你复印个东西怎么这么久?”李秀兰严厉的嗓音在胡兰兰耳畔响起,她陡的骇然。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
三人纷纷侧目,看着一个人影抱着什么文件匆匆离去。
纪简记得这个女孩儿,他早知道她的心思很重。
顾畴说胡兰兰被一群同事欺负的很惨,宁愿忍受欺负也不离职,他才偶然动容。
或者正因为境遇悲惨,她才养成了那种利用人的心机?
他突然觉得对她很是抱歉。
然而抱歉对胡兰兰无济于事。
他试图说服顾畴插手管一管她们的办公室斗争,但顾畴却一哂置之。
连外贸部这点职场中的小问题都处理不好,以后如何能交付大任?
顾畴说:“放心吧,我手下的人,我知道分寸。”
于是他也就不再多管了。
看得出来,顾畴对胡兰兰的工作能力很是欣赏,只是不满意她略微扭曲的性格,在故意磨砺她。
“静好,阿简,让你们久等了。”
顾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纪简看着顾畴那张俊朗的面容,联想到胡兰兰的事情,忽然有些内疚。
他不该在顾畴面前说胡兰兰心思重的问题。
或者是出来工作太多年了,顾畴坐上总经理位置时间太长,在冷川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打拼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与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也早已泯了当初那种自卑的神色。
所以他恍然间会忘记顾畴其实也是一个从农民子弟家庭中走出来的孩子。
他那时已经知道胡兰兰的家庭环境了,始终对胡兰兰利用言知鱼的事情耿耿于怀,担心顾畴不知道胡兰兰的为人而轻易信了她什么,他才想提醒顾畴一下。
其实顾畴在南槿短短几年就荣升总经理,在商海里为南槿开疆拓土,手段是何其高明,识人是何其精准的一个人。
他怎么可能被胡兰兰的外表欺骗了?
“在想什么。”顾畴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纪简的背:“正巧中午,我们边吃边叙旧。”
吃饭进行时,顾静好说到了顾致远替项初菱陈情的事。
顾畴颇觉好笑:“静好,我说话直你别见怪,你侄儿莫不是被项初菱那丫头耍了吧?”
他知道慕南苏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项初菱与绑架慕眠暖的事情无关,慕南苏是万万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顾畴劝道:“静好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顾静好早就知道顾致远肯定是被项初菱那丫头三言两户糊弄住了:“我知道,但我做姑姑的不好开口,还是你们来说比较妥当。”
她看着纪简,郑重的说:“虽然我是致远的姑姑,也想他与心爱之人成就美好姻缘,但这种事我认得清楚,不会糊涂,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纪简点头:“现在慕氏危机重重,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还在不在这个位置,若慕白意上台,可能也没人管这件事了。”
他沉默了一下,眸子里慢慢的漫出多日来的沉重、疲惫、失落和痛苦:“我是总裁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他还在医院,我也只能做好他出事前交给我的本分,期待他早日醒来了。”
顾畴这些日子也过得度日如年、如履薄冰。
慕白意最先把手伸入慕氏最重要的外贸部、金融部和财务部,而外贸部首当其冲,与国际市场接洽的重要单子白白为慕白意做了嫁衣,钱全部进入了他的口袋。
“慕白意突然拿出一份总裁亲手签署的任命状,我们也没办法。”顾畴的神色又渐渐沉重了下来。
若非顾静好和纪简来了,他这些日子可是一丝笑影都没有。
顾静好这些天忙着拍戏,也没想到慕氏内部危机如此严重了,拧眉道:“我听说慕总的亲哥哥车祸,与慕白意有关,只是警方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此事不了了之,慕总这些年极力打压慕白意,不可能把杀兄推上慕氏的CEO,他手上那份文件会不会是伪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