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嘉林。
江柚拎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一眼看见了等候在外的陆应淮,一片灰扑扑的人群中,陆应淮的美貌真是闪闪发光,通身的矜贵,气质绝佳,叫人觉得有这样的人垂青,也是一种本事。
江柚瞌睡都给震没了,果真是小别胜新婚。
大半个月没见,陆贵妃怎么还能美出了新高度。
陆应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很自觉地接过行李箱,“累不累?”
江柚摇了摇头。
上次她从衡山南回来,刚一出车站,陆应淮就亲了她一下,对她耍了个流氓。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到开车离开机场,驶上公路,陆应淮都规规矩矩,只顾着跟她聊一些家常琐碎。
江柚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左手换到右手,等得颇为不耐烦,觉得陆应淮好不识相。
终于,在路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
她平静道:“陆应淮。”
“嗯?”
“把嘴闭上。”
陆应淮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江柚,茫然地转过来。
江柚则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心里滴咕这也不扣分吧,算了,扣也是扣陆应淮的。
然后她直起身,越过座椅,捧住陆应淮的脸,贴上了那双阔别已久的唇。
橘柚香,好闻。
红绿灯倒数了最后五秒。
江柚轻轻地松开,从下往上看着陆应淮,水润清透的一双眼,唇色却红,眼角和鼻尖都带着点粉,活色生香。
陆应淮气息还挺稳,她却毫不留恋地抽身了。
“好好开车。”她说道。
坐回位置,扣上安全带,拧开一瓶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眼神平静,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陆应淮心跳都快了几分,被撩拨得像是又变回了莽撞的少年时候,几乎想不顾理智去缠着江柚继续。
但红绿灯已经跳成了绿灯,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他什么也做不了,再看看江柚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无奈地笑了下,发动车,加入了车流之中。
真是个小坏蛋,他眼神柔软地看了江柚一眼,却坏得这样让他喜欢。
一进家门,江柚就被陆应淮抵在门上,将刚才车里的撩拨和无情,连本带息地讨了回来。
行李箱还孤零零地立在旁边,素色的门,泛着温润光泽的皮箱,侧边被剧组的女工作人员贴了贴纸,是漂亮的绣球花与玫瑰。
那玫瑰融在光里,颤巍巍地半开,被辗转研磨,红色愈深愈浓,淌下一点甜蜜的花汁。
江柚气喘吁吁,两颊也泛起了粉,一双眼睛也像清晨的海面,一片雾气阑珊。
分开的间隙里,她的背靠在门上,明明才被吻得丢盔弃甲,现在却一派澹然洒脱,低着门。
解衣宽带,“别动。”她低声警告陆应淮,声音有点哑,“我得先检查检查。”
陆应淮手放在她腰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哑着声问,“检查什么?”
江柚笑了下,手指轻轻拨开陆应淮的衣衫。
客厅的窗帘拉着,中间却没合拢,透过一层纱帘阳光也变得暧昧温吞。
因为是夏日的午后,温度并不低,刚换的墨绿色沙发也被染了一层金色。
在这种气氛里,江柚的手指偏偏带了一点凉意贴着陆应淮胸口的肌肤。
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扯着陆应淮的衣服,一把拉他进怀。
“当然是检查你在家,乖不乖。”
气氛在不断蔓延,春日里的鲜花流出花蜜,展现出自己最美的姿态。
陆应淮眼色一沉,这可不能怪他,是江柚先动的手。
他放在江柚腰际的手陡然收紧,另一只手往下抄起江柚的腿弯,打横就把人抱了起来,直直朝卧室里走。
江柚明知故问,“你干嘛去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不应该先睡一觉么。”
陆应淮瞥她一眼,浓黑的眼睛,长得过分的睫毛,本应该是波澜不惊的山岚深湖,现在却藏着惊涛骇浪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爱你。”
客厅的挂钟自打进了江柚的大门,便像个安分守己的摆件,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但它还是一如既往滴答滴答走着。
客厅的光线由明转暗,一转眼便熘走许多时候。
江柚趴在蓝白的枕头上,细密的汗,上好的瓷器一样无暇,却累得像个小乌龟一样,一动不动。
她撩人是一把好手,灭火却不怎样。
尤其是坐了这么久飞机,又不像陆应淮热爱健身,体力不支,被陆应淮抱上床没多久就翻脸了,踹了陆应淮一脚,像只娇生惯养又坏脾气的猫,声音嘶哑地骂陆应淮,“滚下去。”
陆应淮只吃了个半饱,却拿她没办法,拿粗糙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侧,轻声道,“还是这么娇气。”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跟江柚的第一次,江柚才刚过二十岁,清透得像湖水里捞上来的莲子,被他连哄带骗抱进怀里。
明明一开始还像个小色鬼,没多久就不干了,闹着问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陆应淮想起这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江柚眼睛抬起一道缝,颇为不解,觉得这人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陆应淮也躺下来,拿薄被把江柚卷进自己怀里,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偏低,这样凑在一起正好。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轻轻拍拍江柚的背。
“早起坐飞机,又一路赶车,我待会儿晚饭叫你。江柚还真有点困了。
她昨夜没睡好,虽然飞机上补了会儿觉,但刚才一通折腾又累了。
她想了想,“行吧,我先睡会儿。你记得喊我。”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她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在衡山的酒店里,她总是失眠,如今躺在陆应淮怀里,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却有种平静。
她甚至无意识在陆应淮怀里蹭了蹭。
陆应淮望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嘴唇轻轻贴住她的额头,像盖上一个信戳。
江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她打着哈欠,穿好居家服出来的时候,陆应淮已经在做晚饭,五一也在她客厅里撒欢,叼着个猫球球跑来跑去,傻得一如既往。
江柚陪五一玩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下巴搭在陆应淮肩上,往锅里看。
今天的晚饭是炖牛肉和蒜香鸡翅,配一个薄皮素煎包,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陆应淮就是这点知情识趣,全做她爱吃的。
陆应淮先夹了一个素煎包喂到她嘴里,又把那盘蒜香鸡翅递给她,“先去吃吧,牛肉待会儿就好。”
有了吃的,江柚立马抱着盆跑了,跑得毫不留恋。
但她坐在餐桌旁边,嘴里叼着鸡翅,隔着玻璃门欣赏宽肩窄腰的美男给她做饭,心里倒不能说一点不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江柚倒是想起一件事,在桌子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陆应淮。
“你不是说我回来,有送我礼物吗?”她理直气壮地昂了下巴,“礼物呢?”
陆应淮帮她舀了一碗牛肉汤,“这不是还没到儿童节嘛,等收拾好再给你。”江柚有些无语。
她今年二十有九,居然还真要收儿童节礼物,说出去似乎有一点丢人。
陆应淮的用词也让她有些奇怪,什么礼物还用得着收拾。
她狐疑地看了陆应淮一眼。
陆应淮却像打定主意不松口,对她笑了笑,“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你不喜欢也不能退了。”江柚撇撇嘴。
不告诉就不告诉,她不问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