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面膜撕下，身子也如同电视信号不好一样，一片雪花白。

“变回来了？”虹婲看着手中的一张面孔。

她又试着将面孔贴回去，但是已经无法变成原先的流寒。

刚才买饭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狗仔，追她好久。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那张脸行动很不方便。

虹婲下了一个定义。但是如果要赚到钱的话，还非得有钱人不行。

不过至少不用担心面膜不够用。虹婲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在冷水龙头上冲了冲。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因为得到了一个来钱快的途径，就准备去占用么？

虹婲觉得自己很卑劣。

她吃着买来的煎饼果子，简直美味啊。她自己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但是现在……对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向宋瀛告白的机会。

虹婲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去酒吧。

那里也有卫生间，也可以用面膜。这点倒也不用担心。

但是，现在天色还早。再睡一觉不晚。虹婲走出卫生间，躺下，在冰冷的床上，渐渐睡着了。

虽然很冷，但是，早就习惯了。

-----------------------

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了。

宋瀛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仍旧空无一人。

放弃了么？已经不喜欢这种游戏了？

之前自己也想过逃跑，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统统都被抓回来。

百般折磨。宋瀛感到身上有些痛。

从身到心，都剧痛无比。

---------------------

天色昏暗，虹婲看着橘黄色的天空。

是时候去酒吧工作了。

虹婲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到卫生间又化了一个浓妆。

显得过分艳丽。

“我走了。”虹婲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

随后，屋中的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

酒吧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些人来了，但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虹婲打了个哈欠，站在吧台旁边，撑着脸，一遍向里面的调酒师打听消息。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来过？”

“哪天晚上没人来？”调酒师一脸鄙夷。

“额……一个肤色偏黑，平头，戴着个蓝色边框的眼镜。”虹婲一点点描述着，“就是那种一看就是好学生的那种。”

“未成年人可进不来这。”调酒师说。

“他成年了。”虹婲扶额。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红花你喜欢他？”调酒师也半趴在吧台上，饶有兴趣地问。

“用你管了？”虹婲拜拜手，让他去调一杯鸡尾酒，“是常客么？”

“最近每天晚上都来，来了之后去哪我倒是没注意。不过跟他一起来的男的一看就很有钱，只点最贵的酒，最近的营业额增了好多。”调酒师笑嘻嘻地说。

“跟人一起来的？”虹婲想起了流寒。今天晚上他也要一起来的话，她可变不成他的样子了。

“恩。虹婲你可小心一点，现在那什么也多，别套上了一个gay。”

“搞得我像是专门钓凯子的。”虹婲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去工作吧，有消息我挥挥手你就过来，我告诉你。”调酒师手中的杯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说定了？”“说定了。”

06

他没有回来。

宋瀛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虽然知道自己不先说一句就出去，会被惩罚。

但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已经到了要去酒吧的时间了。

他要见到一个人，见到从高中时代就暗恋的人。

虹婲，她今晚还会在么？

----------------

“就算，故事可以倒流，我还是不会放手……”

“红花，今天唱的什么歌啊！怎么以前没有听过？！”听众们有些沸腾，“不过红花唱的，还真是意外地好听。”

“谢谢，谢谢！”虹婲举起一杯酒，“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在灯光的掩护下，调酒师缓缓举起了双手，正招呼着虹婲过去。

来了么？虹婲走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感到一阵目眩。

“扔掉沉重的行囊，穿越黑暗的中央。”

虹婲唱着，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蓝色边框的眼镜，七百度，一身白色的连帽衫。

就和以前与流寒聊天时一样的装束。

虹婲突然觉得有一些慌乱。她慌忙逃到厕所，敷上了面膜。

变成流寒吧。她默默祈愿。

这样就可以坦然面对他了。

虹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阵模糊。

是流寒了，现在，终于不用害怕了。

“啊！变态啊！”

糟糕！忘了这里是女厕所了！虹婲急急忙忙跑出去，走时还未忘记带走那面膜。

她已经准备好了，见到宋瀛。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有一些意外的好。

--------------------

为什么……还没来。

宋瀛抬头，发现刚才在那里唱歌的虹婲已经不见。

去哪里了？宋瀛心中有一点慌乱。

不会是……流寒今天没出现的原因，就是去解决虹婲。宋瀛不能这么想。因为他知道，虹婲对上流寒，绝对没有胜算。

真是卑微。宋瀛握紧手。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甚至没办法救她。

“宋瀛。”一个令宋瀛恐惧的声音响起来。

果然。宋瀛咬紧了下唇。

“流寒。”他含糊地说了一句。

-----------------

虹婲看着宋瀛，突然有一阵慌乱。

这是怎么了？流寒不是与宋瀛的关系一向很好么？

为什么现在，就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样？

“你把虹婲怎么了？”宋瀛的声音低沉，仿若带着深沉的怒意。

“因为我……虹婲？”虹婲没由来地一阵欢喜，强行把面部表情换为僵硬，“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相反，我是来替她向你告白的。”虹婲略微纠结地说。

“你有这么好心？”宋瀛讥笑道。

“你怎么了？”虹婲一个没忍住，担心地问。

宋瀛突然笑了，有些癫狂，不像是虹婲认识的那个在篮球架下看书的宋瀛。

“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笑够了，宋瀛淡淡地说。眼神是虹婲从未见过的淡漠。

他摆摆手，“我会和你回去的。让我在这里呆一会。”

“反正虹婲已经没有活路了吧。”

“那可是……我喜欢的女孩。”

---------------------

这是怎么了？虹婲呆呆地看着宋瀛在那里嚎啕大哭。

她想走过去，想要抱抱他，却没有一丝力气。

是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有拯救这个人的能力。这个人受的伤，太深沉。

可是，虹婲还有一件事要做。

即使无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