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焕慵然立在门前,一袭深黑色风衣,裹着凌厉而寒冷的气息。
栗烟本不太记得清他长相,在嗅到那股香甜的草莓糖味时,才想起是他。
男人自上而下地睨着她,颀长的身影将试衣间内光线堵得死死,完全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哟。”见到是她,男人淡淡一勾唇,饶有兴致地眯着眼瞳,“又见面了,栗小姐。”
栗烟在认出他时,心弦松了松,幸好不是坏人。
不对。
等等……
那刚才陆霜的尖叫是怎么回事?
莫非,陆景焕他真的是个变态……
栗烟表情惊然,随即目露寒光地瞪着他:“刚才我听见求救声,有人在里面吧?”
她说罢便要从旁边缝隙闯进去,男人身体一侧,轻易地将她挡在门外。
他唇角弧度不减,恣意地上下打量她,“栗小姐这身红舞衣很眼熟啊。”
栗烟心惊。
她刚才从试衣间出来得太匆忙,忘记先把舞服给换下来了。
“我说那笨手笨脚动作不协调的是谁呢,原来是栗小姐。”他突然爽朗地笑出声来,“怎么,转行当舞蹈家了?”
栗烟表情越来越难看,拳头一点点攥了起来。
这男人……
竟然满面微笑地讽刺她跳舞笨手笨脚……
她猛地抬起头时,一脚已经照着男人双腿间的要害狠狠踹了下去——
“少给我转移话题!”
她的动作又快又猛,是曾经长期拍武打戏的经验,然而,陆景焕的动作比她更迅速。
在距离他身体几厘米的位置,脚踝被男人单手控制住。
他低淡地笑,故意露出副惊险的神情:“好险好险。”
栗烟咬牙,脚踝被他握着,他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攥着她的皮肤完全动弹不得。
“栗小姐别乱动,我可不想把你的骨头弄坏。”陆景焕低瞥着她拼命想挣脱的模样,胸口莫名蹿上一股火。
栗烟被他抓住脚踝,要控制身体平衡已经很困难,“你放开我!”
完全被他占据了主导。
陆景焕将她的腿往前一拉,栗烟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他身上扑去,直接被男人搂住腰,一个转身进了试衣间。
“栗小姐知不知道你刚才要踹的地方,是男人最重要的位置?”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陆景焕低磁的嗓音已贴着耳畔响起,“真是坏心眼啊。”
房间里漆黑一片,完全没开灯,也看不到陆霜的情况。
栗烟只觉身体被人狠狠压着,手腕都被攥住,力气一点也使不上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察觉到面前男人的危险。
“你给我松开!”
她咬牙低沉警告,却像一拳砸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用处。
能感觉到男人低热带笑的呼吸,薄浅地吹在面庞上。
“再不松开我喊人了!”她身体往前一撞,努力想冲破他的束缚。
陆景焕低嗤笑一声,手指将她束缚得更紧,“你觉得我会让你发出声吗?”
低笑着的威胁间,呼吸已凑近她的唇瓣。
太近、太近了!
呼吸交缠之间,似乎只剩下一毫米……
他这意思,分明是她敢叫出声,他就立刻吻下来,吻到她噤声了为止。
“变态!”栗烟浑身一抖,咬牙往后缩着脖子,不让他碰到自己。
他的手掌在她腰侧动了下,很细,隔着舞衣,能感觉到她皮肤在颤栗。
陆景焕淡然一笑,真把他当坏人了。
栗烟被他那笑声弄得浑身发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突然想到来这跳舞了?”男人贴得很近,忽然一副与她聊家常的语气问道。
“你把陆霜放了,我就告诉你。”栗烟视线紧紧睨着他。
在逐渐熟悉了黑暗后,她低头看到陆景焕脚边躺着一团黑长的人影,心脏不由一紧。
“还挺会谈条件。”陆景焕哼出一声。
栗烟感觉到神经紧绷,连带着嗓音都在发抖,“你把他怎么了?”
陆景焕淡瞥一眼,“没怎么,因为太不听话,让他暂时睡一觉而已。”
睡一觉?
栗烟抬头,严肃地对着他,声音在发着抖,“绑架?”
“差不多。”陆景焕的气息突然往后退了些,嗓音淡淡的,“抓他自然有用。”
他语气中透着的危险之意,仿佛将空气一下凝结成冰,紧紧扼着栗烟的喉咙。
她深吸口气,努力保持镇静,直觉在告诉自己,这男人绝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该怎么办?
她此刻根本是自身难保,更别说要带走躺在那的陆霜。
在她左右为难间,突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栗烟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但仔细去听,那脚步很沉,很稳,似有似无的,却一下一下挠着她的心。
有人在外面。
只要有人发现到她,就有机会!
她抬脚,打算猛地往后踢墙壁发出动静时,另一只脚突然伸出来,将她的小腿紧紧箍住。
“痛……”
“栗小姐,我劝你最好不要发出声音。”陆景焕低沉带着威胁的声音压下,紧紧迫着她的耳朵。
栗烟浑身一激灵,咬牙切齿。
这男人的反应很灵敏,动作也很迅速,自己那点小动作完全藏不过他。
在她正思考怎么办时,突然间,感觉到陆景焕的手掌一松,他轻嗤一声连连往后退几步。
栗烟正疑惑着,还没反应过神时。
“嘭——”一声门栓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地袭来。
房门歪歪扭扭地晃荡着,而站在门口迎着光束的男人,影子将其身材拉得又高又颀长。
光从那道巨响便能听出,他踢下门的动作十分利落。
站在那身形也不晃一下,步伐缓而有力地走进来,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陆景焕俯身将陆霜挂在肩上,嗤了声,低冷望着面前的男人。
“江……”
栗烟满脸怔忪地望着他,大脑甚至完全还懵着,手臂就已经被他拽过去,硬生生地拉到身后。
迥劲的力气压迫下来,攥得她骨头都硬生生他发疼。
她痛,但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眉眼寡淡地站在身侧,与陆景焕给人的感觉不同,完全是压迫袭人的寒意。
陆景焕与他对峙着,两双冰冷视线交汇,仿佛席卷起一圈无形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