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才把栗承华送回来吗?而且我保证,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私藏栗承华的人,她……”
“好了,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们警方自会排查清楚的。”
莫欧陆却无心再听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阔步往走廊外走。
苏棠一路跑到门口,脚步显然是比不上身后那群人,但她使劲地往医院的人堆里钻。
她矮小的身子在医院人群里如鱼得水,而身后那群彪形大汉反而显得笨拙不已。
然而,走出医院门口时,她的脚步忽然生生地停了下来,满脸滞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一袭深黑色的西服,风尘仆仆而来,冷硬的五官棱角散着幽幽寒光。
像极了那个曾带给她无数噩梦的男人。
苏棠脚底一下被钉住了般,颤颤地蠕动着嘴角:“你……”
先前在日本的别墅里见到他时,她的恐惧还没有这么明显。
大概是因为那时的江清墨跟着下野奈奈一起,还被他下了药,身上没有很浓烈的不安气息。
但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如刀割般的冷风里,冷沉如冰,浑身自携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气场。
他目光扫下来时,苏棠的后背立刻蹿上了一阵寒意。
江清墨见到她时,黑眸用力地眯了下。
这个女人……他有印象。
下野家那个中国籍的佣人。
那个曾用很奇怪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苏棠的反应还不算太迟钝,一下用帽子蒙住脸,匆匆要从他身边离开。
“这位女士。”江清墨反应极快地转过身,一只手掌沉稳而有力从后攥住了她的胳膊。
那力道覆上来时,苏棠吓得浑身狠狠一颤,下意识地剧烈挣扎起来:“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江清墨不依不饶地紧紧盯着她,从那眼眸中的慌乱,他嗅出了些端倪。
“救命啊!来人啊!”
苏棠心里慌了,也不顾他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直接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绝对没错的,他是江业洵的儿子!
那眼神、那冷冰冰的感觉,让她一下牵想起十几年前,在那个阴暗酒吧包房里发生的一切,江业洵那如狼似虎的禽兽状……
“清墨!”不远处,莫欧陆也带人很迅速地赶到,肃着眼眸,吩咐手下立刻把苏棠给控制住,“这女人,可真狡猾,一见到警方就跑了,幸好你在这帮我们逮到了。”
江清墨眸底瞬然闪过一抹意外:“是她把栗承华偷偷藏起来的?”
“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回到中国的。”莫欧陆抱着双臂,看着被制伏也一动不动,只用一双猩红眼睛瞪着江清墨的女人,微微叹息。
他掌心拍在男人的肩头:“怎么样,找到栗烟了吗?”
“秦十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在这里等她。我已经派人去停车场找了。”
男人将视线从苏棠脸上掠开,没多在意她充满敌意的视线。
“秦十月吗?我刚才在楼上看到她了……”莫欧陆正要开口,江清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宋范的声音传来:“江总,找到栗小姐了!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里,这好像是秦小姐的车!栗小姐在后座睡着……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昏迷了。”
“栗烟找到了,我现在就过去。”
江清墨眸光骤然迸出一抹凌厉,折身就往外走。
突然,那被压倒在地上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惊呼着猛地扑过去,从后面死死抱住江清墨的腿。
“栗烟?!你要对栗烟做什么?!我不许你过去!”
她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谁也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力量,一下挣脱了几个彪形警察。
莫欧陆愣了好几秒,才赶紧吩咐旁边傻站着的手下:“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控制好了!”
“是!”
几个男人许是羞耻于力量敌不过一个女人,连忙用更沉重的力气,生生将苏棠的手扯开,怒斥道:“老实点!”
江清墨微凝着眉心,视线疏冷地落在那满脸怒意和敌对的女人脸上。
“江清墨!你要是敢动栗烟一下!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我就算下黄泉也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苏棠被硬生生扯走的时候,始终嘶哑着嗓子这么大喊着,听着让人不觉胆寒。
“那女人没事吧,是不是发疯了。”莫欧陆啧啧感叹一声,抬头看向江清墨。
他已淡淡转身往外走,似乎只急于去找栗烟,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不出几分钟,他就走到了宋范所指示的红色法拉利旁边,蹙眉望着蜷缩在一团的女人。
她娇小地睡在那,即便半张脸颊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了,也能确认是她无误。
她身上还盖着件衣服,呼吸均匀,还时不时地轻舔一下柔软的唇瓣。
江清墨的心稍微放宽松了些,不必太担心,她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
“秦十月的电话还能打得通么?”他低沉地问旁边的宋范。
宋范无奈地道:“那个,从江总您赶到到现在一直在试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接通。”
“嗯。”男人眼神淡淡的,然后道,“把车窗砸了。”
宋范:“……”
“真的好吗?江总,这莫先生和他的警队还在这呢,做这么不雅的事不太好吧。再说,如果玻璃碎了掉进去,伤到栗小姐怎么办?”
这男人明显只听到了后半句话,浓眉一拢,直截了当地给了解决方案:“把车门砸了,弄醒她,让她从里面开门。”
宋范为他野蛮的行为无奈的笑笑,往前一步,很斯文地道:“好好好,您放心,我来敲窗户,让栗小姐醒过来。”
“……”
江清墨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但咽了下去。
他没跟栗烟生活过不知道,这女人睡熟了真的能跟小猪一样天塌了都不醒的。
宋范浑然不知,用力地拍了几下窗户,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还一边大喊:“栗小姐,栗小姐!快点起床了!”
栗烟听到声音稍微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睁开眼掠了他一眼,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重新一头栽了下去,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