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杀,你亲自带队,将咱们真正的稻米、小麦、土豆和玉米种子,全部搬运到朱家沟,那边的三百亩良田刚好改造完成,明年开春就可以下种。”
“我、红泥和黑妞先留下来,若事有变,直接进入一号密道脱身。”
“对了,还有咱爹…”
“到时候让他跟着张彪走,进入三号密道。”
“那老头儿有点不对劲,屁本事没有,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胡吹乱侃,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咱们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晓……”
……
三下五除二,处理完手头杂事,朱缺再次‘躺平’在马扎子上。
“儿子,事情办妥了,”朱元章快步进来,抹一把额头汗水,“你大哥回应天,估计这几天就会将银子和一千苦力给咱送过来。”
“爹辛苦了,喝茶。”朱缺闭着眼,随口说道。
“儿子,爹生意上有点事,需要出去打理一下,茶就不喝了。”朱元章急着回宫,一方面督促太子、铁棠二人凑银子,另一方面,主要还是想调集一批人手暗中保护朱家庄。
这地方,可有他的一半新品稻种和土豆泥……
“爹要出去?”朱缺忽的坐起身来,“爹,能不能忍耐几日,等避过风头再说?”
“避风头?”朱元章一脸茫然。
“对啊,咱不是狠狠的敲了朱重八一竹杠么,得想办法避避风头,”朱缺沉吟几声,道:“爹,你先在庄子上住几日……”
“儿子,放心,朱重八……咳咳,大明洪武皇帝没那么小里小气的,咱不用担心。”朱元章信誓旦旦的说道。
“爹……”
“没事,爹现在生意做得大,朝堂上人脉很广!”
“……”
“儿子,爹先回去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朱元章去意已决,朱缺也没法子,只好安顿几句,无非是到了外面不要胡吹乱侃的,嘴上得有个把门儿的,千万不可泄露与朱家庄的关系……
朱元章自然是连连答应。
临走,他还顺走一包土豆和新鲜果子:“儿子,咱一个当爹的,总不能空手离开吧,这一包土豆和新鲜果子,咱带走了。
咱有一个朋友,可喜欢吃这些小玩意了……”
……
打发老爹离开,朱缺又躺了大半个时辰,已然到了午饭时候。
“少爷,吃饭了。”
“早饭不是刚吃过吗?”
“是午饭!”
红泥白了少爷一眼,柔声说道:“少爷最近长身体,所以,我就安顿厨房炖了一个小鸡蘑孤汤,外加干煸肚丝儿、蒜蓉油麦菜、小姨豆腐、蒸碗羊羔肉老四样儿。”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咱对物质生活的追求很澹薄。”
朱缺伸了一个懒腰,含一口清茶漱漱口,这才坐下吃饭,“等会儿吃过饭,咱三个就要开始干活儿。”
红泥:“少爷,干啥活儿?”
朱缺:“跪舔。”
黑妞:“少爷,你变坏了……”
朱缺一呆,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个小侍女:“跪舔,不是基操么?怎么还跟人品牵扯上了?”
红泥:“羞人答答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朱缺摇头苦笑,这两个小侍女真是太没文化了:“跪舔,俗称舔沟子,这是一门大学问,说了你们也不懂,赶紧吃饭。”
红泥、黑妞埋头干饭,耳朵都有些泛红。
真是莫名其妙……
……
三日三夜后。
正在‘晨睡’的朱缺,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红泥,外面什么事?怎么这么吵闹?”
红泥赶紧跑进屋子,笑道:“是老爷和堂少爷回来了。”
“老爷和堂少爷?”朱缺一头栽倒,便要继续睡过去,“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皇上,整这么大动静……”
“少爷,他们还带回来十万两银子,和一千苦力!”红泥道。
“啊?真的?”朱缺勐的弹起来,“有没有拱卫司高手和应天府的官兵?”
“没有啊……”
不等红泥把话说完,朱缺赤脚跳下床,像只猴子那般爬上阁楼,暗戳戳的打开一个‘远视镜’。
果然,庄子周围并无异常。
场院上,一千身强力壮的苦力队列齐整,正在接受‘堂少爷朱大标’的训话,老爹则背负双手,像个地主老财那般,踱着方步,向这边走来。
“不对啊红泥,那一千苦力不对劲儿啊。”
“你看你看,队列整齐,杀气腾腾,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沙场老兵,怎么给咱弄来当苦力了?”
“吗的,皇帝老儿果然都是老鹰吃小鸡……”
红泥趴在一旁,也举着一个单筒远视镜,口中啧啧不已:“啧啧,果然是沙场老兵,你看看他们的眼神,再看看他们脖子、手臂上的伤痕……”
“不行,咱得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说!”
“咱爹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还没脑子,被人当枪使了还洋洋得意,简直离谱!”
“算了,时间来不及了,让老头儿继续留下当鱼饵吧。”
眼看着老爹趾高气昂的向这边走来,朱缺忍不住吐槽几句,侧头对红泥说道:“快,通知黑妞,咱先进一号密道!”
然后,三人便悄咪咪的跳进一口水井……
……
朱元章心情舒畅的来到庄院门口,轻咳两声,振一振衣衫,方才踱着方步走进去。
这一次,他也算是下了死手,从太子、铁棠和拱卫司身上,硬生生的榨出十万两银子的‘油水’,打算全部投资给朱缺,好让他尽快培育稻种、土豆。
敲打太子,给铁棠一个教训,让拱卫司的人懂规矩,顺便送‘儿子’一个大礼,还能给大明搞一批新品稻种、土豆。
简直是一箭三…不不不,格局小了,直接就是一箭六七凋!
这笔账,他怎么算都不亏。
心情焉能不好?
‘啧,臭小子,让你瞧瞧爹的本事!’
‘看你以后还敢小觑咱!’
“缺儿,赶紧的,爹给你送银子来啦,哈哈哈。”
“朱缺,你个臭小子还在睡懒觉?这也太不像话了,年纪轻轻的,没有一点朝气蓬勃的样子,这怎么成?”
“臭小子,快出来,老子给你送银子来了!”
“朱缺?”
“缺儿?”
朱元章站在朱缺的房门前,高声大嗓的喊了半天,却听不到丝毫动静,不禁心中一凉:‘难道,这小子看破咱的身份,不愿出仕,竟然离去了不成?’
‘也不对啊,张彪刚才还说少爷尚在晨睡……’
朱元章一着急,一把推开房门,却只见床铺上一片凌乱。
伸手一摸,果然尚有余温。
‘臭小子,跟咱玩这一套捉咪咪游戏?’
他一个马上皇帝,带兵打仗那么多年,经验自然十分老道,他略加判断便明白其中道理:‘嘿嘿,臭小子,竟然是让那一千大明老兵给吓跑了……’
不得不说,朱缺的机敏倒让朱元章更加喜爱。
他不动声色的走出房门,出了庄院大门,背负双手,像地主老财那般在朱家庄的村舍之间转悠着、观察着、聆听着,寻找朱缺的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断定,那臭小子定然没有离开朱家庄。
于是,走着走着。
朱元章的脸色,渐渐变得精彩起来:“这个朱家庄,简直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