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吧,看吧,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黎舒倒是十分坦然,面不改色的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和我没关系,我也刚回来。”
顾子言两眼泪花的望着他,他说谎,和他有关系,有大关系,都是因为被他气疯了,她才一不小心自残的。
男人看顾子言的眼神变成了不可思议。
顾子言懂,他是觉得她一个人在家里玩儿也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很神奇。
为了使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怪异,顾子言坦白的交代了自己的丰功伟绩,“我洗了三件衣服。”
黎舒眼神阴霾的盯着她,似乎是忍无可忍的问:“你洗了‘三’件?”
顾子言没找准他话里的重点,昂然的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外面晾着两件,她身上还穿了一件,虽然布料少,那也是独立成品啊。
黎舒的眼神更凶狠了,顾子言不小心的对上,吓得直想往后缩。她敢打赌,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场,他能直接跳上床来和她肉搏。
男人迅速了解了眼前的情况,像个调停的仲裁人员,面带微笑的拍了拍黎舒的肩膀,友情建议:“请个保姆吧。”
黎舒把他手抖开,闷不吭声。
顾子言在心里替他准备了几套回答方案,“不请。”“没钱。”
男人笑了笑,蹲下身去揉顾子言的脚。
疼痛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顾子言痛得啊的叫了一声,本能的把腿往后缩。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低声警告:“别乱动。”
顾子言委屈的抱怨,“很痛。”
“这会儿知道痛了?”男人不痛不痒的贬了她一句,然后指使黎舒,“你去扶着她。”
黎舒好像有些不乐意,文风不动的杵在那里。
顾子言对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很来气,一把把他拽在床上,理直气壮的说:“请遵医嘱。”
黎舒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在她眼中看到一种“就是要你陪着我一起痛!”的坚定神情。之后,他才非常麻溜儿的伸出一只手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压着她的右脚,然后拧着眉对男人说:“你就不能轻点。”
男人不怀好意的说:“抱歉,不能,力道不够这肿消不下去。”
顾子言又想哭了,黎舒找来的这个医生肯定是和他有仇的,他今天上门来就是为了“手”刃仇人,可怜她……就这样成了无辜的被牺牲品。
“喂……”她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姓什么叫什么,只能用喂来代替,“你是什么星座的?”
男人微微一愣,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套路,喂这个称呼也让他听不习惯,更重要的是,有两团火苗朝他喷射了过来。
但短暂的呆愣之后,他还是如实的回答道:“狮子座。”
顾子言回想了一下狮子座有什么性格特征,然后又问:“什么民族?”
男人的意外更甚,头上的两团熊熊烈火也燃烧得更加肆无忌惮,他顶住猛烈的火力,耐心的说:“汉族。”
他有耐心,但黎美男没有了。
黎舒箍紧了顾子言,不知道在向谁撒气,“还要不要看病了?”
男人笑了笑,“不是没耽搁手上的工夫吗?”这样也不行?
顾子言扬起小脸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讨好的征求他的同意,“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黎舒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没有批准,但是也没有驳回。
顾子言就当他答应了,问道:“喂,你是哪里人?”
男人一听就笑不出来了。
黎舒却笑了,他总算明白了,顾子言兜了这么几个圈之后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心情瞬间大好,他用手肘碰了碰显然也明白过来了的男人,催促他,“问你是哪儿人呢,还不快说。”
男人愤恨的轮番赏了她们一记卫生眼,磨着牙说:“放心,不是蒙古人。”
顾子言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他不是蒙古大夫,早点自报家门嘛,没说清楚之前,她还真是有点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是确定了医生的籍贯没有问题,还是因为有黎舒陪在她身边,反正后面的过程里,顾子言觉得一点也不痛了。
直到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张膏药贴在她的脚踝上,说:“好了。”
她还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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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医生,差不多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黎舒拿着手机问顾子言,“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订餐。”
顾子言摇了摇头,“我不在这儿吃。”
黎舒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把她的话扭曲了来听,“你想出去吃?”
“不是。”顾子言气急败坏的低吼,他就不能坦然的面对她们不合适这个事实吗?她必须清楚的、明白的跟他说:“我要回家。”
呃……这好像也不够直奔主题吧,太婉转了。
勇气这种东西果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想她从早上到下午再到现在,不就是这样一个枯竭的过程么?
她的勇气现在完全不够用了,说出来的话距离中心思想也差得很远。
不过,尽管她婉转得都要偏离主题了,但还是刺激到黎舒了。
他的脸一沉,不悦的把手机扔在床上,站在她的面前,说:“我们谈谈。”
顾子言抬头看着他,点头,“好。”
黎舒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真想和我分手?”
顾子言仰望着他,话明明就在嘴边,但却没有说出来,反而随着这个抬头仰望的姿势直接滑进了肚子里。
其实她也不一定非要说话,只要再次点头,问题就解决了,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头就是点不下去。
过了半晌,她突然开口,说:“你先坐下。”
顾子言发现了,是黎舒的站姿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先不说他站得高、她坐得低,在气势上两个人就有了差距,就光是这么一直伸长了脖子抬头看他,那也是很累的!
哪里还有精力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黎舒的嘴角轻扬了一下,顾子言没有干脆的甩给他一个“想”字,令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但这种好心情维持的时间极短,他刚坐下,顾子言就痛快的秒杀了他的喜悦,“我早上说的话,是认真的。”
果然是气势的问题,他的高度一和她持平,她说话就顺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