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时候,黎舒出人意料的回来了。
顾子言当时正在睡午觉,是脚上传来了一阵疼痛的感觉,把她给痛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黎舒正握着她的脚踝。
顾子言把腿一缩,戒备的盯着他,心里暗自怀疑,你懂不懂家庭护理,别把我给揉残废了。
黎舒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的问她,“怎么搞的,脚肿得这么厉害?”
顾子言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黎舒懂了,她是在“强”“烈”的抗议他,就算把自己弄到受伤也在所不惜。
他看着卧室里好像被入室抢劫过的模样,完全不用想,就能够猜到他不在家的这半天时间里,她都是怎么过的。
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他一语双关的说:“受伤了也好,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顾子言气愤的一脚踹了过去,没把黎舒踢出个好歹,自己却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不明就理的看着自己的脚,明明没有什么恶化的趋势,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就疼痛难忍了?
强忍着噬骨的痛楚,顾子言不以为然的说:“不一定吧,有本事你把门打开,看我跑不跑得了。”
哼,她连衣服都能够洗,还是纯手工洗的,能走不出他这个三居室!
黎舒摆明了是看扁了她,把手一摊,做出一个给她让路的姿势,“你跑,你跑给我看看。”
顾子言嘴一瘪,黎舒现在的表情简直就是过去的老鸨子胁迫不肯接客的姑娘的嘴脸,只差性别不对,如果他是个女人,肯定能说:“你跑呀,跑得远远的,不要让老娘逮到,否则落到老娘手里,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可惜他低估了她的决心,她现在的想法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她情愿缺胳膊断腿,也不要再跟在他身后无休止的丢人现眼!
尤其现在又多了一项原因,他过去的经验丰富,又是季澜,又是Jakia,她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落下病呢!
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
黎舒见她还真有打算要走,很不高兴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了床上,蹙眉说道:“别逞强了,我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黎舒看似用了力,却没有让她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顾子言还是抗拒的扭动了一下,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排。
黎舒像瞪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调皮孩子一样瞪了瞪她,手下也使了劲。
顾子言不敢动了,心里却大声的痛骂他:骗子,骗子,说话不算话,不是让她跑吗?
“我要去医院。”她垂死挣扎的宣布自己的抗议。
她的企图很明显,就是一定要离开黎舒的牢笼。
黎舒似乎只是想达到让她就医的目的,对于用什么样的方式,他并不坚持。但他还是很善良的提醒了她一句,“我这里没有衣服可以让你穿出门。”
顾子言回瞪了他一眼,这算什么,以退为进?她才不上他的当。
“我自己有衣服。”
黎舒笃定的笑了笑,“你的衣服还能穿吗?”
顾子言也笑了,“能,我已经洗过了,而且这会儿应该也干了。”
黎舒的脸色突然转变成了认真,他把顾子言扳过来和他面对面的坐着,肃然的问:“子言,和我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
顾子言茫然了两秒,话题怎么毫无预兆的转开了? 而且,黎舒那种又严肃又深沉的表情,看得她的心一点招架力没有。
“也……不是很难。”
顾子言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得这么婉转,婉转得根本就不是她要表达的意思。她真想抽自己,多好的一拍两散的机会,她怎么就没有勇气实话实说呢?
看吧,黎舒美男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他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下一秒马上就要说出:“既然你觉得我并不难相处,那我们就继续交往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顾子言被最后那句充满色_情幻想的“我会好好疼你的。”吓得一个激灵,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补充,“只是很难受。”
黎舒马上又变脸了,顾子言说的难受让他也很难受。
他的难受看在顾子言眼里,她也不好过。她感觉他随时都能扑过来,把她给活活的憋死。她浑身都在发出“危险,快跑。”的信号。
跑是绝对不行的,她能跑过他?估计要是被他逮到,能把她另外一条好腿也给弄肿了。
那硬的不行,来软的?
顾子言差一点就要去安抚黎舒,但想到他们终究要经历这个过程,才咬着牙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死就死吧,斩立决比凌迟处死痛快多了!
顾子言刻意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刺激到了黎舒,他放开她,站起身来,沉着脸到客厅里去打电话。
他帮她叫了医生,虽然顾子言没有在他的话里听见“某医生”这样的称谓,但她却听见他嘱咐对方带跌打的药酒和膏药,一切就十分显而易见了。
顾子言的鼻子莫名的一酸,她有种隐隐的预感,黎舒的细心,在她们分手了以后……可能会令她怀念。
黎舒正在生着气,打完电话后也只是在沙发里坐着,没有进去,所以他错过了顾子言脸上想哭的真正表情。
过了没多久,来了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黎舒才领着他一起进来。
男人像视察工地一样格外仔细的环视了卧室里的一地狼藉,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顾子言在他全方位的打量下,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扬起手用那种要死不活的嗓音软绵绵的向他打招呼,“嗨……”
被黎舒面露凶光的瞪了一眼。
顾子言没有看他都能猜到他现在想说什么,“你的喉咙也肿了?”“你不能好好说话么?” 或者是更直接的“你是白痴吗?”,但她没有理会他。
她自己都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像个傻帽儿,但这叫精神转移法,是用来分解那个男人的注意力的,懂不懂?
他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这间卧室里的凌乱是怎么来的吧,尤其她的脚上还带着伤,怎么想都觉得很容易误导别人,让人浮想联翩。
男人颇具威严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然后一丝不苟的问她:“哪只脚伤了?”
顾子言很不高兴的指了指她的右脚。
什么嘛,一个医生而已,高傲得跟只公孔雀一样,她还没有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医生哩,有上班时间穿西装的医生吗?有空着手连个医药箱也不带的医生吗?
她看他更像上门来噌饭的!
男人抓住顾子言的右脚,看了一眼,都肿得像只猪蹄了,他终于忍不住说:“你们都干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