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笑嫣然,他暖笑对望。
而他自己,却只有沉重后退的份儿。
许沫此时的心思完全在冷卿尘身上,只想着怎么能让那人脸上那可恶的笑容消失,丝毫没有发觉叶凛不加掩饰的钝痛,依旧惶然后退的步子。
这一句话,真是够她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月色阑珊,多余的那个人刚走,冷卿尘便笑的更甚,长腿一迈,就逼近了她。
许沫正要兀自强大着跟他胡搅蛮缠,怎么着也不准再取笑她之前所说的话,可才刚一抬头,便又定住,半响呐呐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上方的那双眼睛实在太过灼亮,但那万分光芒中却有着远空一般的黑色,引人不自觉深入,并且不可自拔。许沫只觉得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瞬间,世界便就此彻底失声,甚至没了任何颜色,她的整个世界,都只有他。
那些羞愤什么的,早就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沫沫,许沫。”他的唇瓣柔软而温暖,吐出的字音都是温软环绕的,一圈一圈的将她缩紧,似乎失去了神智一般,只能继续看着他,弱弱回应:“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懵懂却又深情的样子有多迷人,只是依旧傻傻弱弱的应着他,只一个字儿,却已经缱绻的不得了,再加上脸庞还未褪去的桃色,更是诱人不已。
冷卿尘忍住将她立即揉进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循循善诱:“你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他知道她爱他,对于这件事,他几乎自信到自负。
只是,乍一听见她刚刚所说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确定一些,再多听一遍。刚刚那一句话说出来,他的耳朵似乎都鸣叫了起来,有些嗡嗡的响,他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了,这会儿,他要再仔细的看着她,确切的听她再说一遍。
“啊?什么话啊?”许沫的第一反应是反问,样子很是自然迷糊,可才略略有了思维她便傻气的笑起来:“真的啊,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
许沫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带着些许软软的语气助词,那一个个‘啊’听的冷卿尘无比受用。只是她的话却更令他开心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不必弄清楚他问得是什么,是哪一句话,便能够真真切切的告诉他,是真的。
她说啊,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多么动听?
这一辈子,在她身上所发生的无法忘怀似乎太多了些,怎么她总是能这样轻易的撼动他?让他觉得这个场景,她的这个表情,这些话,都是此生忘了自己都不能忘怀的?
终于再也舍不得去诱导她,冷卿尘一把就将眼前娇小的人儿拥入怀中,低而满足的叹:“以后那些危险的事情再也不要去做,不管是为谁。”
哪怕是为自己,他也舍不得,哪怕只是有惊无险,他也担不起。
低沉的声音从耳朵旁边进入,还带着暖暖的风。
“咯咯……”许沫笑起来,下意识的推拒着面前温暖的怀抱。
只是这怀抱却不仅温暖,更是坚固的不行,她根本推不开,冷卿尘看着她红起来的耳根,眉毛一挑,接着便贴近了她的耳珠,几乎是含着她的耳珠问话:“怎么了?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这一问,许沫身子瞬间就麻了,几乎已经要软下来,她只能堪堪的抱住他的身体,脑袋使劲儿的往别处钻,好让自己的耳朵能够远离那个湿热的唇瓣,说起话来也说不利索,躲了半天才撒娇似得抗议:“痒~!”
她仍是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箍住她的怀抱却明显瞬间紧了许多。
带着些许不解和抗议抬头,却撞上了他已经盛满欲望的眸子,心下一沉,这才从刚刚的事情里理出些头绪来,只是这些头绪却让她的脑子瞬间热了起来,身子更加酥软,根本无力招架他炙热的眼神。
他一笑,已经有了他往日没有的邪气,低沉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固执的不肯离去:“沫沫,我想你了呢。”
那沉沉的语气在此刻听来分外灼热,她的身子完全落入他的怀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他为所欲为。
冷卿尘也不再啰嗦,立即打横抱起许沫,大踏步的奔向房间,甚至没有去自己的卧房,而是去了他书房上的阁楼,只因那卧房实在太远,他已然没了耐心再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跑那么远。
这一夜,许沫似乎只能是顺从的任君采撷,颠鸾倒凤一夜,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进了卧房,只是再次清醒的时候冷卿尘竟然还在身边,沉睡的容颜近在咫尺。
“哎!冷卿尘?”许沫揉揉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什么时候醒来,他会在身边?
而且,近期的局势那般紧张,尤其是昨天的事情爆发之后,他这个丞相怎么可能比以前空闲呢?
心下一紧,不由得担心的去推搡他:“冷卿尘,你醒醒,你是不是睡过头了?”
冷卿尘装了半响的沉睡再也装不下去,却还是微微一顿才睁开了眼睛,他有多么不舍这个小傻瓜,本想多跟她待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她怎么还是这样不解风情?
恬静的睡颜上两只熠熠发光的眸子睁开,却是写满了无奈。
“我是那种连睡觉都控制不了的人?”冷卿尘躺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许沫一怔,两只大大的眼睛里便立即写上了‘疑惑’二字:“那你今天不用早朝么?”
“嗯。”冷卿尘闭眼,不再去看她。
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来。
“咦!?”许沫顿时来了兴致,不再是担忧,而是隐隐的兴奋,坐起身子的时候,被子顺着白润的肌肤下滑,昨夜的暧昧痕迹立马暴漏无疑,只是她自己却全然不知,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继续问他:“那太子的事情怎么办了?”
“太子做的很好。”
“那昨天的事情呢?江雪吟会怎么样?”
“还没有决定。”
“其他几国的使者呢?你们都不用去招呼么?”
“不必。”
“怎么会不必呢?”许沫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皱着眉头不断重复这一句话。越念叨却越是烦躁,开始不住的锤着自己的脑袋,发出闷闷的声音。
“因为,昨天的事情一出,除了月晟容,月羌其他几个使者都跑了。”冷卿尘不再沉默,睁了眼睛坐起来,将她的身子揽进怀中,盖好。
语气淡淡,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许沫愣住,好一会儿的时间都反映不过来,任由他摆弄,直到自己的身体贴上他温热的肌肤,才猛然清醒。只是不等她问什么,冷卿尘便已经再次开口:“陛下早已察觉月羌与北瑟的不对劲,只是一直按兵不动。”
冷卿尘一手抱着她,一手抚着她的乌发,语气里有了些许无奈与冷然。若不是她昨天做的那事儿,大概不至于这么早就出事儿,也不至于在部署还不够周密的情况下让月羌的人跑了。
北瑟的人虽还在,但他们之间的勾当,不是几个人在南瑟,就能阻止的。
天烬与南瑟联手,已经在尽力补救。
“如今,月晟容不走,是可以做个人质,只是,恐怕月羌的天早已变了,那些人恐怕根本不在意他的生死。”冷卿尘低低的叹,虽然许沫低着头,他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头顶,以及下巴的一小角,却直觉的认为,许沫被吓着了。
实则,许沫倒不是被吓着,主要是渐渐明白了自己昨天所作所为的冒失以及不周,她到底给这场战争带来了什么?
许沫的脸色微微发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半天,才几乎是咬着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了?”
“我,有没有连累到你?”后面一句话,许沫问的极轻,只是,也极坚定。
她要知道答案,真实的答案。
虽然,她明知道会连累到他,但是却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的态度问他,希望皇上会念着他的功劳和苦劳不要太过为难他。可是,她做了什么?她现在是要南瑟打一场没有什么准备的仗?
轻则,战争起,南瑟急忙应战,好一段时间才能真正进入状态。
重则,不等南瑟派出合适的人去,便已经丢失城池,百姓受累,无数儿女血溅月羌人手下,国破!
冷卿尘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一些,给她安定的温暖。
良久,许沫稍稍被安抚。
他的眼神却沉的像是风雨欲来时的天空,那样的沉重。
“冷卿尘,你告诉我好不好?”许沫猛地的扭头,对上他的眸子,原本近似疯狂的举动立刻软了下来,只能带着颤音问他,乞求他,告诉她真相。
冷卿尘笑,眼中却依然是那般沉重的颜色:“好啊。”
“结果就是本丞相与尚将军二人分别率五万、十万大军去为国战敌,保住我南瑟江山与百姓安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