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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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烈小七望着盛皇的背影,秀眉轻蹙,想要过去把人拉回来。

臭道士在身负重伤的情况还敢将一切都摊牌了,手中必定还有别的什么底牌,烈小七猜不透对方还有什么底牌,她只知道盛皇还有大用,现在还不能死。

然而,她刚一动,纳兰澈握住了她手腕,传音道:“让他去吧。”

对面,支山真人瞧着半死不活连走个路都费劲的盛皇,眼中的警惕终于退去了,摆正了身姿,目光讥讽地斜睨着一步一步朝他挪来的盛皇。

盛皇在距离支山真人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咳了一会儿,咳出了一口鲜血,随后怔怔地望着掌心中那一滩鲜红,似乎是被吓住了一般,眼神中一阵惊恐,随即猛地望向支山真人,急切道:“……国师,国师您听我说,不管您是想要朕的江山,还是想要别的什么,我我我……我都给您!只求您千万不要让我做一只孤魂野鬼好吗?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我要长生不老!”

他神情恍惚语速却快,整个人似乎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似得,他忽然扑过来,抱住支山真人那条完好的胳膊,狠狠吸了一下鼻子,道:“只要您不让我做孤魂野鬼,我什么都听您的!我把龙椅给您,江山也给您……哦,对对对,还有国玺,国玺也给您!统统都给您!”

盛皇说着,忽然松开支山真人胳膊,猛地扑到了床上,用力将那个还坐在床上茫然四顾的傀儡盛皇推到地上去。

傀儡盛皇虽然苏醒了,但他还没有完整的意识,还不能做独立的思考,被盛皇这么一推,便骨碌碌地滚到了床下,然后就坐在床脚,继续茫然地瞪眼四顾。

支山真人望着他皱了皱眉。傀儡皇帝虽然外表看起来和真的盛皇一样,但也仅仅只是外表看起来像而已,他没有盛皇的记忆,也没有盛皇的才识,他唯一有的,只有盛皇的暴虐与残忍。

这个时候,国玺就变的很重要了。因为只要有国玺在手,不管这个傀儡盛皇日后表现的与真的盛皇有多么大的不同,也永远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假的。

本朝的国玺已传了将近六百余年,用料特殊,能认主。历代国主驾崩前,都会取一滴眉心血融进国玺之中,由老国主亲颂咒语,阐述心意,待国玺确认了对方是心甘情愿的传位后,便会将那滴眉心血吸收掉,这个时候下一任的国主就可以将自己的眉心血融进国玺中,成为本朝新的国主。

这也是大瀚建朝数百年,却始终安安稳稳没有内乱的原因。因为篡位没用,手里没有国玺,你这个皇帝就不可能被认可。

支山真人之前不是没打过国玺的主意,奈何盛皇把国玺藏的极好,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国玺藏在何处。

没想到国玺竟然藏在沁雪宫内。

支山真人眸光微闪,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先是被小亡灵反噬,功力大退,如今又断了一臂,今日过后,必定是要闭关长休的。如此便不能再继续盯着傀儡盛皇了。而傀儡盛皇终究是邪物,再加上又没有盛皇的记忆,难免不会让人心生怀疑。所以,如果盛皇能乖乖把国玺交出来,并且心甘情愿地传给傀儡盛皇,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支山真人眼眸深了深。

盛皇已经将整个床铺都掀开了,他半跪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目光盯着眼前三寸处的一只凤眼不动。

这是一张紫檀雕瑞兽床,一只火凤从床尾刻起,一路到床头,而国玺,就藏在那凤眼中。

世人只知他为她建了沁雪宫,却不这知他送她的,除了沁雪宫外,还有一张紫檀雕火凤床。而那个让无数人垂涎疯狂的国玺,就藏在这只火凤的右眼之中。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那只凤眼,似是在那只凤眼中看见了她明媚的笑颜,似乎还听见了她脆生生的唤着他“三郎”,听见她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三皇子乃我纳兰沁雪心仪之人,从今往后,你们谁若再敢轻贱他,那便是在轻贱我纳兰沁雪!便是与我整个纳兰世家为敌!你们,谁要试试?!!”

那时女子一身素白长裙,手中的长剑指着一众贵妇千金,如傲立山崖之巅的松柏,清冷而刚绝。

他还听见她说:“三郎,从今往后,我纳兰家将助你摆脱这些,我要让你坐上那至高之位!我要让这世间再无人敢欺你,辱你!”

她做到了,可他却食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就不再给她做桂花糕了。他觉得那对来说是一种耻辱。他是天下之主,他是九五之尊之人,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丢掉了自己的身份呢?

偏偏她还如往常那般的唤着他“三郎”,那个代表着他匍匐在地和不堪过往的称呼……这些早已在心头落锁尘封多年的记忆,这一刻突然全部开锁了,摊开在跳跃的宫灯下,清晰鲜活的像一把把明晃晃的匕首,狠狠地刺着他的心。

刺碎了这繁花一梦,也刺醒了他。

这一眼望去,说长不长,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喘息的功夫罢了。可对他来说却又是那么的长,长的一生时光都在眼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盛皇闭了闭目,再睁眼时,眼中的诸般情绪已然不见,唯剩惊恐,他伸出像枯枝一样的手,在那凤眼的瞳仁中轻轻的敲击了几下,那凤眼便像活了似得,眼珠子转动了两圈,随即只听咔咔的两声响,那凤眼的眼珠子忽然向一侧滑去,露出了后面隐藏的一只暗屉。

暗屉不大,只容一物,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锦盒。

烈小七眉峰往下压了压。想来那锦盒里装的应该就是大瀚朝的国玺了。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盛皇把这国玺交到臭道士手上吗?

她下意识地侧头去看纳兰澈。纳兰澈面无波澜,不为所动,站在那里像一座山。她又去看陈情,陈情脸上倒是有表情,只是那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的古怪呢?

而支山真人在看见那隐藏在凤眼之后的锦盒后,眼中先是惊讶,似在惊讶他遍寻不得的国玺,竟然就一只藏在他眼皮子底下!接着惊讶退去,换上惊喜,身体诚实的往前倾了倾,伸着脖子去看那锦盒。

盛皇已把那锦盒从暗屉里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支山真人跟前,急切道:“国师你看,这就是我朝国玺,我现在把它给你,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变成孤魂野鬼好不好?我怕黑,我还怕冷……泥土不好吃,我要吃燕窝,我要吃鸡腿……我我我……我要吃桂花糕!我还要吃桂花糕!我不要这国玺了!”

说完便涕泪横流,像个……像个缠着家长讨要吃食的孩童。

烈小七:“!!!”

他……他这是疯了?!

而一旁一直站的跟座山似得纳兰澈,在听见盛皇哭喊着要吃桂花糕似得,身躯忽然猛地僵硬了一下,眼神倐地一下落在了盛皇身上。

对面,盛皇一边哭着要吃桂花糕,一边把锦盒往支山真人怀里塞,瞧那样子竟是要拿国玺去换一块桂花糕吃!

他这是真的疯了啊!

支山真人亦是面露惊诧之色,却在这时,那个刚才还坐在地上茫然四顾的傀儡盛皇忽然起身了,他迈着还不是很灵活的步伐在宫内走动,一会儿好奇地去戳宫灯的灯芯,一会儿又去扯床前的帷幔……最后他走到支山真人跟前,与支山真人一道,目光晶亮地盯着盛皇手里的锦盒。

支山真人眼中又是一抹诧异浮起,随即便了然了。

傀儡现在已经开始主导本体了,所以盛皇会疯,也不是没可能。

可他还是不敢贸然去接盛皇递过来的锦盒。他盯着那锦盒神情奇特,忽而狂喜,忽而又忧虑,好像被一块突然从天而降的猪头肉砸中了脑门,明明很想吃,却又害怕那肉里藏着什么毒药利器。

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盛皇递过来的锦盒,道:“你想吃桂花糕是吗?那你把锦盒打开,锦盒打开后,我就给你桂花糕吃。”

那语气就跟在哄一个三岁孩童一般无疑!

他还真把盛皇当成疯子看了!

烈小七瞪着支山真人,眼中升起一股怒意,但却还是没有妄动。臭道士明明已经身负重伤了,可他眼中却没有半点惧意,还敢当着他们的面诱哄盛皇把国玺交出来,就好像他们这些人是不存在似得。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觉他们对他有任何威胁。

所以,烈小七断定,他手里必然还有一张底牌,而这底牌,足以要他们三人的性命!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毫不避讳的当着他们的面去骗盛皇手里的国玺。

她倒要看看臭道士手里到底还握着多厉害的王牌!

盛皇许是真的疯了,支山真人说打开锦盒就有桂花糕吃,他便真的乖乖地去开锦盒。

那锦盒上面镶着一颗东海珠贝,是装饰,亦是锁。盛皇用手去抠那珠贝,然而,他手指一按上去,那颗看起来光滑圆润的珠贝,忽然裂开一分为二,紧接着便见一线寒光自那裂开的珠贝中激射而出,笔直地朝着盛皇的咽喉射去。

竟是一片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眼看就要当场刺穿盛皇的咽喉了,可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危险似得,不躲不避,反倒还瞅着那柳叶看,似乎是觉的很好玩似得。

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支山真人嘴角狠狠抽了抽——这人看来是真的疯了,竟然连自己的东西上有没有机关都不记得了!

眼看那柳叶刀就要将盛皇的咽喉射个对穿,支山真人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伸手将人拉到一侧。

可还是晚了一点儿,柳叶刀擦着盛皇的右侧脸颊而过,径直穿透右耳。

盛皇顿时嗷呜一声,扔了手里的锦盒,只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耳满地打滚,一路滚个不停,滚到纳兰澈脚边不算,还把下巴在纳兰澈右脚趾上噌了蹭,看样子似乎是把人家的鞋子当成了抹布在擦血。

烈小七眉奉压的更低了一些,望眼地上狼狈到了极致的盛皇,莫名的就觉得有些悲哀。这是纳兰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儿,是那个跺一跺脚整个大瀚都要跟着抖三抖的人。

也是她的仇人。

可是现在,他却像个小丑一样,一个让人围着消遣、没有尊严的小丑。

少女叹了声气,正要蹲下来将人从地上扶起,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疼,她身体一僵,诧异地扭头去看纳兰澈。

男子不只什么时候将她手腕握住了,那只卡着她手腕的大手冰冷至极,烈小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掌心里凉津津的汗水。那手卡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力道之大,似要将那肌肤下的骨骼捏碎了一般。

烈小七望着男子紧抿的双唇蹙了蹙眉。纳兰平日里牵她时,力道一向把控的很好,既不会让她觉得有束缚感,还能巧妙地不让她挣脱掉。可是现在,那只手快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了。

她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又或者说……在害怕什么。

纳兰他……他在克制什么?他又在害怕什么?

脚下,盛皇在噌了纳兰澈一脚的血后,终于滚开了,他捂着那只让柳叶刀穿透的右耳,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支山真人跟前,憋着嘴,委屈道:“疼,疼疼疼……好疼!盒子咬人,盒子好坏……”

那语气那神情,当真就如一个三岁稚儿一般。

支山真人嘴角又是狠狠一抽,望着一脸血污的盛皇,老人眼中的警惕淡了些。他牵了牵唇,笑道:“嗯,盒子是很坏,那你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好不好?”

盛皇道:“好……可是耳朵疼……”

支山真人:“……那我们把疼的那只耳朵丢了好不好?丢了它耳朵就不疼了。”

他说着,一双犀利的鹰眸紧紧地盯着盛皇。盛皇歪着头问他:“把它丢了以后,耳朵就真的不疼了吗?”

支山真人眼中含笑:“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盛皇也破涕为笑:“好!丢了它……”他说着,抬手就去扯自己那只受伤的耳朵,支山真人却伸手拉住了他,一脸和蔼道:“耳朵可不能这样丢呢,要用这个东西将它割下来再丢才行呢。”

他说着翻开手掌,就见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匕首。

那匕首小巧精致,算上刀柄也不过才手掌般长短,可刀刃却泛着森冷的寒芒,一看就是锋利至极。

烈小七眉头狠狠皱了皱:臭道士这是要割了盛皇的耳朵!

她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然而,手腕上的痛意忽然又加大了,隐约中似乎都能听见骨骼在遭受大力碾压下发出的咔咔声响,烈小七疼的一口凉气卡在喉眼,忙传音给纳兰澈道:“纳兰,你轻点啊,手腕要被你捏碎啦!”

话一传过去,纳兰澈瞬时惊醒,目光瞥到少女额上细密的汗珠,再看看那只已经让自己捏的发白的手腕,男子眼中浮起一抹自责,用力吐了口长气,当即就要用灵力帮她驱疼,烈小七却飞快地把手抽了回去,瞥了眼盛皇,传音道:“真不管他吗?”

对面,支山真人已经将匕首贴在了盛皇的耳朵上。以那匕首的锋利程度,只需将刀身往下轻轻一压,盛皇的那只右耳便要被他割下来了。

然而,纳兰澈却只看了盛皇一眼就把目光收回了,朝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咬牙道:“……不管!”

管,那才是错!

盛皇的右耳已经被支山真人割下来了,鲜血顺着那半片残耳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染红了他的脖子,衣襟,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得,捏着自己那半片残耳“咯咯咯”直笑,口水从他张开的嘴里流出,流到下巴上,再流到颈窝里,与那血水一道,将他胸前的衣襟彻底湿透……

支山真人眸中的笑意又深了一些。傀儡皇帝每呼吸一次,作为本体的盛皇,心智便会崩溃一分,待傀儡皇帝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时,那作为本体的盛皇,基本上也就彻底疯掉了。

不过现在看来,盛皇疯的似乎有点早了,有些不合理。可细细一想,却又觉的很合理。他与盛皇相处二十年有余,深知他对自己有多么的信赖与敬重,也知在对方心里,自己就是一个神明一般的存在。

因为他跟他说,你要娶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可以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他照做了,结果他就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他还跟他说,你要想保住你现有的一切,就得把那个女人除掉,他也照做了,结果他的江山便一直稳的像磐石……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可能真的就是神砥一般的存在。然而今天,他当着他的面,亲手撕下了脸上的神砥面具,把自己最丑恶狰狞的一面亮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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