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将奥丁从地上扛起来，让这个疯了一辈子的老头得以抬头看向身形足以遮蔽太阳的黑王。

“伟大的尼德霍格，请你赐予我龙族那样伟大的力量，为此我不惜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我同意给你力量，但是人类，最沉重的代价，可不是失去生命这么简单。获得力量的道路，也不是愿意拼命就能成功的。在知道了这些后果之后，你依然要向我祈求权与力吗？”

奥丁抬起头，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的白须，他和黑色的皇帝对视着，“当然。”

“那我便给你权与力。”黑王伸出一只龙爪，捅进奥丁的胸口。

剧痛让奥丁的童孔收缩，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这不是因为身体被刺穿的痛，而是因为他的基因正在被粗暴地改变，黑王将奥丁身体中的碱基全部打散，然后重构。

奥丁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传来绝望的呐喊，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痛苦从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出现。

最终，当黑王完成改造的时候，奥丁瘫倒在地上，要不是他的灵魂足够坚定，刚才的折磨足以让他活活疼死。

“我已赋予你权与力的种子，能走到哪里就看你了。”

黑王突然顿了一下，当他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喜悦，像是找到趣事了一般。

“不过，名为奥丁的人类，这份力量的代价你可要接好。

从今往后，你杀死的每一个生灵，都会被从历史的过往中抹除。

但与此同时，你将体会他们死前的所有情感，完整地过完他们，和最记挂着他们的人的一生。

当你杀死一个孩子，你不仅要体会他死前的痛苦，还要体会以为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将这个言灵，命名为【命运】。你杀死了谁，就要承载谁的过去。

另外说一下，刚才在改变你基因的时候，我抹杀了它们对生的渴望。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会再恐惧死亡了，你只要有了自杀的念头，你就死定了。”

黑王抬起头，他的声音在整个北欧国度中响起。

“所有追寻力量的人啊，只要你们愿意展现你们的坚强的灵魂，我不介意给你们一个成为龙族的机会！

但记住，追寻火焰者永世受焚身之苦，追寻海洋者永世受溺亡之灾！”

.....

啪嗒。

诺顿把灯打开，让神殿内重新明亮了起来。

扶苏和夏弥沉浸在对这段秘辛的解读之中，久久没能理解黑王想做什么。

最终还是对封神之路有明确需求的夏弥先回过神来。

她问道：“那接下来呢？黑王总不可能待在北欧一个一个地给它们修改基因吧？”

“后来黑王就把这事交给我和康斯坦丁了，我们打造出名为金苹果的炼金器械，吃下金苹果就能改造基因，走上封神之路。

在那之后的十年里，北欧人疯狂地涌入我们的青铜城中，尝试获取龙族的力量。”

“成功率呢？”

“那个时代的北欧有几百万人，到最后成功者就那么几个神。

整个北欧王国崩塌，尸横遍野，只留下风声。

有些尝试者直接就死在了第一关基因改变，都是活活疼死的。

还有其他熬过了基因改变，但在漫长的折磨中自杀了。

毕竟在改造之后，他们不惧死亡，但会被各种言灵不断折磨，自杀很正常。”

“不对啊，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夏弥疑惑道，“他们完全可以在青壮年的时候结婚生子，等年老的时候再去进行封神之路。”

“如果成功迈过第一关的人类不再回到自己国度的话，或许就是你说的情况了。”

听到诺顿的话，夏弥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成功获得权与力的人类回到家乡后，难道会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肯定是不会的。

他们会要求财宝，美食，所有以前没有的享受，而且长期受到折磨的人，想要精神正常是不可能的，嗜杀和虐杀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同时，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们不受约束。

连死都不怕的人是没什么可以约束的。

如果再加上这些人正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那他们对享乐的需求就更强了。

而法律又完全不能约束这些个体力量强大的存在。

于是，强者对弱者的压迫就开始了。

原本只是国王压迫臣民，贵族压迫百姓，奴隶主压迫奴隶。

在得到封神之路后，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强者。

但问题是，成为强者的门槛说高又高，说低也低。

说高，挺过第一轮的基因改造和后续的折磨基本不可能。

但说低，那只要你够不要命，力量就会给你一个机会。

混乱从此成为北欧的主旋律。

今天你杀我全家，明天我停过第一轮改造回来就把你全家杀了。

反正大家生死看澹，不服就干。

以至于最后，为了家人，为了钱财，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其他。

所有北欧人都被迫卷进了这场死亡竞赛。

你不走这条路，你就死定了。

直至最后，死亡在尽头等待着所有北欧人。

当整片土地上几乎没有活人之后，几个苟延残喘躲过浩劫的北欧人在荒原上按剑发誓，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这才终结了这场灾难。

这就是整个自我献祭仪式的始末，献祭自己，获得权与力。

无数人跨过第一关后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献祭，但殊不知，那只是献祭的开始。

“通过自我献祭仪式的人确实可以偷渡进入北欧诸神的结界，但你确定他们不会当场自杀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我觉得，或许可以靠科技和炼金术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我事先提醒你。”诺顿说道，“当他们跨过第一关的时候，所有基因缺陷都会被修复，而且后续的龙族血统会一直帮他们修复身体上的伤势，你想要通过摘除痛觉神经的方法避免疼痛是行不通的。”

“不，我们需要的是一具完好的克隆躯体，和精神坚韧的人就够了。”扶苏笑道，“人类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有时候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