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车之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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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姨夫跟王丽娟小时候一样,特别喜欢管我和我们家人的事儿。

记得刚搬到延庆的时候,我们家租房。那时大姨夫就晃着他的那颗大脑袋瞪着眼珠子,强逼我爸妈买下我们租住的旧房,并高瞻远瞩地说:“现在不买,将来你们就是想买也买不起了。”

我们家拿什么买房?在乡下就那几亩地,每年打的粮食自给自足还差不多,卖钱攒钱想都别想。老妈不止一次督促老爸像其他几个村民一样进城打工,老爸舍不得我,说进城打工就看不到儿子了。为此两个人经常吵架。

搬到延庆时,家里的积蓄连两万都不到,拿什么买房?尽管当时我们租住的房子要买的话价格也不过八、九万元。

最后,老爸还是厚着脸皮狠了很心跟姨夫借了八万,买了这套旧楼。很快大姨就把姥姥姥爷安排到了我们家居住,并每月孝敬二老三千元。

至此,我们家买的这套旧房子便永远印刻在了我大姨夫的功劳簿上。

只要大姨夫一有机会跟我老爸坐在一起,房子的事儿是非提不可:“怎么样,志国,听姐夫的没错吧。现在你买买看,就你这套房子至少七、八十万。人啊,不能总是鼠目寸光,要放眼世界。要有魄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上大学报考的专业也是大姨夫拿的主意。我当时想考艺术学校,即便考不上中音和上音,去唐山或广西读一个私办艺术类学校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我喜欢音乐。

可大姨夫坚持让我读现代文学专业,并拿他做榜样,用他那只发面馒头般的胖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看看大姨夫,当年要不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能有现在的成绩吗?”

姨夫当年的确学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可他竟然又是一个唯心论者,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要讲迷信,他当初读大学的时候是怎么毕的业?

有这么一个姨夫总在身边咧咧着,活得真让人憋屈。我爸妈一再央求我就听大姨夫的吧。我不想听,可看到爸妈被生活摧残得疲惫不堪的脸,就心软了。

读现代文学?还是民办的三本学校,我知道毕业即失业的命运很快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果不其然,毕业后我拿着文凭跑遍了北京各个招聘人才市场,无一收获,最后还是姨夫通过关系给我在延庆找到了工作。我们家又欠下了他的恩情。

工作有了,姥姥姥爷也去世了,我们一家人该过几天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了吧?唉?姨夫又出新招,非逼着我爸妈给我买一辆小车。

大姨夫有车,他女儿有车,他也想让我也拥有一辆车。这样,他程氏家族在延庆就是人手一车的名门望族了。他也不看看我们家是什么样的现状?

那些年姥姥姥爷还没去世,我爸和我妈的工资加起来不到五千。一家五口人的全部花销全指望这点钱了。还要攒钱还买房时借大姨夫的那八万块钱。同时爸妈还要从牙缝里给我抠出念大学和娶媳妇的钱。

有时老爸嘴馋,想喝一口,下酒菜竟然是一碟咸菜和一盘用酱油醋搅拌的葱叶子。我妈更是手紧,一件外套硬是穿了五年不舍得买件新的。这样的家庭好不容易有了点钱,就去买车?

“雄儿,还是买吧。这钱都是你大姨给你姥姥姥爷的,钱是人家的,人家当然有权支配该怎么花。”

老爸的话把我搞糊涂了。这二十六万人民币到底应该属于谁?它们从大姨那里一点一点地出发,转战到姥姥姥爷这里集合,待到三千三千地凑到了二十六万,姥姥姥爷不在了。说是给舅舅,舅舅不要,又给了我们。可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大姨的了?大姨赠送的到底是姥姥姥爷还是我们?还是姥姥姥爷本意是留给我们的?不,是留给舅舅的,是舅舅赠送给我们的,可舅舅压根儿就没钱?拿什么给我们家?说来说去还是大姨家的,可大姨已经把钱给了姥姥和姥爷。那段时间,二十六万块钱的归属问题差点把我逼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爸妈背着我,给我买了一辆夏利车。恰巧那时我刚吹了一个对象,心情很不好。

车停在楼下,我爸兴奋地让我去看看,我连床都懒得下。

我们家住在五楼,老爸为了那辆夏利车一天要楼上楼下跑好几趟。

一向懒于做家务的老爸变得勤快了。充当起了夏利车的美容师,一天要擦好几遍。

那个时候夏利车还没有现在这么便宜,全算下来也花了五万多块钱。我爸总算是给了姨夫一个交代。

晚上,只要是楼下某辆车发出了“嗡嗡”声,哪怕是半夜两点,我爸只要听到了,也要从床上爬起来去阳台伸着脖子往下观望,有时甚至穿好衣服亲自下楼去观摩,直至确认车子安全无恙,这才回家安心入睡。

睡到半夜老爸突然被噩梦惊醒,大叫:“坏了,咱家的车被人偷了。”

遇到阴天下雨,老爸摇头叹息:“怎么又下雨了?上午刚擦完。”

十几年前年老爸当农民的时候,遇到天旱盼下雨的劲头早已荡然无存。

有了车就得学驾照,我不想去学,鼓励我爸去学:“爸,您那么爱它,看它的眼神比看我妈都觉得亲,还是您去学吧。”

“傻小子,尽胡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搞对象,又不谈恋爱,我学车本干嘛?”

我用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才拿到车本儿。

学车的经历很无奈,一大帮学员排着队依次学车,倒车,走弯道,直角拐弯,侧方停车,坡道起步,每个练习项目每人只能学十分钟。

我平时上班没时间,只是周六、日去学,周六、日的学员更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和其他学员胡吹乱侃上了,学车只是匆匆而过。

我尽量往后拖延考试,越晚越好。后来教练以为我想占他便宜,想多蹭一些学时,劝我尽快去考。我考试还是比较顺利的,四个科目都是一次通过。不像有的学员,科目二考三回,科目三考四回。我要是那样,估计现在也拿不到车本儿。

有了车本就得开车。每天上班开车去比步行去要辛苦的多。步行七、八分钟即到,开车就没谱了,从小区开到主路就得五分钟,上了主路堵车是必然的,有时一堵就是半个多小时。

以前上班从来不迟到,有了车隔三差五地迟到。不开吧,我爸妈在家天天唠叨,开吧,实在是烦人。

就这么憋憋屈屈地过了好几年,车技没长进,脾气大增,我也成为了路怒族中的一员。

换我从前的脾气,我的那个顶头上司再怎么出言不逊,我也不会对他拳脚相加。可我已经快要被这辆夏利车给折磨疯了。

那天同事聚餐,AA制。我不想去,上司从中找到了甜头,非拉我去。

所谓甜头就是我们每人一百元聚餐费,十个人一千元。上司负责收钱花钱,每次花销六、七百元,剩下的就心照不宣了。

好歹上司也是个机关副科级干部,也就这点出息了。上司爱贪小便宜的名声整个机关办公楼的人都知道,就上司自己不知道,还有他的那几个忠实的追随者似乎也不知道。其实就是他的那几个忠实的追随者把消息透漏给其他人的,反而这些人又栽赃到我头上,我懒得解释,于是上司给我穿小鞋儿梳小辫儿成了他唯一的爱好。按说他对我有意见,聚餐就别叫我了,照叫不误。

席间,大伙儿谈笑风生胡吹乱侃,吃喝玩乐成了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唯一爱好。我基本不说话,主要是不敢乱说话,生怕哪句话走板继而引来上司那声让我无法忍受的贱笑。

上司的那声贱笑包含的内容太多:歧视、嘲讽、鄙夷、贬低和敌对。

我曾经领教过上司的那声贱笑,他的笑声整得我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一次,科室里的人闲来无事,大家在一起聊天,我开了几句玩笑,自嘲我们家的积蓄只够我迎娶半个媳妇。

当时我没有发现上司就站在我身后,我的玩笑引来了上司肆无忌惮的贱笑:“半个媳妇,那你是娶她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娶下半身没脑袋,娶上半身,你晚上用什么呀。”

上司说完又爆发出一阵阵的贱笑。倘若他只是说几句玩笑话,我毫不介意。可他的笑声已经分明是在取笑我穷,娶不起媳妇,半个媳妇都娶不起。

我当时很生气,可又没胆量当面训斥上司几句,只能忍了。

……

今天在酒桌上,我不说话,可堵不住别人的嘴。大家聊得热火朝天。这帮人说着说着就聊到谁谁谁买新车了?谁谁谁又换了一辆车了?

“小宋,你的那辆破夏利也该换换了。”一个同事跟我开玩笑。

上司也许喝多了,卷着舌头说:“听他表姐说,他的那辆破夏利还是他姨夫给他买的呢。他们家哪儿有钱给他买车?宋庆雄,你的工作是你姨夫找的,车是你姨夫买的,今后你娶媳妇是不是也得靠你姨夫啊?”

如果上司说完这些侮辱我的话就此打住,我也就忍了。可上司竟然又发出了一连串让我无法忍受的贱笑。

其他人也附和着上司,仰着脖哈哈大笑。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我决定要教训他一次。当时我喝了几杯白酒,酒壮怂人胆。但我仍不敢与上司直接发生正面冲突,就上司那熊腰虎背膀大腰圆的大块头,两个我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智取,只能偷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佯装镇定,端着一杯啤酒笑呵呵地走到上司近前:“刘哥,我敬你一杯。”

上司还没有站起身,我的一杯啤酒“唰”地泼在了他的眼睛上,趁上司揉眼睛的功夫,我抄起一个酒瓶“咣”地砸到他的脑袋上,一股鲜血从他额头上淌了下来。我后撤一步,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上司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照着上司的上身和头部一通猛踢。

压抑了好几年的委屈,在那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我当时想,我要踢死他,然后我去偿命。

我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那是我搬到延庆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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