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久儿和青柏一直到午时才出门,去了安堂郡最繁华的一个酒楼里面,探听城中消息。
只不过,一顿饭吃完之后,也没听到有关杀人的消息,就连杜安民和燕钧的名字也是偶尔在几个愤愤不平的书生口中出来,其他的,再没有消息。
苏久儿皱着眉头,习惯性地屈起食指敲着桌面,凝神深思。
燕钧杀了杜安民的消息没有传出来,必须有两个准备,一是燕钧以最快的速度把杜安民的尸体隐藏好,自己再扮作杜安民的模样回了城主府,二是凝香阁的老鸨被燕钧蒙混过关,没有发现异常。
如此一来,才能营造出一种杜安民健在的假象。
第一个准备十分容易,以燕钧的手段并不困难。
然而这第二个,根据昨晚她的了解,凝香阁的老鸨大概率是杜安民的人,自己的主子不见了,她会没有察觉吗?
但如果她察觉了却又故意装作不知道的话……
她是燕钧的人!
苏久儿和青柏立即离开酒楼,直接去了城主府,准备见燕雪柔一面。
当然在进城主府之前,两人做了一番伪装。
苏久儿还是以男子装束露面,青柏脸上则填了几个黑痣,看起来丑了许多。
到了城主府门前,苏久儿对着门房编了一套谎话,张口就来。
“我们是杜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受水灾影响,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唯有我们兄弟两人还在一起。”
苏久儿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继续道:“若不是实在找不到生路,我们也不会来麻烦表妹。还请门房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兄弟俩见表妹一面吧!”
门房却一脸的不耐烦,两个穷亲戚,也敢来城主府骚扰。
“去去去!夫人没有你们这穷亲戚。城主刚刚下令,不许外面的人进来打扰夫人,赶紧走吧!”
燕钧竟然已经开始动手了。
“等等!你告诉夫人一句话,就说昔日爱躲在书房里的亲戚来了,她一定会见我们的!”
苏久儿见门房的表情似有松动,偷摸给他塞了一锭银子,再接再厉,“门房大人,您想啊,城主夫人的意愿,城主还是会答应的吧。”
门房掂量着手中银子的分量,脸上终于不再是方才的不耐烦,他正眼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先等等。”
“诶!好嘞好嘞!”
不一会儿,一道声音从府内响起。
“两位贵客,快里面请。”
苏久儿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眼神微眯,打量着这个男人。
这人的声音,和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身形看起来也相似,看来,这就是和燕雪柔暗度陈仓的那位了。
“不知您该如何称呼?跟着杜大人干了多少年了?”
“贵人客气了,小人姓柳,本名柳义康,是这城主府的管家。老爷继任安堂郡城主那日起,小人就跟着了,现在算算,也有十余年了。”
“那您可是城主府里的老人了,现在又是一府管家,肯定受很多人敬重,就连城里的许多贵族,怕也得承您的人情。”
苏久儿的马屁可真是拍到柳义康的心坎里去了,他肉眼可见的高兴,明显很是受用,嘴上却虚伪地推脱道:“不敢当,不敢当。”
“柳管家,我们兄弟二人来见夫人的事,杜大人知不知道?”
柳义康连忙示意苏久儿低声,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可疑的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贵人这事不能大声说。刚才要不是小人及时拦住了门房的人,这件事就已经传到城主耳朵里了。”
苏久儿故作惊恐,“杜大人难道连这个也不许吗?”
柳义康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今日不知为什么,城主回来之后,就下令将大门锁了,还不准夫人出门。若有人要见夫人,必须要先通报城主才行。夫人想见你们,只能这样偷摸着才能见着。”
苏久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里却对燕钧的这一做法感到担忧。
穿过一个小花园,苏久儿看到了正在凉亭里乘凉的女人,知道那是燕雪柔,面上却故作疑问,道:“柳管家,那位女子是谁?”
柳义康顺着苏久儿的视线看过去,在接触到闭眼小憩的燕雪柔时,眼里顿时流露出欲望,却突然意识到有外人在场,连忙收回视线,但还是被苏久儿看了个清楚。
这两人,光天化日的,就已经丝毫不顾忌了吗?
“回贵人,这位就是我们城主夫人,也是城主府里的唯一一位夫人。”
“原来是杜夫人啊!”苏久儿看着身姿绰约的燕雪柔,昨晚夜色黑沉,没有机会看清她的模样。
现在一看,果然是个美人。
一双美目虽然轻轻闭着,却依旧引人注目,让人能够想象到这双眼睛睁开之后的盛景。
一对柳叶眉嵌在眼睛上方,衬得她肤色白皙。
薄薄的轻纱覆盖着娇柔的身体,往那儿一躺,便让人引出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