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究竟是第几次入狱了?我也说不清了吧,干他娘的条子,一天到晚就给我搞这种事情。杀人难道有错吗?为这个世界清除污秽难道是错误的?真是可笑。
我难道不用吃饭,我难道不用供养我的爱人?真是可笑。杀害这么一两个对社会对人类而言都没有意义的渣滓,居然还是能够给我定罪,人类的法律真是荒诞至极。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
“我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吗?别开玩笑了,接下来是不是有猪扒盖饭?怎么样,然后给我吼几句‘就他娘是你干的!认罪吧!’像当年贞德在大弃绝的骗局之中签下自己的名字一样。荒诞,可笑。”
那个瘦小的警察一脸无奈的样子,将自己的警帽挂在后方的衣帽架上。
这里不是审讯室,而是经过改造的拘留室,面对我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不采取一点特殊手段,天知道会不会让我逃之夭夭?人类世界的法网,是罩不住我的。
“省省吧狗贼,我知道我干不过你,狗娘养的杀人狂。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开枪许可,真是日了上头的天灵盖,我们专案组所有人都等着朝你开枪的那天,省省吧,省省吧,多省点口水,上刑场的时候给我吼多两句。最好是在子弹打爆你的狗头之前,给我捏着十字架念叨主的名字,呸。”
那警员很快离开了,将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显得怒不可遏。后来,专案组的各位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房间,一个个怒目圆睁……
他么真的不知道,我能够通过这份感情得到活力吗?
不,反正也就这样吧……千杀的人类啊,为了捉到我,组建了这么个复仇性质报表的所谓专案组,不就是一群受害者家属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一盘散沙罢了。要不是我想被你们抓到,你们怎么可能有机会?
人类的憎恶真是美味,我每天都能够从你们身上感受到巨量的憎恶,孩子憎恶唠叨的父母,父母憎恶压迫自己的上司,上司憎恶无边无际的报表和业绩审核,在这样的憎恨下,反过来变得易怒而狂躁,成为另一处憎恶的.asxs.。
我喜欢杀人,尤其是歇斯底里的恶人。我虽然喜欢人类的恶念,但是不能否定的是,人类能够产生恶念,不代表这个人就是恶人,就算是圣人,也会不经意间产生恶魔的养料,这已是一个道理。
但是恶人嘛,杀戮无辜,压迫良民,到处散播着只有我们才有权利散播的苦难,这种人,人类已经无法制裁,就由我们来制裁。
我是一名恶鬼,名为红屠,这名字倒也适合我。我诞生于一种念,而不是某个人的强烈愿望。
我,诞生于杀念,而且是“善的杀念”,我是这个概念的凝聚体,以至于我能够一眼看出某人行恶多少,行善多少,区分此人是善是恶,随后决定是否杀戮他。
我的诞生之日,是某个穷凶极恶之人的轻生之日,诞生之所,是某个人为自己选定的,完美的自杀之地。
恶人是不配毫无痛苦地死去的,这一点,我能够用我的爪子发誓。
与生俱来的念缚物:“屠钩”,这一点倒也像是我,我生来就是为了杀戮。
我第一个目标便是虐杀了一家人,并对此感到厌烦的某个男人。他召唤过我,虽然试图将我以恶魔的方式召唤出来。我何尝是恶魔,我可是前来解放你们这些恶者的圣人。
他一生杀了不下百人,诸多谋杀案、爆炸案、投毒案、绑架撕票、纵火案都与他有关系,案中死去的人们,都是些无辜的可怜虫,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父母和妻女。
虽然人类生来必然一死,但是这样凄苦地死去,是极为可惜的。他们的恨意,他们的杀念,诱导我凝结,获得实体。
我找到了他,他正准备着致幻药,打算自我了结。果然是杀的厌烦了吧,对自己沾满鲜血和脂肪块的双手感到厌倦,对自己看遍脏器的双眼感到无奈,对自己产生诸多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的头脑感到悲哀,终于还是想开了,准备了结自己。
但是我何尝会让他如愿。
这还是我第一次杀害恶人,第一次体会到了恶之心的美妙。
我实体化,将他的手剁掉,致幻药撒了一地,他明白了什么,低沉的声音说着“我做梦到过你”这样,痛苦地怕向自己配置的药物,试图舔舐少许。大概这样也能够毫无痛苦地死去吧?但是我何尝会让你如愿?
我用钩子够穿他的肩膀,把他挂在了高处。
他喜欢看尸体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样子,好。他喜欢看人被猛毒毒害到面容畸形的样子,好。他喜欢看到烈焰把人烧成扭曲的焦炭的样子,好。他喜欢看把别人脏器剖出来,给被麻醉的,脏器的主人看,好。
你所经历的一切屠戮,我会在你身上再现。你所经历的所有嘶吼,我会让你这粗大的嗓子吼个痛快。
对恶鬼而言,将一个人类折磨得不人不鬼,是什么困难的事吗?当然不是,毕竟我通晓人类的一切结构和一切可能的玩法。可怜虫被我玩弄了一周左右,终于咽了气,果然,人类还是不能接受烈火炙烤吧。
一切,我都细致地在他身上试验了,每一寸皮肤我都细致地折磨,慢慢地粉碎,他感受到的痛苦,却还是不能还上那数百条无辜者的血债。
于是,我打算扩大讨债范围。
恶人,终有一天会将某人伤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会为他人带来炼狱般的折磨,冷热地狱的交替已经不能惩罚这些罪恶之人。
既然没有人能够裁决罪恶,没有神可以阻止罪恶,那就让我,让我这个诞生于下界中的恶魂一般的存在,将真正的地狱缓缓拖向你们,你们这些放肆的恶。
“呵……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啊。”
我自嘲地笑笑。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间,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不逃跑呢?红屠先生。”
暗处,有什么人在念我的名字。
“哈,不想逃了,我差不多把工作完成了……继续活着意思不大,就这样吧。闻味道,你不是简单人哦。怎么,你就是负责杀掉我的圣行者?”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端正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什么时候躲在角落里的?呵,什么时候穿墙进来的啊,又是一个见鬼的超然存在啊。”
我嗤笑。
“什么时候,这种违背世界规则的东西,能够满大街乱跑了?”
我灵体化,从椅子上坐起,人类的金属手铐毫无用武之地,就这样坠落下去。
“噢,失礼了。我名为凯撒,凯撒?克劳迪乌斯,我还以为先生不知道如何灵体化,前来相助,看来是我多虑了……我既不是来审判你的,也不是来执行先生的销毁仪式的,我来,只是想和先生,和您这个被冠以‘吞心魔’之名的男人说几句话。”
“呵。”
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