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会,字都不会写,和我有什么好聊的?不过是打探我的杀戮人生是吧,我来猜猜,你是个小说家,需要素材对吧?我啊,正好杀过一个小说家,那家伙以抄袭别人为乐,不知悔改还鼓吹自己合法,嘿,你是那样的家伙吗?”
我笑道,根本就不想和他说什么话。本来就打算像个正常的死刑犯一样,在监狱里呆着等判决书,差不多了签个名然后上电椅或是入靶场,最好是给个绞刑架,我很感兴趣,被绞死是什么感觉,毕竟我杀害的诸多恶棍中,不少被我慢慢勒死。
“我也许以后会是个作家吧,但是现在不是,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幽灵而已。”
“但是你的念力级远超过幽灵,在我这里撒谎没什么用。我能感觉到,你这份从容不迫来自于强大,你那份内敛和拘谨,只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念力把我吓死,对吧?没事,放出来吧,我见过的东西可多了。”
“也好。”
那一瞬间,我发誓,我这短暂的一生绝对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念力。这碾压恶鬼的念力级怎么可能会是连存在都难以保持的幽灵……这是守护神级别的念力。
“怎么……真是的,你就是那个市长大人是吧。”
我反唇相讥。
“有何雅趣,委身寒舍?”
“不用这样说话。”
年里很快就被收回去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迫力,一直没有听说市长的名字,只是知道是个帝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给自己起名叫凯撒的守护者,真是不得了,是不是还要征服一下埃及,然后和埃及艳后来几炮?
但是这样的家伙来找我干什么,神经病啊。
“你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吗?”
“一百八十九。”
我直接回答。
“每个人的死相我都印在脑海里,怎么,就算你给我问倒数多少问正序多少,我都能回答上来我杀了个什么人。”
“倒数第一百八十九个呢。”
“啊,那个杀人狂……不就是第一个吗,真是喜欢绕弯子啊,市长大人。怎么,有什么事吗?你可别告诉我那家伙死后还能化鬼,然后给我阴魂不散为祸一方什么的,那市长大人是找对人了,我很荣幸也很乐意再度把他大卸八块,不,细致地折磨他,这次肯定要把上次还没用完的手段用个爽。”
“看来,很兴奋呢?”
我笑笑。
“不然呢,这可是我第一个铲除的罪恶。”
“他真的是罪恶吗。”
凯撒这样问道。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被凯撒那毫无波动的,泰然自若的笑迷惑了。
“当然,如果一个杀人如麻的人都不能算是罪恶,那么还有谁算是。”
“那我问你,复仇,是恶吗?”
为什么突然扯到了复仇?
“复仇当然不是,对伤害自己的敌人施以报复,施以铁拳,甚至夺其生命,这都是无恶的,这就是正解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样一来,复仇者不过是延续恶的维护者罢了。这可不是什么无恶的行为。”
凯撒的说辞让我发笑。
“怎么,别人对我施暴,让我损失,我给予还击,这是罪恶?”
“是的,A因为某事而成为了B的复仇对象,B杀害了A,B复仇成功了,那么深爱着A的某人,也就是C,就会将B列为复仇对象,B被杀害了,那么C复仇成功,深爱着B的D,就会将C列为复仇对象,如此往复,不断复仇。”
“嘿,从一开始把事情做小不就好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能够被掩盖的,万年前的亚特兰蒂斯尚能被发现,区区灭灯杀人的小事,会石沉大海吗?”
啧,这家伙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那就在杀A的时候,连上C啦EFGHI什么的一起做掉不就好了?”
我为自己的睿智感到高兴时,他却摇了摇头。
“那你杀害了无辜,你的复仇对象是A。”
“照你这么说根本就无解,人类世界难道是将复仇循环往复持续下去的世界?别开玩笑了。”
凯撒笑笑,随后将一张卡片按在桌上。
“因为人类能够从内心里抿去仇恨,能够自我施放。一直以来以屠杀恶人为己任的你,其实自己已经成为了自己所不想成为的那个恶,是吧。”
这么一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愧是市长先生,视野都和一般人有所偏差呢。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市长先生,你想否定我抹消罪恶的事实,将我定义为罪恶,然后现场处决我吗?嘿,来啊,我也懒得等了,真是的……市长先生,来啊,动手呗。”
“我对你的处刑方式,可不是简单的抹杀掉你,就算让你曝尸荒野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因为这份恶,存留在你的心里,你仍然仍同你所做的事情,是吗。”
凯撒这么问道。
“现在我保留意见。”
“那好,我要处决你。就现在,去这个卡片上的地址,那是你的刑场。怎么,你不会对我们的处刑方式有反抗吧。”
我耸耸肩。
“我活够了,早就活够了,杀也杀烦了,真是的,好好好,能死在你手上也不亏了,市长先生……”
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
“……泽尔维大道4103号……喂喂,我去过那里,那里是花……走了?什么时候。”
房间内空无一人。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又实在是不想去明白。
我会死,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市长找到我,无非是想确定我真的会从此被抹杀,真是多余,反正我没有活下去的意念了。
人类的恶,无法斩尽杀绝,知道这一点就够了,我明白我这一生注定碌碌无为,沾染血腥,也就这样吧,凯撒让我做什么就做吧,我无所谓了,只是感兴趣,凯撒究竟有什么鬼主意呢。
是让我四处奔忙在之时乘机打爆我的头?据说有些安乐死是这样执行的,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但是太无趣了不是吗?
我只想知道他能否让我感受到,那些我的猎物临终时感受到的无上痛苦和恐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