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墨殇的过往,整个霜剑或许也就只有蒹葭知道些许。作为霜剑三司最强的刺客,他的行事作风向来为常人所捉摸不透。整个霜剑没有人敢惹墨殇,有传闻称,这个男人的身手离「心武之境」仅半步之遥。
事实上,传闻仅是传闻罢了。从来都没有人真的见过墨殇真正出手过。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见过墨殇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孟简和周康学习的这段时间,非常认真。虽然当初他加入霜剑是被廉牧半推半就。但既来之,则安之。有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这便是孟简的处事态度。
或许,正是因为在无意中洞悉到了这一点。墨殇才会安排孟简跟周康学习关于情报的收集、整合归档,以及“伪装”。
其实关于情报的收集、整合归档,传授起来还是很简单的,但偏偏「伪装」这一项,周康不知道该怎么教孟简。
「伪装」这么技艺需要天赋。有些人出生便具备这一天赋。常人要是想学会这一“技艺”,天性、悟性、经历三者缺一不可。
从十月十六的中午,到十月十七的傍晚。孟简都和周康在一起。过程中,墨殇一直在暗中盯着周康的一举一动,基本上没有休息过。到了十月十七日的傍晚,周康支开了孟简,并偷偷前往由衷酒楼见了千羽枫华。
原本,周康是打算等鹿呦被解决掉以后,再去找千羽枫华。按照先前千羽枫华的推算,最迟十月二十,鹿呦便会被霜剑关入光阖院的「冰牢」深处。可是,因为墨殇的突然归来,周康担心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经过再三思量过后,周康还是跑去了由衷酒楼。
结果,墨殇也在此期间跟着周康来到由衷酒楼。遗憾的是,就在墨殇快要查到周康到底要在这里见谁的时候,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厮拦住了他的去路,最终让墨殇丢失了目标。
原本,墨殇还想通过高阶武者敏锐的听力去搜寻周康,结果谁知道由衷酒楼竟住满了人。嘈杂声令墨殇有些思绪混乱,遂转而下楼点了杯清茶去火。
墨殇并未就此放弃追踪周康,而是选择默默地坐在大厅的角落里等候。没过多久,这个疲惫的男人意外的发现了前来由衷酒楼拿酒的鹿家公子鹿鸣。
嘈杂声里,一群家丁涌入由衷酒楼,在鹿鸣的指挥下将一坛又一坛的‘一衷醉’搬到酒楼外的马车上。看到这里,墨殇冷哼了一声。
拿马车来拉酒,不愧是鹿府的人。
过程中,几个常来由衷酒楼拿馒头的乞儿,不小心挡住了鹿鸣的去路,结果被暴躁的鹿鸣一脚踢飞到了墨殇身边的石柱上。而墨殇则静静地喝着茶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若不是酒楼的掌柜何君羡及时出面救下那个孩子,恐怕现在已重伤不治身亡。
几番嘈杂过后,鹿鸣带着家中下人准备离去。恰在此时,周康踩着最后一阵嘈杂的尾巴下楼,然后与鹿鸣擦肩而过。此间,二人没有任何的眼神往来或是交流,这让墨殇瞬间有些疑惑。
就在墨殇跟着周康离开由衷酒楼的时候。先前拦住墨殇去路的那名小厮与千羽枫华并肩站在楼上,于悄然间目送墨殇的离开。
今夜千羽枫华与寒蝉的交谈时间比先前几次都要长。关于这次他们谈话的内容,千羽枫华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千羽枫华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寒蝉已经将千羽氏在霜剑存档的资料销毁绝大部分,最后只剩下一点点存放在了光阖院曜阁的二层,但是以寒蝉现在的这个职权恐怕无法进入,也就是说此时的寒蝉已经没了他的价值。
望着墨殇离开的背影,千羽枫华淡淡与身边的小厮道:“段念,刚刚就是这个人一直在鬼鬼祟祟跟着寒蝉吗?”
段念:“正是。”
千羽枫华:“看来,他应该就是寒蝉所说的「墨殇」了。既然这个墨殇已经跟上了寒蝉,那就说明寒蝉已经暴露了。”
段念:“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千羽枫华没有解答段念的疑惑,而是转而言道:“以你的身手,先前短暂的接触有没有试出这个墨殇,究竟是几阶的武者。”
段念摇了摇头。
片刻的沉默过后,千羽枫华与段念继续道:“待会你去找何掌柜,就说现在我落住的这间厢房经常会听见喧嚣吵闹之声,让何掌柜给我重新一间最是僻静的厢房。”
段念揖手:“诺。”
千羽枫华挥了挥手,段念随即离去准备办妥此事。但是没等段念走出三步,千羽枫华又突然将段念叫住:“待会你去找何掌柜的时候,顺道替我和他说一声,先安排新的住处,至于此刻我正住着的这间厢房,等过两天再退。”
段念疑惑:“主子的意思是?”
千羽枫华:“好戏要上演了。”
段念听罢,愣在原地。
千羽枫华淡淡道:“先去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再去想这些。对了,顺便让何掌柜明晚准备两桌美味佳肴,一桌送入我现在住的这间厢房。一桌送入我即将入住的那间厢房。”
段念疑惑:“主子这是要宴请谁?”
千羽枫华没有解答段念的疑惑,只是默默转身回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的段念忽然走了神。片刻后,回过神的段念开始着手去做千羽枫华所交代的那些事情。而孟简则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到由衷酒楼,并与段念迎了个照面。
……
十月十八,深夜。
积雪尚未消融,浓云悄然遮掩月色。
当柳风魂在数十名赤焱武士的护送下,驾着马车携古依娜与阿克扎提回「落霞公馆」之时,鹿府的公子鹿鸣,则在他年迈父亲鹿呦的指示下,驾着快马离开鹿府,赶往「由衷酒楼」去请千羽枫华。
这两天,孟简跟周康学了不少东西。原本周康打算在十月十八这天的夜里,给孟简讲述关于「伪装」这门学问的相关知识。结果入夜以前,一个乞儿将千羽枫华的“邀请”传达给了周康,于是周康只好将教孟简「伪装」的这件事暂时先搁置。
然而这一切,都被墨殇看在眼里。
此刻的墨殇已三天三夜没有休
息。
没有特别安排的孟简,则在十月十八的这个晚上回到了他在「由衷酒楼」的住处,准备整理这几天周康教他的东西,以应对新的一天新的学习。
孟简的住处就在千羽枫华刚入住时的那间厢房隔壁。然而,当孟简于十月十八日傍晚回到由衷酒楼之时,段念再次与孟简迎了个照面。只不过这一次作为陌生人的段念,竟送来了千羽枫华对孟简的邀请。
千羽枫华想在十月十八的夜里,请前几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孟简,在她的屋里同饮美酒,秉烛畅谈。孟简听到这一邀请的时候,愣了愣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最终欣然接受。
十月十八日,深夜。
铿锵的脚步声里,柳风魂驾着马车从陆园门口路过,顺便往陆园里暼了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便匆匆而过。此时的陆园,五花六叶已沉入梦乡,陆未闻虽然正在挑灯夜读亡兄陆顷书生前的著作《简·政》,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昨天傍晚步微澜和他说的那番话;
鹿府庭院内,心急如焚的鹿呦于中庭来回踱步,面色极为难看。他急盼着鹿鸣能够尽快请回千羽枫华,并已经做好若是千羽枫华到来便不再放她离开的打算;
光阖院曜阁八层,廉牧一时兴起,挑灯磨墨,顺着回忆画起白蔷的模样,恰在此时步微澜不请自来推开了军机阁的大门,并带来了云姈的密旨;
冰牢深处第十八层,小李缓缓的合上了他的第三只眼睛,基本上这座「冰牢」的全貌,以及下面到底是什么,又有没有水源,他已经摸清;
柳府中,柳溯与柳风尘对座博弈。紫叶风柳随风飒飒,这盘棋父子俩已经下了一夜,还未分出胜负。不远处,柳心敛与柳放肆正在拼刀论武,也未分出胜负;
王座上,云姈轻轻抚过「血眼霜蹄」额前的绒发,目光渐渐深邃,似是等候着什么。王座旁,蒹葭身着霜剑亲卫司大统领的甲衣,沉默不言,时刻陪伴在云姈的身边;
由衷酒楼外,乔庄打扮成一个老者的周康如约出现。恰巧何掌柜在这个时候出门准备发馒头给那些乞儿。见到伪装后的周康时,何掌柜很热情的告诉周康:“客官,我们这儿快打烊了!您明儿再来吧!”
却听周康道:“我是来找人的。”
何掌柜疑惑:“这么晚您找谁?”
周康想了想:“雪兮姑娘。”
何掌柜这才想起来今天雪兮姑娘跟他说的,于是让小二赶紧领着周康去雪兮姑娘原先住的那间厢房,并叮嘱小二:“等会告诉其他伙计,今夜咱们酒楼发生任何事情都当没看见,听见任何声音都当没听见!今夜的你们都是聋子!都是瞎子!懂我意思吗?”
小二听罢,点头不言,赶忙转身回酒楼里将何君羡的话传给其他伙计。也就是在小二转身的时候,墨殇不请自来。何掌柜见到墨殇后,眉头一皱,并把先前跟周康说的话再跟墨殇说了一遍:“这位客官,我们店打烊了,有什么……”
未等何掌柜说完,墨殇亮出了霜剑副统领的腰牌,并冷冷道:“识相的话,就给我安静的让开。”
何掌柜不敢多言,只好放墨殇进入。恰在此时,一群乞儿从远方赶来接受何掌柜的“施舍”。这使得原本因为墨殇的无礼继而导致心情不是很好的何掌柜,愁眉暂缓些许。
进门后的墨殇头也不回的顺着周康的脚步前往周康此刻正在前往的那间厢房。识相的何掌柜在墨殇进酒楼后便轻轻合上了酒楼的所有大门,不打算再放任何人进去。
或许你会有些疑惑,墨殇不问问何掌柜刚刚周康去了哪间厢房吗?因为墨殇不需要。夜深人静的时候,由衷酒楼并没有昨天那般嘈杂,作为离「心武之境」只有半步之遥的武者,墨殇完全且非常清晰地能够听见周康的每一步,乃至他的心跳。
此时的周康,以为今夜千羽枫华的邀请,是特意为他举办的“庆功宴”。而事实上,愚蠢的周康,正在一步一步踏入千羽枫华为他准备的“坟墓”。
「狡兔死,走狗烹」
当周康推开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半根用于祭奠亡魂的黑色「丧烛」,看样子已经烧了有一会儿了。桌上的美味佳肴摆在了他的面前,但是已经凉透。
此时的周康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并没有掉头离开,而是在到处找千羽枫华的踪影,结果很遗憾,他只找到了一封信。
一封千羽枫华留给他的信。
当周康打开这封信,并详细的阅读完里面的内容之后,这个代号为“寒蝉”的男人,脸色瞬间蜡白。这封信上详细的记载了关于千羽氏的家主千羽流萤,与那“三枚棋子”之间不为人知的往事,以及预言“寒蝉”与鹿呦是怎么密谋迫害第三枚棋子,并借机“金蝉脱壳”的所有细节。
准确的来说,这封信不是千羽枫华写的,而是出自千羽流萤手笔。根据信中的内容,可以确定已故的千羽流萤非常完美的预言了他死后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完这封信之后的周康,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未等周康回过神来,这封信自然而然地「阅完即焚」。蓝色的火焰并没有烧灼周康的手,但是却点燃了“寒蝉”回忆深处的恐惧。
黑色的「丧烛」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按照信中所说,当黑色的「丧烛」熄灭,便了听见“寒蝉凄切”。此时的周康,下意识的从袖中取出了他的剑放在桌上。然后故作镇定的落座,并大口大口的开始吃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
他每一口都吃的很多,很匆忙。吃到最后,看起来基本上已经吃不下去了。但是他还在吃。冷汗在此间浸透了他的衣衫。直到周康将桌上的一壶老酒喝了个底朝天的时候。
面前那扇门突然开了。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
孟简推开门的时候,雪兮正坐在他的面前。桌上的美酒与佳肴都是刚做好送来的。说实话,雪兮的这个邀请令孟简既感到欢喜,也感到疑惑。早前,柳风魂与孟简在由衷酒楼相遇时候的对话,都被雪兮有意或是无意听见。
所以,她的邀请并不单纯。
可是,孟简倒是挺单纯的。
羞涩的孟简在雪兮的示意下缓缓落座,等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给面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你好!”
雪兮听罢,噗嗤一笑:“公子好。”
结果雪兮这一笑反倒是令孟简脸色瞬间通红,这直接导致孟简顿时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尽管是一次不怀好意的试探,但是孟简这自然的反应却让雪兮感到这个男人竟有些可爱。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为孟简夹菜、斟酒,并明目张胆地开始打量着孟简,但是不同于此刻墨殇看周康的眼神,雪兮的双眸里藏有一汪春水,而墨殇的眼眸里,爬满了无尽悲伤的血丝。
墨殇坐在周康面前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他默默为自己的这个徒弟斟满了酒。周康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在墨殇进门的那一刻起,周康便已经猜到墨殇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周康还在继续往嘴里塞吃的。明明已经吃不下了。墨殇没有阻拦他,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一顿饭将是周康的最后一顿。
良久过后,周康放下了筷子。
很是认真的擦干了嘴边的油渍,并一改往日见到墨殇时候恭敬谦逊的模样,非常冷漠的问:“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墨殇:“基本上都知道了。”
周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墨殇:“小二是你杀的吧。”
周康:“用的是「霜切」,一剑封喉。”
墨殇:“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周康:“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
墨殇:“我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听到这里,周康的眼神里竟不仅流露出些许的悲凉和哀伤:“我没有真实的姓名,但是主子通常会叫我‘寒蝉’,但是‘寒蝉’也并不是我的姓名,只是我的代号。可能我这种人,天生便不配拥有姓名吧。”
墨殇:“你的主子是谁?”
寒蝉:“此刻说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看目前的情势应该早就跑了,不然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撞见我独自一人。事实上,即便你知道了她是谁,你也抓不了她,更抓不到她。虽然你是霜剑寒甲司的副统领,但在宗室的面前,你不过只是一条出身寒门的野狗。”
墨殇没有理会寒蝉的挑衅,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我问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寒蝉听罢,眼神中的几分哀伤忽然转变了几分化作愤怒。望着面前的墨殇,他终究还是忘不了自己这么些年来在霜剑度过的日子,以及对墨殇的不满:“为什么当初你要选小二当接班人,而不选我?明明我才是你的徒弟,明明你不在的时候是我在给你打理整个城北部,并且打理的井井有条?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话语间,寒蝉有些歇斯底里。
墨殇闻了闻杯中的酒,是好酒。
遂于片刻的沉默间,一饮而尽。
“告诉我!”过度的自卑,往往会引起过度的自负。寒蝉见墨殇不理他,怒而拍桌:“你总是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啊?我忍你很久了!”
墨殇抬眼冷冷看着面前几近暴走的寒蝉,然后轻描淡写的说出了那句话:“因为小二是我的弟弟。”
听完这话后,寒蝉先是如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接着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的狂笑。寒蝉不知道此刻的墨殇,是在说真话还是故意激他,但是墨殇却成功用这一句话将寒蝉多年来对于墨殇与霜剑的最后一丝念想彻底摧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其实,曾经的寒蝉一直很想成为像师父墨殇这样的人,并真正的执掌寒甲司城北部,这样他才可以将自己过去的身份洗白,但是就在云凡回来之前的一段时间,墨殇告诉寒蝉以后会让小二接管城北部,于是寒蝉才动了歪心思。
“他是我的亲弟弟,名字叫墨珥。”面对此刻已经有些癫狂的寒蝉,墨殇的眼神里原本的悲伤渐化作无尽的杀意:“因为家中排行老二,所以我才叫他「小二」。”
“你跟我说这些作甚?”寒蝉冷然与墨殇道,“他叫什么名字,又关我屁事?”
墨殇冷冷道:“我就这一个弟弟。”
寒蝉听罢,先是冷笑接着嘲讽道:“厉害了,我的好师父,亲手送自己的亲弟弟加入霜剑也就算了,竟还放他进入寒甲司城北部当暗探,怎么样,现在你的亲弟弟就这么被我这个全能的徒弟杀了,作何感想?”
墨殇:“我会以你的命,以及你家主子的血,去祭奠小二的亡魂。”
“这么些年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个德性?我的好师父,都说了多少年了,离廉牧远点,惹了一身的江湖气。您是霜剑寒甲司副统领,不是江湖侠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恩仇快意!”寒蝉无奈的倒了杯酒给自己,本想敬墨殇,但转念一想似乎并不合适,于是自顾自的一饮而尽,“从过去到现在,我帮了你这么多,结果你现在竟然想杀我。墨殇啊墨殇,我问你,究竟在你心里,有没有真的把我当过你的徒弟?还是说,在你眼里,其实一直以来,我只是帮你搭把手的一个工具?”
墨殇转动手中的酒杯,回应寒蝉道:“从你杀死小二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没了你这个徒弟。”
“呵呵呵呵,”寒蝉冷笑,“那我还真是很荣幸,竟然在无意间杀了我师父这唯一的亲弟弟!”
墨殇:“待会我会以「霜切」与你交战,作为你给小二一个痛快的‘回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剑杀你。十月十六的那个晚上,你将小二的尸体肢解,我当时在窗外数了一下,你挥动手中的这把剑,施展了二十三次「霜切」,念在你曾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翻倍了。”
寒蝉冷冷地嘲笑墨殇道:“怎么,你还真以为今夜我会死在你的剑下是吗?”
墨殇:“我会让你活着体验到被二十三下「霜切」肢解的痛苦,最后在当着你的面,折断你的剑,作为你‘出师’的礼物。”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话语间,寒蝉冷笑着握紧了桌上那把剑的剑柄,然后拔出了剑凛然指向正端坐在他面前的墨殇:“拔剑吧,我的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