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暮选择站在了原地,并没有陪着她上前走去。
初长亭独自走了过去,看着这两个相邻近的坟包,虽然这墓碑很简陋,可是却是一尘不染,甚至旁边没有一丝的杂草,可见守墓人的精细程度。
其中墓碑上写着一行字:余馥之夫初长逸。
这其中并没有添加什么坠词和他生前的爵位。
但初长亭知道,恐怕初长逸什么都不需要,仅仅余馥之夫两个字便能够让他彻底的满足了。
在他生前,余馥便是他的命,而当他死后,余馥恐怕也是他唯一的惦念。
因为初长逸这一生就是为了复生余馥而活的。
初长亭看着这里如此荒凉,心中忍不住叹息,要知道生前的初长逸是一位世子,而那样尊贵的身份,如今却被草草地葬在了此处,也真的算是悲凉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初长亭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酒罐子和酒杯拿了出来,她一共带了两个酒杯,是给她自己的,而另外一个是为了初长逸准备的。
当浓烈的酒倒入两个酒杯之中,初长亭突然举杯一饮而尽,她看着墓碑,似乎能够看到他生前的模样。
她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初长逸,我今日来看看你,我曾经是那么恨你,恨你恨到折磨了我自己三年的时间,恨你恨到宁可要毁灭自己,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可结果也照如我所愿,我将你初家世代的承袭的贵族毁于一旦,而且是那一种被所有人所唾弃的毁灭,我也杀了你,杀了你的亲妹妹,初长竹,更让你此生最心爱的人受尽一生的折磨,你看,我这个复仇已经到了极致。”
初长亭仿佛就这样自顾自的说着,手中酒杯中的酒已经没有了,而当她放下的那一刻之间,而此刻的她一直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眼角突然流出了一行清泪,她仅仅咬着下唇,企图让自己不要流泪,可是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已经不能说她自己所控制。
突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可是,初长逸,你知道吗?你曾经也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信仰啊!你曾经也是我所有的梦啊!”
初长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口之中拿出一把短的匕首,伸出右手,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腕处没有任何的力量,随后苦笑着将左手倒换过来,然后一刀划下了自己的手腕处,瞬间鲜血直流,一直流入黄土之中,与这土融为一体。
景暮看到这一幕,几乎是惊吓的跑过来,他连忙将这把匕首从她的手中一把夺过,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初长亭:“亭儿,你在干什么?”
初长亭此刻眼角的泪水已经留到了嘴边,她轻轻地舔一舔,竟发觉了一丝苦涩的味道,她看着眼前慌张的景暮道:“阿暮,你知道吗?初长逸当初屠我父母,将我领进十子府,养了我九年的时间,这九年的时间,他一直对我呵护备至,温柔之极,而他所有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我身体中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