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计乃是宫中老人,怎会不知其中意味,急忙施礼,伏地而拜:“罪臣接旨。”
有言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又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赵计怎会不懂,于是每日更加关心照看商枝的情况,隔三差五便去后宫与南竹清说,可怜那南清竹贵为一代人王地主,却不得不在一个老内侍面前低声下气。
“最近吃的如何?可还和胃口?最近穿着如何?可有风寒?最近锦帐可还够用?饭菜几时做?清水几时打?钱粮可还够?”虽言语中只字未提“商枝”,却字字问的商枝。
再加上皇帝南竹清,在请赵计来时已由掌印大总管明里暗里转达了歉意,赵计又被其真情所感动,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商枝的方方面面一一言表。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又道“隔墙有耳”,此间话语慢慢传至王公贵族耳中,这些亲王郡王甚是不满,其中便有人就冒起了坏水,既然你皇帝不杀她,那我们就自己杀,你南清竹舍不得,那就由我们来帮你下这个手。
这便又引出一句诗词——相思苦服断肠散,竹清白头谁人怜。
四角的天空虽骤来看时,甚是赏心悦目,但久而久之,却像是在卧笼里的蛐蛐,吃得饱穿的暖,却丝毫没有自由,更何况对于一个犯了相思病的人来说更是苦不堪言。
黄灿灿的琉璃瓦,红墨墨的朱墙,白花花的窗棂,蔚蓝无垠的天空,火红的太阳。虽然一切看起来是是如此的美好,却似乎总是哪里有十分不妥甚至不称的地方!
是哪里呢?
噢!对了,这里是谦茵宫,这里可是冷宫,与生机勃勃的景色相比,这冷宫便显得格格不入,气氛让人实在活跃不起来。
死气沉沉就成了这里特有而又专属的代名词!
内侍们除了赵计,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仿佛别人都欠他们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而赵计则不然,自从商枝进得谦茵宫以来,整天笑呵呵,春光满面,虽然老内侍的脸上憔悴的紧,但春光却也活跃在脸上。
商枝一直以为是赵计的年龄最大,凡事都看的开了,再加上在谦茵宫时间长了,就没什么可以让他忧愁的事,慢慢的也就不在意了,反而是劝说那些年纪娇小的内侍,尤其是跟随自己进谦茵宫的那两个小内侍,说我知道自己已然相思成疾,怕是命不久矣,待我死后,我会留下一封书信,其中告诉陛下言说你二人实属无奈,并无半点差池而跟随自己进了谦茵宫,望陛下开恩将你二人带离这阴森森的谦茵宫。
两个小内侍一个十二,另一个才八岁。两人听到商枝说自己死后他们二人便可逃离这苦寒之地,心下便动了不好的念头。
这一日,外面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点点似冰霜,片片似鹅毛,“怕是行路之人会迷的睁不开眼吧!”商枝自言自语道。
内侍道:“还是姑娘心善,如今自己已然落得如此地步,却也还是不忘阡陌交通的行人!外面那些歹毒的人要说我们姑娘心如蛇蝎,什么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分明就是谣言。怕不是他们的心肠是如此的,便也说了别人同样如此!”
刚说完,另一个内侍就接过了话茬:“可不是嘛!那些说我们姑娘的人都是别有用心,那些人都见不得别人好,生怕别人好过自己,把自己比的一事无成。那些人要是真有种,那就来这谦茵宫里试一试,每日耕田修花,也没个婢女,这要不是我们姑娘手巧哦,我们现在差不多都得穿补丁落补丁的衣服了。每日还得给后宫搓制日常所需的灯芯和麻绳,看把我们姑娘的手搓的,唉,可怜这一双巧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