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城主府一处别院内,慕容冰今儿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锦袍,一只威武不凡的五爪金龙盘踞其上,头戴明黄羽冠,腰系紫金带,脚踩流云靴,远望去整个人气宇轩昂,气质不凡。
今儿对慕容冰来说可是一个好日子,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高兴的一大早便来这别院花园赏花儿,此时他感觉这些年的隐忍终于要到头了。虽说只是他心中的自我感觉,不过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他的确不需要为此继续隐忍。
若非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分外香。
正在他走得有些累了,准备去院内的桌椅那儿坐一会儿的时候,一个如影子般戴着面具的人,快步走到他的眼前:“参见陛下。”
“起来吧,对了,事情安排得如何?”慕容冰赏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赏花只是其一,等待贪狼卫才是他的真正目地。
“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只等白屠等人上钩。”这名贪狼卫的面具也确实如一只狼头模样,狰狞无比,声音更是毫无情感般如同从行尸走肉的躯壳中发出,粗狂而带着电子音。
“嗯,你下去。”慕容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哪怕是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也不由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寒意。哼,区区一座城池值得孤亲自出手么?早晚都得给孤乖乖的交出来。
而在主园之内许梦暖幽幽的睁开眸子,这几日她时常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一般,但又不知是什么事。当她夜半惊醒,身子总疲惫不堪:“为何这几日时常觉得寒哥哥没死呢?”
她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喃喃自语,好像是在与自己说话又似在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莞尔她摇摇头尽量不让自己想其它之事。这会儿战事不绝,身边大将尽数派出,白城留守之人并不多,她要做的便更多了,以前有司马少天等人为她处理杂事,此时却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而且还需防着天殇国留守的士兵,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
叫了随身服侍自己的婢女拿来洗脸水洗漱,便匆匆离开闺中,虽说一天忙碌,但也不见有多少事儿,主要是安抚因战争而受损的灾民,另就是筹备粮草随时为前线送去。
事虽不多却极为麻烦。
一连数日前方并未传来什么大的战况,只是一些诱敌之计。小战了几场。战场嘛,瞬息万变,若是每一战都如白城这般容易攻下,那枭国早统一三国了,哪还会发生这些事儿。
士兵也不过是一些练过几年的普通人罢了,攻打白城也是因帝寒的原意,激起了凰甲军心中的杀意,一战之中打出了气势,一鼓作气的迅速攻破了白城。若夜神国早有防备的话,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并且这个战果不知是否是那位神秘面具公子的有意为之?
……
前方战况虽不惊人,但白城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一身破烂衣袍上空了只衣袖,他身负一把霸刀,浑身充满霸气,睥睨天下的样子却与他此身装扮显得格格不入——这老者正是白屠的师傅“断天”。
断天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往白城赶来便是为了寻找白屠,不过在来之前他却去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手下留情的人。之后他来到了枭国军营,也不知是他那打扮太过霸气显眼还是如何。这会儿正准备去军营找自己的徒弟就被士兵拦住了:“此地不可随意进入,老人家请回。”
士兵眼见来者背着一把大刀就往军营闯,赶忙挡住。可因为他背着把大刀,也不敢口出狂言,大战之中能背着官方禁制的刀具,绝非常人。
但断天听他这话儿,却不高兴了。这些年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阻难老夫我?特么的,这都是乱世了,还这么多规矩?真是嫩得很的傻帽。“叫你们白将军出来,就说老子断天来了。”
他吼了一身,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腰上的葫芦喝起了酒。哎,老子为了这个徒弟忙前忙后的,结果见个面儿,都如此委屈,不会再让老子在这儿耍一次泼皮,再收个徒弟?
“白将军出征了,并不在军营内,老人家要不您先在军营稍坐。”士兵这回儿终于知道眼前这人是何人。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人屠大将白屠的师傅,虽没见过,但也听当日见证了白屠拜师的士兵们说起过。
不过他心中也不敢确定,万一一个闪失,进入府中杀了谁,都不好交代。
这时,刚从军营出来的许梦暖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转身一看见是断天,于是走上前。“刀皇前辈,您怎么来这白城了?”
断天号称刀皇,不过在江湖上他刚刚出道时还有另一个叫法,叫做“疯魔刀”,而他的佩刀名“魔饮”。
所谓魔饮,便是杀人如饮水,此刀嗜血入魔。
“小女娃,你就是上次在静天城跟在枭国那小皇帝身边的女娃儿?”断天对于许梦暖的话极其享用,语气也好了一分。
“正是小女子,只是不知前辈为何突然来到这白城了?”许梦暖轻轻点了点头,笑意生莲,完全把自己当作晚辈,乖巧万分。
“老夫是来找徒弟的,既然他不在,老夫也该走了,小女娃看你身怀六甲,这个给你了。”断天心中对许梦暖的印象极好,那些皇家贵族虽然知道自己身份后尊敬无比,可没几个是真的尊敬,只是害怕自己发疯刷一下野。而许梦暖对于自己的尊敬却没有丝毫假意,或许跟她出生微寒有关。
“嗯?”许梦暖接过断天丢给自己的药瓶,先是一愣,一看药瓶的字眼,便想拒绝,可断天却已经消失不见。
许梦暖拿着安神丹傻傻出神,不知这位老人是否是受至交琴药所托,专门给自己来送安胎药。难道,琴药知晓自己身体抱恙?或许只是巧合,许梦暖,不能如此多想,伤神。
安神丹可说来头不小,而且断天给的还是极品安神丹,这种极品除了琴药,江湖上基本无人能制,哪怕是琴药一年也只能制作一瓶而已,炼制安神丹实在太过消耗药材了,琴门也消耗不起,当然药效也是极为惊人,可安神静心,保证练功时不会轻易走火入魔,对于武者来说乃是圣药,万金难求一颗,许梦暖在苍茫山时也只吃过一颗。
这万金难求的圣药,断天居然给了自己安胎静气,若给他人知晓,只怕是想前来打劫。
“参见娘娘。”士兵见断天走了,急忙行礼,士兵心中已经得知老人并非假冒,更不敢打断他们谈话。
若是冒然打扰,引起断天不悦,魔饮刀一刀一下,估计一个人便成了两半,肠子滑落一地。
“平身。”许梦暖听到士兵开口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也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拿着手中微凉的青花瓷瓶转身向城主府走去。她这会儿对前方战事倒不怎么担心,可断天话说专程来找白屠,不可能只是为了看他。
她的心很乱,不想去思考很多事儿,却偏偏要去想。谁让帝寒死了呢。整个枭国唯一的血脉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多可笑的现实。而朝中支持她与否决她的文武百官们都隐隐而发,甚至原本那些站在中立立场的百官们也开始暗自行动。
一朝天子一朝臣,妇孺哪里有把持朝政的呢?但要选谁呢?
……
莫问断头酒,荒野几曾还。
烈阳骄如火,英年落黄泉。
光阴似水一去不返,天殇军与凰甲军匆忙的行兵了数日,终于来到了夜神国的城池,准确来说是夜神国在血战郡占领的城池中最为靠近白城的一座城池,血阳城。
这会儿正值午时,骄阳高挂犹如烈火,不过血阳城的阳光却不是火辣辣的撩人,而是一片如鲜血般的红艳,若不仔细看真与血色丝毫无差,只是这血阳城景色虽美却易攻难守,左靠静阳山脉之尾,右近中天城,可说是四通八达,祸兮福兮,福祸相依,也正是他的四通八达使得血阳城极其荣华,也成为了战役要地,血阳城也正是因此得名。
在血阳城不远五里之外,天殇与枭国联军便扎营于此,烟火熏天这会儿正起火做饭,一片融合安详,而帅营中可不是这番景象,两国大将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好似对方与自己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唯独坐在左右首位的两人,一名脸色阴沉挣扎、一人面带笑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表情,而整件事也是“笑面虎”挑起。
这人除了司马少天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小人外,还真没谁干得出来。终于他见两国大将争得有些一言不合便要大战一场的局势,作出一脸悲伤神情开口道:“哎,许将军,出门之前你我两国可是商议好的,我为军师副帅,一切战事安排随我,最终决策由你。”
“此言没错,可军师你这是否有些过了。”饶是许臣天的脾气心性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有些微怒,更何况那些本就看不惯枭国之人的大将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