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刚到血阳城,本军师的第一个计策便否绝了,那日后我还如何敢再出计策。”司马少天一副悲痛的表情摇头,若是不知内情之人,还真的以为天殇大将们故意为难他呢。
“只是军师让我等出阵杀敌,贵国偷袭之计只怕有些不妥啊。”许臣天可是一名成精老狐狸了,哪能被司马少天那轻浮的演技所蒙骗,何况他本就不赞同。
“哪儿不妥了,我国虽说偷袭,但就算成功了,还要面对城外反应过来的夜神军,可不比贵国轻松吧,而且我国又是元气大伤,经不起正面的伤亡啊。”司马少天可不在意许臣天是否看出什么,他要做的就是把天殇国的大将思路搅和得混乱。这些大将虽带兵打仗了得,但玩心机却是怕不及他司马少天半分——在观天阁,除了看星星,便是研究各国大将们的心机。
许臣天正要说什么,司马少天又开口打断许臣天的话,原本吵闹的帅营这回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也彻底的变成了司马少天的唇炮战场,那三寸不烂之舌,唇飞沫舞,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从午时一直说到未时,整整一刻钟之久,终于许臣天也被司马少天说得有些迷糊了,毕竟年纪大了起来精力也颇为不足,长时间的与司马少天斗智,心力欠佳。
“那便依军师之见。”许臣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心中混乱挣扎,他实在不愿看到事情的发生,常说人老念旧情,毕竟她叫了他近二十年的父亲。
……
昏昏月色月朦胧,折甲为衣配夜浓。
寒风袭来三更至,隐隐獠牙显真容。
微凉的夜风徐徐袭来,而战争的烟火却始终未止。今晚的大战甚至比以往打得更加激烈、惨重。
不过也比以往怪异,原本一直占据上风的天殇、枭国联盟,今儿却是节节退败,就连许臣天亲自上阵,也没有改变退败的战况,反之一直被压制的夜神国,却越战越勇已经快杀到天殇军营了。
而在退到军营时,许臣天那张一丝不苟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却又显得有些无奈。他心中不愿发生的事儿终究还是无法阻止。
血阳城另一边,一直穿着夜行轻甲的枭国将士犹如幽灵一般,快速的在血阳城右侧的静天山脉中穿梭,当看到军营方向点起烽火时,凰甲军先锋双手快速且娴熟的拿出弓箭点火,瞬息之间一片熊熊火箭如脱缰之马射向敌军大阵。与此同时一直躲在将士们之后的黑影也随之窜出,他们脚步轻盈似风,缥缈无踪。这便是司马少天为了夺下血阳城而亲自培训的暗杀军,且这特殊的阵法却是只为这一战能快捷的胜利而制定。
不久之时,城墙上一声声惨叫与城内的燎原烈火融为了一片血腥的画境,惨叫传出之时,远处的夜神军知晓自己中计了,不过凰甲军明显比他们更加快捷。原本留守不多的夜神军也被清理得十之八九,完全成不了气候。
见大势已去的夜神军也没有继续朝血阳城方向送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离去,一个个毫无斗志、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血阳城。
在血阳城城墙上,司马少天今儿难得的身穿一袭白色铠甲,手持一把方天画戟,刚毅的脸颊配着这一身铠甲整个人儿都显得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只是他一双剑眉却是紧紧皱成了一条线,看着城外军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可不信天殇国会是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重诺之邦,心中嘀咕着:为何天殇国退走了,不可能啊,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
念着念着还真让他念出事儿来了,大呼一声:“不好,调虎离山之计。”
“所有军队随我返回白城,不得有误,违令者,杀无赦!!!”司马少天心中一惊,他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天殇国的目标不是血阳城与夜神国而是许梦暖,这会儿许梦暖乃是枭国凰甲军的精神支柱,只要她在枭国除非战灭,不然不可能轻易投降。若是她不在了,后果难以想象。
司马少天也不顾凰甲军是否反应过来,只身上马向着白城赶去,不过再快也要明儿才能赶回、就算赶回又能如何?精疲力尽的枭国将士能否有一战之力还未知呢。
退走的许臣天其实并未离开,而是在静阳山脉附近等司马少天一行人的到来,他知道司马少天看到自己等人退走一定会想写什么,所以他需要争取时间,好让慕容冰赶回静阳郡。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枭国将士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在司马少天提醒的一句话后就变得眼红:“许匹夫,你们天殇国打得好算盘啊,居然敢挟持我国皇后。”
司马少天双眸通红如血,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师傅。保护许梦暖是观天老人给他的死命,哪怕他死,许梦暖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死,更不能被俘虏。可是,这最坏的事儿却发生了。
一个疯狂的强者可怕,而一个疯狂的智者却更可怕;前者可灭千军万马,后者却能让世间生灵涂炭。
“许梦暖本就是我之女,被你枭国皇帝挟持成婚,如今却反咬一口,真是恶人先告状。”许臣天虽然心中不愿这件事的发生,但已经发生了,他就不得不去维护天殇国的颜面。
他是天殇国的元帅,哪怕牺牲一些东西,也必须维护帝国尊严,看似风光的背后,充满着无奈与悲哀。
“哈哈,枭国郎儿听到了么?”司马少天仰天狂笑,好似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也不去回答许臣天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枭国郎儿听到了么?
“杀!!!”
将士们明白了其中原委,不管谁对谁错,已经成为了事实,便只得如此。大是大非心中明白,但立场不同,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放火。”疯狂起来的智者是可怕的,就如此时的司马少天已经快失去理智,作出一种极致的做法,放火烧林,不死不休,哪怕最终一方胜利了,能不能活着走出火海也是一个未知数,这已不是杀敌一千自残八百的理儿,而是想同归于尽的心灰意冷。
大意了,与虎谋皮,只是羊入虎口。
枭国本弱,知己难求。
司马少天突然想到枭后念叨过的一句话儿:天下皆匪,知己难求唯纯郎。好一个纯情的佚名之人!
他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可在这鱼死网破的节骨眼上,仿佛又懂了这份心殇和暗自凋零。
许臣天着实被吓了一跳,只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枭国将士不是往他们方向放火箭而是向四周放,让两军将士置身火海。而这,是山脉,树木繁多之地。
杀,只得相互厮杀。
这,就是战争,没有悲悯和后怕。
杀!!!
原本坐在马背上的白屠等人也跳下了马,手持大刀目露凶狠之色,提着刀就扎进人多的地方,刀起刀落一颗颗大好头额应声而落,有的更是血腥着被武器直接劈成两半。白屠需要鲜血来弥补他心中的愤怒。
面对不畏生死的凰甲军等人,许家军便显得贪生怕死了,有的已经有了撤退的心思,许臣天心中也着急了,他没想过凰甲军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与自己换死,无奈与心惊交织之下,还是选择了撤退。
他们想走不代表凰甲军愿意让他们走,若说夜神国是乱世身不由己,那么天殇国便是生死仇敌,非生即死。
国后被俘虏,这是*裸的羞辱,是对整个枭国的羞辱,他们代表的枭国杀器,这种羞辱,只有血债血还。
许家军撤退功夫不得不说乃是极为了得,哪怕是这样的火海也撤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军队,这还是面对凶狠的凰甲军,而在天殇国军队逃出去之后,枭国却是着魔一样的在火海中继续追杀。
就在这时一声暴躁的大喝从远处传来:“瞎嘈。”
手持魔饮刀的霸气身影出现在凰甲军面前,这一声暴怒的怒吼惊醒了差点迷失自我的凰甲军,断天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白屠,并未多言只是大喝道:“所有人跟着我,快速的退出火海。”
话一落,刀便带着强烈的刀风硬生生的把火海劈开,白屠等人见眼前奇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清醒过来,此时可不是惊讶的时候,司马少天、白屠几人一马为先带着凰甲军在断天的掩护下,快速的逃出火海,不过死伤也过半之数。
原本数万凰甲军,经过连番大战,又在此伤亡过半,如今剩余也不过寥寥近万,加上枭国将士,人竟只有五万之数。
而在静阳山脉通往静天郡的方向,一行轻甲军队匆忙的离开白城,同在城中驻守的凰甲军也被尽数杀害,在军队中间的马车上,一名身子娇小,微微有些臃肿的绝色女子,安详的躺在马车之上,准确来说是晕倒在那儿。在女子不远处正身坐着一名气息阴冷的男子,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双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