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名廊州铁骑分成三个小队,撒网式搜索。
无奈少庄主座下的骏马是万里挑一的 上等货,紧随其后跟出来的铁骑一炷香的功夫就看不到少庄主的影子了。
刺史大人姒豹感觉要出岔子,命手下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少庄主。
向廊州以西开进了半日,一路上没半点少庄主的消息。
身为廊州守将的蒲元武,对廊州外围的情况多半是了解的,带着二三十铁骑直入廊州 边境。
果不其然,在一个土包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土匪的尸体。
蒲元武下马看了看,猜测出少庄主无疑是在这里遇难了,没看到尸体是最好的消息。
顺着山坡下去,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两边的草丛上稀拉残留着血迹。
一路过去,血迹见多,蒲元武不敢相信,少庄主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也不会有啥好果子吃。
至于姒豹,不见得会好哪里去,西武就这一个少庄主。
眼看前面就是西武边境,可还是没看到一个人影,蒲元武急了,把手底下的人全部分散,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土匪窝找到。
向西疆边境内部行至十里地,有个峡谷,经常袭扰廊州的土匪就住在这里。
如果没有人带路,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
除了不受到风雨的侵蚀,峡谷里有天然溶洞,适合居住,地下还有活水。
土匪一般是在丘陵地上扎个帐篷,等抢足了东西才回到峡谷。
在沙漠里行走是冒风险的,自从公羊子墨做了大当家的,从上任大当家的手里抢过来人马,还把几个队伍拉拢到了一块,如今峡谷里热闹非凡。
边上的一个木头大笼子里关着两个人,一个年轻公子,一个黑脸老鬼。
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个跟头,少庄主觉得老鬼真不是个东西,没本事早说,害己有害人。
坐在笼子拐角边上的少庄主嘴里叼着一根草,既来之则安之,啥都不想,既然成了阶下囚,那就好好享受。
一时半会性命是无碍的,公羊子墨要是想替他老子报仇,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其中原因少庄主心里明白,无非是以此要挟,换取资源壮大队伍。
“喂,兄弟,给点水喝呗。”孟小儿伸出手,拍了拍站在笼子旁的守卫说道。
守卫转过身,嘲笑道:“就你,还想喝水,大当家的抽过空来,你小命就没了,别喝了吧,一会还要上茅房,多麻烦。”
孟小儿继续笑着道:“兄弟,你错了,你们大当家的绝对不会杀我,要不要赌一把?”
在对面坐着的老鬼眯着眼,微微抬头看了少庄主一眼,啥时候这小子学会赌了?
守卫问道:“赌什么?”
“就赌你手中的剑。”
守卫手中抱着的是孟小儿的断剑,一把好剑,到了孟小儿手中变成了一把长不长短不短的断剑,公羊子墨没看上眼。
“赌什么?要是你输了呢?”守卫继续问道。
公羊子墨来了几年,还是没把这些人骨子里耍钱玩小娘子渗入骨髓的毛病改掉,守卫一听可以赌,两眼直放光,兴致勃勃。
“就赌你们大当家的不仅不会杀我,还会好酒好菜的伺候我,至于你,可能会挨上一巴掌或者一脚,你输了,把剑还我,要是我输了,我这有一张银票,到时候就是你的了。”
孟小儿说完,连旁边的老鬼都不淡定了,少庄主说的会是真的?
守卫是一点都不信,别人不了解大当家的,他多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请一个人质吃喝。
看到孟小儿从身上掏出的银票,媚着笑眼伸手过来抢,想到大当家的有令,谁也不要跟这位公子说话,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
“怎么样?敢不敢?”
守卫看的清楚,银票真真切切是一百两,他觉得为了这一百两值得赌一把,重重地点头。
少庄主没有责怪老鬼,如今已经深陷此地,互相埋怨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至于如何武境会下跌,老鬼很清楚,全都是乌金子惹的祸。
一心想着要回去,就怕碰到土匪中有个高手。
老鬼这种提升武境的法子,一般人做不来,别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向上爬,他倒好,来了个欲扬先抑,很刺激。
少庄主越是不怪,老鬼心里越是愧疚。
所谓阴沟里翻了船,大概就是如此。
孟小儿前前后后想了个遍,才弄清楚啥情况,只是不敢想姒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拿他的性命做赌注来剿匪。
公羊子墨畅饮了三大碗,带着晕晕乎乎的劲来到了孟小儿的牢笼边。
守卫谄笑着说着“大当家的”。
“公羊兄,虽然你谋反不成,昔日你我兄弟还算是有些情义,为何这般对待?连口水都不给喝!”孟小儿摊着两手问道。
公羊子墨笑道:“孟兄,实在是对不住,回来睡过了头,忘了交待,这帮人毛手毛脚的,委屈了公子。
来,快把门打开,备足酒菜,我要宴请这位公子。”
一旁的守卫瞪着眼珠子,不敢信,昨日在丘陵的土包山上,大当家的还跟人拼命,又死了这么多兄弟,咋说变脸就变脸。
“客气客气,酒菜就不要了,来点水喝就行。”孟小儿说道。
“谁让你不水喝的,”公羊子墨朝守卫咆哮道,随手就是一巴掌。
捂着火辣辣的脸,守卫懵逼了,以前绑了那么多公子,都是这样关着的,大当家啥时候为了一个人质翻过脸,他想不明白。
守卫不再多想,赶紧上前,打开牢笼,放出了孟小儿。
老鬼躺着一动没动,人家不会请他一个糟老头子,况且昨日又输给了那小子,此刻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撒。
孟小儿坐在酒桌旁边,不等公羊子墨招呼,自顾自吃喝起来。
“孟兄慢点,不急不急。”公羊子墨劝道。
孟小儿没理他,依旧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之后,惬意地品着一壶茶,过了一夜,姒豹要是还到不了这里,他真还不知道咋办。
“孟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直说。”
“你看吧,既然你成了我这里的笼中雀,我想拿你去换点东西,行得通吗?”
“这个不好说,老头子不一定会同意,他那些家当来的不容易,我看悬。”
“难道你的命还比不了一个城?”
“鄙视比得了,不过他会不会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姒豹,他杀人不眨眼的。”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要不是我爹被陈梁的人蛊惑,说不定我正在廊州城里逍遥快活,可怜呐,天意弄人。”
“别装好人,你爹一点都不听你的?想拿我换城,死了这条心吧。”
呼啦,公羊子墨蹭地站起身来,掀翻了桌子,还没享用完的鸡鸭鱼肉全盖在了地上,看的一旁的喽啰心疼不已。
“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水也不要给他喝,看他能撑多久。”
孟小儿笑了笑,慢腾腾地回到了牢笼。
看到少庄主嘴上的油腻,老鬼舔了舔嘴唇问道:“公子,没带点啥吃的回来?”
孟小儿撇着嘴摇摇头。
老鬼双手插袖,继续眯着眼道:“你是吃饱喝足了,把我忘个一干二净,早知道就不跟你来这里受罪了。”
孟小儿掏出藏在怀中的鸡腿晃了晃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我会陪着你在这里受罪?至于这鸡腿,你还是别吃了。”
双眼放光的老鬼一夜未进食,换了副表情道:“公子,都怪我没用,你就行行好,给我吃吧。”
少庄主不想再逗老鬼,把鸡腿扔了过去。
老鬼接过鸡腿,全塞进嘴里,连骨头都嚼碎咽进了肚子。
“吃完可以说说了吧。”孟小儿说道。
“公子,实在对不住,我提醒过你,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也不能全怪我吧。”
“不是问你这个。”
“打不过那小子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武境下跌常有的事,你不是也遇到过吗。”
“为啥早不跌晚不跌,偏偏跟着我出来跌了,还跌破的这么厉害。”
“哎,公子,都怪乌金子,我吃了很多,还没来得及炼化,你非带着我出来,没想到遇见的那公子有两把刷子,这不就着了道了吗。”
孟小儿点点头,片刻功夫想通了,看向牢笼边一动不动的守卫。
“喂喂,兄弟,你输了,可别不认账,可以把剑给我了吧。”孟小儿又伸手出去拍拍那人肩头。
“剑可以还给你,不过你别想不开,万一你死了,我可办法向大当家的交待,大家既然都这么守承诺,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把剑还给你。”守卫也算是个有信誉的人,愿赌服输。
“放屁,谁说我要死了,你死我都不会死,我答应。”
孟小儿接过断剑,挂在腰间,伸手拨弄了额头上的乱发,依旧那么风流倜傥,放浪不羁。
“去,给我弄点水喝。”
守卫背过身,一动不动,挨了一巴掌有了记性,任凭孟小儿如何辱骂,他就是听不到。
一缕阳光射进峡谷,头顶上传来一阵战马嘶鸣。
“喂喂,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孟小儿伸脚踢了踢眯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的老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