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三个小孩不是别人,而是田甜自己阔别已久的朝思暮想的儿女,分别是小雨,小雪和毛夏。
此时此刻,在她的耳畔仿佛久久萦绕着一声声“妈妈”“妈妈”的呼唤。
田甜“嗖”的起身,快步的打开房门,然后,探出脑袋,睁大眼睛四下环顾着,可是,走廊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
可自己的耳旁明明依旧回荡着“妈妈”的呼唤声声。
她困惑的把房门关上并反锁好。
随即,她又来到窗前,“彭”的一声,打开锁着的玻璃窗,纳闷地伸长脖子俯瞰着楼下。
只见,楼下,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撒了一地,湖水里沉淀着一轮圆盘似的月亮。湖岸边不远处,有一株大榕树的黑影影影绰绰的伫立着。
下面并没有人。
只有,此起彼伏的蛐蛐的鸣叫及蛙声一片。
田甜不禁心里直犯嘀咕,奇怪,难道是幻觉?
无奈,她只好无比失望的关上窗户。
田甜若有所思的在椅子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禁不住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
顷刻,她又起身,来到衣橱前,搬出自己的行李拉杆箱,哧的一声拉开拉链,把手探进一个侧面的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来。
她在椅子上坐定后,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这张照片。
这是小雨小雪百岁时拍的。
只见,她左手抱着小雨,右手抱着小雪,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和满足的微笑。
而胖乎乎的小雨坐在她的腿上,伸出红红的小舌头,手舞足蹈的露出憨憨的笑;小雪呢,抬着脑袋瞪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前方,双手却抱着自己的右脚。
看着,看着,田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旋即,又嘤嘤的哭泣,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想儿女心切了?
说实话,她不是不想去看望他们兄妹俩,可自从他们搬家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哪个母亲会不想念自己久别的儿女呢?
可是,这刻骨铭心的思念,只化作汩汩而溢的泪及日复一日无比酸楚的牵挂。
田甜多么想能帮自己的孩子织一件毛衣,买鞋子裙裤,辅导作业啊!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这是义务和责任,也是苦并快乐的职责所在。
她沉浸在对儿女们的无限遐想中,竟然不知何时却鬼使神差的睡着了。等到自己被冻醒后,发现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
于是,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的爬上了床。
突然,她好像想起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接送小雨小雪上下学;梦见自己参加家长会,老师一个劲的表扬他们兄妹俩,自己还荣获“优秀家长”的称号,并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大大方方地做了激情洋溢的讲话。
回味着那个清晰的梦境,田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第二天上午,田甜一上班就有一个穿工作制服的女孩来到相馆,问她会不会拍艺术照。
她一脸茫然的问:“什么叫‘艺术照’?”
那个人说:“就是能把人拍得很漂亮很漂亮的相片。像画上的明星一样。”
说着,她便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别人的相片给田甜看:“你看,这个好看吗?”
田甜连忙接过来一看:“哇!好美!真的和明星不相上下了。”
她一边细细端详着,一边啧啧称赞起来。
“那,你再看看这张。”
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眼睛细小嘴唇略厚且鼻子有点塌的二十来岁的女孩,扎着一条厚重的马尾辫,侧坐在草地上。
“咦,这个又是谁?”
说着,田甜把目光投向女孩,十分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可那女孩神秘的一笑,没有立即作答,过了一会儿,她才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两张相片其实是同一个人,你信吗?”
“不信。肯定不信!这绝不可能!你瞧,这两个人,不但脸型不一样,一圆一尖;皮肤也明显不同,一黑一白;还有嘴唇,一厚一薄;鼻子也是,一高一矮;另外,发型也完全一样、、、、、、”
“可,她们俩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
只见,那个女孩十分坚定的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可田甜怎么也不相信,她惊讶得目瞪口呆。
于是,她不甘心的再次拿着两张相片仔仔细细的对比着,想极力的找出她们中的某个共同点。
然而,遗憾的是一个也没找着。
她不禁疑惑的盯着对方。
“这是我的一个表姐。这张是普通的生活照,这个是艺术照。”
那个女孩坦陈道。
“啊?还真是同一人啊?可是,简直判若两人啊!”看看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田甜便勉强信了。
可是,这确确实实有着天渊之别啊!
“真美!”田甜发自肺腑的赞誉着,顿了顿,又问道:“在哪儿拍的?”
“上海。”
“上海?我们深圳这边没有?”
“我就是不知道啊,所以,才来找你的呀。“那个女孩莞尔一笑。
“你表姐是在上海打工吗?”
“是的。”
田甜哦了一声,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好意思!我这里暂时还不能拍这个。”
她坦白告知。
那个女孩收起那两张相片后,无比失落和沮丧地离开了。
这天晚上,田甜没有像以往一样,一下班就一头钻进家里,而是到外面走了走。
当然,她可不是漫无目的的瞎逛,而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拍艺术照的,想去观摩借鉴一番。
然而,让她倍感失望的是,没有看到。
但,田甜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是将来的趋势所在。
她想,要是有可供自己学习相关知识的平台该多好啊!
于是,从此,在读书看报或观看电视时,她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终于,有一天,她在报纸上看了一则招聘小广告。
那是一个写真摄影楼,急需招聘一个打杂的员工,包吃住,工资面议。
田甜想,写真是什么?难道就是艺术照?
要不自己前去瞧瞧?可是,人家要的是打杂,并不是摄影师啊?自己前往,岂不是杀鸡用宰牛刀——大材小用吗?
可是,想偷艺成功,委屈一下又何妨呢?
当然,或许,自己不用大费周章,也可以请一个顶尖摄影师及策划师。可是,钱呢?如此高端且吃香的技术型人才,肯定要求的薪酬不菲的呀。
再说了,最起码自己要有所了解,不能两眼一抹黑。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于是,说干就干。
第二天,她就关上了店门,辗转几次公交车前赴目的地。
当田甜从出租车上下来,手拿着报纸,反反复复的对照着上面的地址确信无误时,她不禁惊呆了。
天啊!这是一个多么豪华的影楼啊!想到自己的“美缘相馆”,不禁自惭形秽!
这是一栋三层楼房。
二楼的墙上写着大大的“艺术摄影”四个美术字。
洁白的墙壁,玻璃橱柜内展示着时尚而美丽的婚纱。
田甜怯怯的走上前,正欲抬脚跨进门去。
这时,一个身着粉色旗袍的姑娘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招呼道:“你好!你是要拍写真还是婚纱?”
闻言,她的脸立即通红,有些尴尬道:“不,我不是来拍照的,我,我是来应聘的。”
“额。好的。来,你跟我来。”说着,她转身带着田甜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喊:“龙哥,有人来应聘。”
只听里面哦了一声。
然后,那女的转脸对田甜说“你进去吧!”
田甜嘴角微微一扬,表示感谢,随后,踏步走了进去。
“老板,你好!我是来应聘的。”她在办公台前站定,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大大的办公桌后的旋转椅子上坐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似乎正在看着什么材料,听到说话声,他抬起头来,并快速打量了田甜一眼。
他说:“你好!我现在招的是杂工。杂工,顾名思义,工作不会很复杂,但工作内容会比较庞大,所以呢,也许,这个工作将很累!你,受得了吗?”
对方微笑着试探。
“没事。我能行。”
田甜斩钉截铁的答道。
“对了,你是别人介绍来的吗?”
“不是。我是看报纸上的‘招聘启事’后,自己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先跟你声明,我这里的工资是,每月四百元。这是包吃住的工资。当然咯,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去外面租房子。这样,就补贴一百元的房租钱及三十元的公交费。”
“那,请问,这附近的房子多少钱?”田甜厚着脸皮问道。
“我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别的员工。”老板温和的笑笑。
田甜沉默了,她有些踌躇不定,不知该选择哪一项更划算。
“对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再告诉我。可以直接来,也可以打电话。” 说完,他递给她一张名片。(未完待续)